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的“十一”长假中,我与朋友到累正替玩了两天,因为明天即是八月十四了,也是着息回家斌仲秋节。所以游兴未尽,我们宗依维克中巴行进在返乡的路上。
下午3时,车到淄博。从张店长遣汽车站上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农民工打扮的乘客,就坐在我前排的座位上,一路上,他俩听到我和朋友闲聊,女的就转越身米问我,大哥,你们是龙州市的吧?”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男农民工说:“我们听见你们聊天,从口音上听出来的。”
我点点头,目目同他们闲聊起来。俩农民工讲,她与他是兄妹关系,老家是河南商丘乡下。这二年组织了六十多人的农民工在淄博与龙州市搞建筑,仅在意州市的环湖岛观海城建筑工地就有三十人的施工队。
因为聊了一路,也聊熟了。傍晚,到逑龙州市长途客运站,我们一同上车。
女农民工对我说:“大哥,你是报社的记者,见识一定很广。你留个电话给我们吧,说不定还有事麻烦您昵。”
我自谦地说:“留个可以,但我没什么职务和职力。也许帮你们办不了些什么大事。”
留下手机号码,我们便各自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我吃过午饭,就倒头躺在家里的木床上休息。大约13点20分,我睡得正香,突然手机响了。要知道,午睡最忌讳有人打电话搔挠。我不情愿地睁开惺惺的眼睛,接手机,就听一个急切的女孩子声音传了过来:“大哥,我是小姜,你在哪里?”
“小姜?”我一愣,一下也想不起是谁,就问:“哪个小姜?”因为听口音不是本市的,我又跟问了一句:“你打错了吧?”
“不是的,你是记者大哥吧?我是河南打工的小姜啊!”
“哦”,我记起了,昨天认识的两个河南籍的农民工兄妹俩。就问她:“有事吗?”
小姜急切切地说:“大哥,不好了我哥爬上很高很高的吊塔了,快出人命了。”
我一听,惊惶地一下坐了起来,刚才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我连忙问道:“别着急,是怎么回事?”
小姜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从春天到现在,在你们观海城建筑工地干了大半年了,你们这儿的老板至今一分钱工资也未开。眼下仲秋节到了,我们准备回家忙秋种。去向老板要钱,老板未给一分钱,没办法,我哥就这样爬到了吊塔上了,他要不活了……”说着,她竟在电话里呜呜地哭起来。
对于农民工讨要工资,前几年出现爬高楼、上吊塔以寻短见要挟老板的事,电视、报纸有过报道。但今日,没想到在我们这里也出现了。我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可爬上吊塔要挟老板也不是个良策,万一失手错脚,岂不是懊悔一生?
我连忙安慰她:“别急,你们没打110救助吗?”
“打了。”小姜说:“110也去了,也有边防武警四五十人都在。”
我说:“那就通过正常渠道讨要,老板也不敢不给钱!”
小姜说:“大哥,你能不能过来趟,给他们曝光……”
我说:“只要通过政府插手解决,是一定能够解决的,这样吧,你马上动员你哥下来,千万不要爬在吊塔上做傻事,我一会儿过去看着。”
因为人命关天,我不敢怠慢,连忙下床,给我在税务局干稽查局长的二哥打电话,说是到环海岛买海鲜,让他开车随我过去。
四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到达环海岛。
我给小姜打手机,问她们具体所在位置。小姜告诉我,她哥已下来了,老板也送来了四万多块钱,把账结了,可她哥又被边防派出所拘留了,要我找边防派出所的领导求情。
赶到边防派出所,在大门口我见到了愁容满面而又表情无奈的小姜。
她把上午他们如何找老板要求结账,遭到拒绝,其哥哥如何莽撞地爬上吊塔,以命相挟以及现在所有的情况,详细告诉了我。我松了口气,对她说:“不要紧,总算没出人命。没出人命就好,派出所教育一下就会释放的。”
我打听到边防派出所是刘指导员在具体负责,便进所里去找他。旁边一个边防警十分不友好地粗声问我:“你是干什么的?是他的什么人?”
我平静地说:“朋友。”
他眼珠子瞪得血红:“你是来给他们求情的吧?你知道他这样做影响有大多吗?就这样轻易地放人吗?“
我也十分理解这些武警士兵的心情,所以我没同他交谈,直接找了刘指导员。
听我讲来意后,刘指导员说:“具体什么时间放人,要研究。总之,这些民工的行为太过激了。”
我也不想和他们讲得太多,只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出现太大的事情,挺好。这些民工素质是差些,可也怪可怜的,倘若用工单位积极帮助解决了拖欠的工资,也许不会出现爬吊塔这类拿性命做赌注的大事情。请领导批评教育一下,让他们写个检查能正确认识不行吗?”
刘指导员同意我的建议,说还要等市局指令。不过,他态度蛮好,讲的也交待的过去。
晚上九点多钟,我在城里接到了小姜兄妹打来的电话:“记者大哥,我们被释放了,感谢你啊!”
我心里一阵兴奋,“事情解决了就好!”
尽管我没有直接目击人爬吊塔的现场,但我却目睹了这些生活与工作在千里之外的异乡衣民工兄弟姐妹们,撇家舍业实在不易。这件事对我的心灵一直触动很大,我至今脑海一直假象地浮动着吊塔的影子和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衣民工的身影。我时常想,党中央提出:构建和谐社会是正确的、及时的。假若全社会都能正确理解、支持农民工的生存,能及时救助这个独特的社会群体,哪会出现这么悬乎的事情?如果全社会都能给予衣民工兄弟姐妹们关心和温暖,不也是一种爱的新境界的超越吗?
(原载安徽《大历山》文学报2008年5月18日第三版“文苑天地”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