小权分散,不要把权都揽在自己手中
管理背景之十三:官本位思想严重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人分为“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做官的是第一等,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坐的是八抬大轿,出行时前呼后拥,前面鸣锣开道,中间打着“回避”、“肃静”两块大牌子,威风凛凛,老百姓一见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何等的威风!
当官的享受还不止于此,他们口含天宪,手持权柄,平头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就握在他们手中。在人治社会中,法律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刑戮在口,赏罚由心,视人命如草芥。“官爷要你三更死,你不能留头到四更”,这样的权力谁不怕?这等的显赫谁不想有?
再说了,当官在旧中国还是个长线投资,还有远期回报,不但自己有厚禄,吃穿用住费用全免,还能封妻荫子,让子孙后代都享到福,这等好事,又有谁不愿赶上?
由于做官好处多多,于是人人想当官。有没有这能力,胜不胜任职位且在其次,先爬到这个位置上享受享受,风光风光再说。
古人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什么?因为读书人有可能赶上一“喜”——“金榜题名时”。一旦名题金榜,就踏上了晋升之阶,从此可以脱了蓝衫换紫袍,换上蟒袍玉带,也做起“人上人”来了。
一旦成了官,旁边的人就会刮目相看,换上一副嘴脸。甚至要有了当官的可能,周围的人际环境也会为之一变。
就像范进,他中举以后为什么发疯?由不得他不疯,做官可以让他免受不少气,可以享到多少原来享不到的福!
范进考到40岁,才成了一个老秀才,秀才离当官还差十万八千里,所以老岳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一个劲地羞辱他,说自己把30岁的老姑娘嫁给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范进想吃点肉,胡屠户知道之后把他骂得门都找不着。老岳父对他尚且如此,其他人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没当上官的范进可算是吃尽了种种苦头。
一旦考中了“广东乡试第七名”,摸着了衙门的门,整个形势顿时为之一变。
胡屠户等人就不必说了,在他眼里“尖嘴猴腮”的书呆子一下成了“天生福相”的“文曲星”下凡,成了他的“老爷”,回家的路上衣摆都替他扯了好几回。四乡八邻也看到了范进的潜力,大米白面老母鸡无偿地搬来供他享用。这还在其次,连平日里面都没碰过的张老爷也来攀亲,竞与他成了“世交的至亲”!
从此范进告别了穷困,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被人抬着捧着,提前进入了“小康”,直逼“富裕”而去,就冲这个,范进能不想当官吗?不要说只求官四十年,就是“千年等一回”,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乎求官路上,人流熙攘,有学问的通过考试求官,从十几岁一直考到60岁,锲而不舍,冀有万一之得。乾隆年间居然有祖孙三代齐上考场的奇观。还有一个老头,都考到63岁了,还在那“皓首穷考”,于是乾隆就赐给他一个进士,老头当场就高兴得昏了过去,平日挂在嘴边的“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那也记不起来了。
脑子实在太笨,对“子日诗云”没有一点敏感度的人怎么办?那就捐钱,买官做,汉哀帝当年曾“零售”官职,一个御史就卖了三百万钱,还嫌贱卖掉了,反正买官的也不在乎,迟早可以捞回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还有一等既无头脑,又无钱包的人怎么办?那就靠拉靠攀,绞尽脑汁千方百计与做官的拉上关系,或与官员的身边人拉上关系。本来拐弯抹角的有些沾亲带故,那是最好。刘姥姥进大观园凤姐还要给点呢,自己的官亲难道不会给个一官半职?若没有亲故的就创造条件,有个美貌的女儿那是现成的财富,家中有什么祖传之物也可能忍痛割爱,总而言之一句话,攀上了就算,捞个一官半职就行!
问题是有些人先天严重不足,读书是没有戏的,财力也不厚,身上不名一分,攀也无路可通,这种人求官就没有指望了吗?非也!还有一条路,那就是“炒”!
即把自己的名声“炒”起来。
“炒”分“文炒”和“武炒”。
所谓“文炒”即假隐居,真求官,故作清高,故弄玄虚,以此吸引一些高官的注意,以此来达到出仕的目的。
唐朝有个卢道士,也号称隐居,但居得一点不“隐”,而且他的隐居地点经常变动,如果单独看,这些地点杂乱无章,但联系其他某个因素一考察,规律就出来了——他的隐居地点是随着皇上的居住地的变化而变化的!皇帝住在长安宫中,他就“隐居”在长安附近的山上活动,皇帝外出,前脚刚到一个住处安顿下来,卢道士后脚就赶到行宫附近的山中“隐居”。
因此人家称他“随驾道士”。但他的驾也不是白随的,后来终于闹腾得皇上也知道有这么一号“仙风道骨”的高人了,于是给了他一个官当,卢道士终于兴高采烈地结束了隐居生涯。
所谓“武炒”,即造反,先造反后招安,走条升官的捷径。
宋江在水泊梁山聚义,“替天行道”但时刻不忘招安,在与官军作战时,时时留有余地,等着皇帝来招安。两次被李逵等人撕了圣旨还不罢休,最后终于招上了,一跃由郓城县的刀笔吏,变成了刺史。
直到民国时期,山东土匪孙美瑶还来“武炒”这手,只不过到底时代进步了,他还引入了“国际炒作”,他在津浦线上拦住了一辆列车,劫下外国人做人质,逼北洋政府招安。那时外国人可是北洋政府的爷,万不敢得罪,因此,孙美瑶的要求尽被应允,将他的土匪一个团收编为国民革命军一个旅,孙美瑶一跃由“山大王”
变成了“孙旅长”,人模人样好不风光。
总之在中国这个官本位传统比较重的社会中,由于大量的特权存在,当官成了人人向往的事情。“无官无爵,何以为人?”成了许多人的兴叹!
洞悉管理情境传统中国社会是个官本位思想很浓厚的社会,许多人官瘾浓厚。当了官便觉得脸上有光,不当官便在人前矮了三分。
相应管理对策:学会授权,以权统人
很多人想当官,想拥有一点权力,所以要做好管理,领导就不能把大权都统在自己一个人手中,而应将权力分一些给部下,以权统人。从另一方面来说,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即使领导“日理万机”,要把所有的事都照顾过来,都办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领导要想让自己的领导才能得到发挥,要想维护权力系统的有机运转,就必须在抓住主要权力的同时,合理地向下属授权,这对搞好工作,提高领导工作的效率,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一方面,授权是实现总体领导目标的需要。任何领导目标都是若干较低层次目标的总称。所以要搞好领导,实现目标,最好的方法是把较大的领导目标,分成若干较小的目标,再由专人负责不同的目标,这样可以减少精力分散,可以让多级领导齐心合力为实现总体目标而努力。
另一方面,授权可以发挥下属在领导工作中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可以使领导者的智慧和能力得以延伸和放大。让组织中的局面由领导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而部下不知该做什么,一个个无所事事,变成整个组织的员工都忙起来,而且忙得有意义。
同时,授权有助于使下属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锻炼,提高其工作能力,有助于其全面发展。如果所有的下属都得到了这样的锻炼和提高,那整个组织中员工的整体素质水平就可以相应的水涨船高。
最后,授权可以使领导人从一般的事务性的工作中得以解脱出来,集中精力抓一些大事。领导的职责应当是考虑组织的发展大计,制定整体性的、宏观的目标和计划,而不应当纠缠在一些小事上。
授权是一个重要的领导方法,也是一门精巧的领导艺术,所以领导不仅要充分意识其重要性,还要在实践中认真地摸索,在运用中学会授权。
主要领导应当是帅才,总揽全局,通盘考虑关乎全局的大事,应当管好“面”
上的大事,而其他领导则是将才,他们应当各司其职,管好“线”上的工作,而员工则是士兵,应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点”上的事情。
因此,组织的最高领导应当学会“大权独揽,小权分散,以权统人,调动部属。”
一般来说,最高领导只把握好三种权力,不能让其他人越俎代庖:
1.领导应保留对组织中关系到工作前途和工作成果的最后决定权,在下属意见出现分歧时能够权衡利弊进行“拍板”。
2.领导应掌握对直接下属和关键部门的人事任免权,这样才能保证领导机构的正常运转和自己决策的贯彻执行。
3.领导应保留对直接下属之间相互关系的协调,让大家精诚合作,共同把组织建设得更好。
锦囊妙计
人们都希望自己有些权力,能够担负起某些责任,领导要理解下属要求权力的心理,巧妙地进行授权,把自己从细枝末节的琐事中解脱出来,集中精力做好计划组织前途,统揽全局和协调下属关系等重要工作。
经典管理实例刘邦封官赢项羽
作为管理者,可以利用官职控制驾驭臣下,这东西恰似手中的紧箍咒,凭借它,你永远能掌握主动,即使再能折腾的孙猴子也不在话下,一个“齐天大圣”的空号一样能摆平。
刘邦正是这样一位善于控制臣下的帝王。甚至在他成为帝王,打下江山之前,这种控制部下的艺术就在他的思想中植根成长,并在他的手中应用自如。
众所周知,楚汉相争的大战中,项羽败北,无奈乌江自刎,霸王别姬,好不凄惨,霸业未成,而长使英雄泪满巾,而刘邦却春风得意,登上宝座。
按常理,项羽素有威名,骁勇善战,士卒精锐,粮草充足。而刘邦相比之下,实力则十分逊色,无论个人威望还是兵力数目,都远不及项羽,但他却能最后成功,原因何在?
重要原因之一,便是能对部下封赏官爵。
韩信原在项羽帐下做事,但最后却为刘邦打得天下。没有韩信,便没有刘邦的江山,这不同的结果缘自对韩信的不同用法上。一个不屑一顾,一个委以重任;—。个派以小官,一个拜为大将。而韩信本是雄心勃勃之人,欲称侯拜将,建立功名,他自然会选择有利于自身发展的道路。
项羽不懂得用官爵封赏人,进而拉拢人,这是他致命弱点之一。正如韩信说:
“项羽这人,威风凛凛,他一发起怒来,谁也不敢再吭一声。可是,他不能发挥其他良将的作用,这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他对人也恭敬慈爱……可是,当别人立了大功,应该封官赏爵时,他把封赏的印鉴都刻好了,放在手上摩弄得印角都磨灭了,还舍不得交给应受封赏的人,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而刘邦则不同,他反项羽之道而行之,他知道韩信有大将之才,应用之。同时大胆任用其他强将,把金银财宝,城邑土地分给有功之人,从而保证了部下的积极性,使其克敌制胜,打下江山。
韩信原为普通士卒,经萧何一再举荐刘邦将其提升为大将军,而且建立拜将台,礼仪规格古来罕见,这无疑满足了韩信建功立业的迫切愿望,从最大限度上刺激了其主观能动性,不但为刘邦占据山东大片土地,更有暗度陈仓的经典兵法留传后世。
韩信打下山东大片领土后,为稳定人心,恢复经济,规范统治,便上奏刘邦,让他封自己为“假齐王”。当时刘邦正被困荥阳,正期盼着韩信为他解围,增派援兵,但不料援兵未到,来的却是他要求加官晋爵的请功状,因此十分恼火。
后经张良、陈平规劝,刘邦彻悟了其中的道理:现在处境困难,欲禁止韩信称王也鞭长莫及!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收买人心,一来让他稳定山东,发展经济,二来则可利用其回报之情,解脱自己困境,这样一举两得,自己善待部下的美名也会流传千秋。
因此,他在诸将面前遂改口道:“大丈夫定诸候,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因此,派张良前往山东,封韩信为齐王。
到了楚汉之战时,刘邦又运气不佳,遭人围困,通知韩信及彭越来解救,而二位大将却没有如约前来会战,刘邦不免气愤不已,此时张良谏刘邦,让其为二人封地奖赏,刘邦也认识到,楚兵就要受挫兵败让出城池,二人不来或许就是等着封地,如果现在划分土地,与他们共分战功,他们定会前来会我。于是,刘邦将从淮阳到海边的一片土地划给了韩信,淮阳以北到谷城之间的大片土地赐给了彭越,让他们各自保卫自己的封地。
果真,二人领得封赏后,共谋战术,联合出兵,分进合击,将项羽逼至乌江自刎,从此,刘邦获得了江山。
刘邦只用一官半职,一些封地,便换得二人忠心耿耿,在沙场之上出生人死。
可见,投部下所好,赐其官位,这是领导者手中永远行之有效的法宝,高招解析
管理者给部下授权,应出手大方,不可小家子气,授权主要体现为封官、分权和给其好处,这样才能达到授权的目的,即笼络人心,才能够成其大业。如刘邦为让韩信增兵解围,两次封官晋爵,划分土地,最终使其为自己效命。可见授人以权,拜人以官不但不会削弱自己权力,反而会增加自己权威,掌握人心,建立功业。
名人谈中国人性格:鲁迅论中国人的“官瘾”
从《京报副刊》上知道有一种叫《国魂》的期刊,曾有一篇文章说章士钊固然不好,然而反对章士钊的“学匪”们也应该打倒。我不知道大意是否真如我所记得?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不过引起我想到一个题目,和那原文是不相干的。
意思是,中国旧说,本以为人有三魂六魄,或云七魄;国魂也该这样。而这三魂之中,似乎一是“官魂”,一是“匪魂”,还有一个是什么呢?也许是“民魂”罢,我不很能够决定。又因为我的见闻很偏隘,所以未敢悉指中国全社会,只好缩而小之日“学界”。
中国人的官瘾实在深,汉重孝廉,而有埋儿刻木;宋重理学,而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而有“且夫”“然则”。总而言之: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顶着一个皇帝做傀儡,得罪了官就是得罪了皇帝,于是那些人就得了雅号日“匪徒”。学界的打官话是始于去年,凡反对章士钊的都得了“土匪”,“学匪”,“学棍”的称号,但仍然不知道从谁的口中说出,所以还不外乎一种“流言”。
但这也足见去年学界之糟了,竟破天荒的有了学匪。以大点的国事来比罢,太平盛世,是没有匪的;待到群盗如毛时,看旧史,一定是外戚,宦官,奸臣,小人当国,即使大打一通官话,那结果也还是“呜呼哀哉”。当这“呜呼哀哉”之前,小民便大抵相率而为盗,所以我相信源增先生的话:“表面上看只是些土匪与强盗,其实是农民革命军。”(《国民新报副刊》四三)那么,社会不是改进了么?并不,我虽然也是被谥为“土匪”之一,却并不想为老前辈们饰非掩过。农民是不来夺取政权的,源增先生又道:“任三五热心家将皇帝推倒,自己过皇帝瘾去。”但这时候,匪便被称为帝,除遗老外,文人学者却都来恭维,又称反对他的为匪了。
所以中国的国魂里大概总有这两种魂:官魂和匪魂。这也并非硬要将我辈的魂挤进国魂里去,贪图与教授名流的魂为伍,只因为事实仿佛是这样。社会诸色人等,爱看《双官诰》,也爱看《四杰村》,望偏安巴蜀的刘玄德成功,也愿意打家劫舍的宋公明得法;至少,是受了官的恩惠时候则艳羡官僚,受了官的剥削时候便同情匪类。但这也是人情之常;倘使连这一点反抗心都没有,岂不就成为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然而国情不同,国魂也就两样。记得在日本留学时候,有些同学问我在中国最有大利的买卖是什么,我答道:“造反。”他们便大骇怪。在万世一系的国度里,那时听到皇帝可以一脚踢落,就如我们听说父母可以一棒打杀一般。为一部分士女所心悦诚服的李景林先生,可就深知此意了,要是报纸上所传非虚。今天的《京报》即载着他对某外交官的谈话道:“予预计于旧历正月间,当能与君在天津晤谈;若天津攻击竟至失败,则拟俟三四月间卷土重来,若再失败,则暂投土匪,徐养兵力,以待时机”云。但他所希望的不是做皇帝,那大概是因为中华民国之故罢。
所谓学界,是一种发生较新的阶级,本该可以有将旧魂灵略加湔洗之望了,但听到“学官”的官话,和“学匪”的新名,则似乎还走着旧道路。那末,当然也得打倒的。这来打倒他的是“民魂”,是国魂的第三种。先前不很发扬。所以一闹之后,终不自取政权,而只“任三五热心家将皇帝推倒,自己过皇帝瘾去”了。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但是,当此连学界也倒走旧路的时候,怎能轻易地发挥得出来呢?在乌烟瘴气之中,有官之所谓“匪”和民之所谓匪;有官之所谓“民”和民之所谓民;有官以为“匪”而其实是真的国民,有官以为“民”而其实是衙役和马弁。所以貌似“民魂”的,有时仍不免为“官魂”,这是鉴别魂灵者所应该十分注意的。
——选自鲁迅《学界的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