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宫规礼俗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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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内宫五蝠捧寿鞋

清宫里的宫女,如果哪一位侍候后妃们尽力尽心,细致周到,就会博得后妃们的欢心,每年的万寿节和过年这天,后妃们便会赏给这位宫女穿五蝠捧寿鞋,这是宫女们的最大荣幸。曾给慈禧太后敬烟的贴身宫女就穿过慈禧太后赏给她的五蝠捧寿鞋。

赐穿五蝠捧寿鞋的宫女,这天是她的最大喜日。要换上紫红色春绸丝棉的棉袄,青缎子沿边,金线的绦子,高高的到耳垂下的领子,领子上沿着灰鼠脊子出锋的边。外面罩个葱心绿的大背心,由领子往下是双绦子万字不到头的图案,蝴蝶式的青绒纽襻,缀着镂刻精巧的铜纽扣。最最重要的是脚下那一双鞋,那就是五蝠捧寿鞋。鞋帮两边绣着四只蝙蝠,是用大红丝线绣的,鞋尖正中有一只大蝙蝠,特别精心绣的——绣时底下要垫上衬,好让蝙蝠鼓起来。鞋口的正中间,绣有一个圆的寿字,大蝙蝠张着翅膀捧着这个圆球似的寿字。寿字中间嵌一颗珍珠,嵌在寿字的中心,正对着蝙蝠的头。蝙蝠头的两侧有两个黑点,是眼睛,眼睛正看着这颗珠子。这双鞋子就是宫女们通天的金字招牌,不是伺候后妃们亲近的人,是没有资格穿这样的鞋的。宫女穿着这样的鞋走到哪里红到哪里。凭这双鞋走在西二长街的甬道上,连老一点的太监都要躬身行礼,他们往甬路旁一站,道一声“姑娘新禧”;小太监则要退到甬路旁一丈多远,两手下垂站好,低着头,当宫女走近的时候,才恭恭敬敬地请个安,轻声说一句“姑娘好!”连眼皮都不敢向上翻一翻。这就是宫女穿五蝠捧寿鞋的威风。

穿这样的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考举人、考进士一样,三更灯火五更鸡,起早贪晚,苦熬几年才能得到。宫女们替姑姑包千层底、缉鞋口、绱鞋、楦鞋;尤其是缉鞋门,口外面要沿上貂子皮,翻毛出锋,针非常难拔,甚至每做一针,都要用牙咬着拔针。宫女们苦了三四年之后,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不定哪一天,姑姑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你也做一双试试穿吧!”这样的轻声,像蚊子叫一样,但在宫女听来却如春雷震耳,马上屏气敛足,蹲下身请安道谢。小姐妹们也立即传扬起来,某某可以穿五蝠捧寿鞋啦,表明这位宫女是伺候太后的近人,都十分羡慕。从此,这位宫女走到哪里就受恭维到哪里。

(王子林)

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同时充分满足享乐的需要。皇帝在宫中实行了一套极其严格、缜密的办事制度,用以为皇家服务。从这些制度中,人们不难看出封建皇权统治一切的独裁本质,也不难体味出“伴君妇伴虎”的内在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