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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喜庆灯笼:地球上的纸灯笼

远方,谁在岁月的尽头,用一抹目光把我遥望。望瘦了容颜,望穿了一潭深幽。

不是久违的邂逅,也不是前生的约定。

一切都是一种自然,朴素得令山河动容。

中国的灯笼又统称为灯彩,起源于1800多年前的西汉时期,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人们都挂起象征团圆意义的红灯笼,来营造一种喜庆的氛围。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光。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偷偷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一个聪明人想出个法子,他让大家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这3天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烟火,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天兵已经放过火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3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而作罢。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挂灯笼,来纪念这个日子。

新年的种子,早在进入腊月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萌动了。整个冬天的好好表现,都是为了取得父亲的欢欣。父亲高兴了,过年的时候就会为我扎一盏纸灯笼了。

父亲的手笨,扎的纸灯笼很粗糙。可是父亲的纸灯笼却有个优点:结实。父亲的手有劲,扎出的纸灯笼放两年都不走型。不像铁蛋父亲扎的纸灯笼,铁蛋拎出来,一见风就散了架,害得铁蛋在冰天雪地里号啕。父亲早就选好了秫秸的骨架,去年种的红高粱,选粗壮的放在晴天里晾晒一冬。水分就少了,腰身就风干了。父亲上山割荆条,把荆条裁成寸断,两头削尖了。用这些最原始的“荆条针”把秫秸结构在一起。三弄两弄,灯笼的骨架就形成了。去供销社买张大白纸,裁好了把灯笼糊上,里面有个蜡台,是插蜡烛用的。那时候点灯大多用的是火油,家家都有个供应本。点蜡烛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一包白蜡,买一包红蜡。

因为用得吝啬,一截蜡烛头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灯笼糊好,蜡头插上。还要做个修饰,母亲用红纸剪出好看的图案或者喜庆的字样,贴在纸灯笼的外面。一杆木棍挑起了纸灯笼,黑暗的夜色里便多了笑声。

这盏纸灯笼的用处很多,比如除夕的夜里可以用来炫耀。一群孩子都从家里涌上街,挑着各自的骄傲,互相照亮。能够看到大雁的小虎牙,能够看清楚铁蛋的长鼻涕。夜色里游动起来,像一条发光的泥鳅。我们都是快乐的泥鳅,窜到这家,又窜到那家。点评谁家的年画最是新鲜,议论哪家的黄狗最是烦人。放完鞭炮,还要挑着纸灯笼去拜年。辽西的乡村,拜年是要磕头的。没有了纸灯笼的照耀,会闹出笑话来。比如把婶子叫成了嫂子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得了,那是庄稼人一年的笑料和谈资。

纸灯笼点起来,年的喜庆就到了高潮。拜完年,还不睡。挑着纸灯笼满处捡小鞭。小手冻得像个红萝卜,灯笼的映衬下各个勇敢异常。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纸灯笼照亮了孩子回家的路。

那一年,我的纸灯笼就摆放在我家的大门口。蜡烛头烧没了,引燃了我的纸灯笼。大年初一的早晨起来,我的纸灯笼早已经化为灰烬。那是我童年最伤心的事情,父亲还是给我重新扎了一只纸灯笼,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回原来的快乐。

地球上那个辽西的小村庄,多了一盏快乐的纸灯笼,一个孩子的梦想就长出了一条长尾巴。像小壁虎那样,梦想的尾巴不断地脱落,却也能够不断地重生。今天的新年,乡村的孩子们不再珍惜一盏简陋的纸灯笼了。人们对电灯的依赖,叫我们失去了很多朴实的情怀。假如哪个新年,我们的生活失去了电灯的照耀和赵本山的搞笑,那种情景叫我们不寒而栗。可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同龄人,你和我一定不会忘记一盏纸灯笼。

它朴实,它朴素,它是地球上美的事物。地球上的纸灯笼,照亮了一代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