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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明、清、民国时期敦煌地区历史的进一步发展与进一步衷落(3)

王家彦抓捕了张壶铭,殴辱张氏家属等人,其兵勇将张氏财物洗劫一空,后又在押解途中杀害了张壶铭。消息既出,激起了敦煌民众的愤怒,四方百姓不约而聚3000余人,可持木棒、刀、斧,要“替张举人报仇”,要“捉住赃官王家彦”。愤怒的群众斩关扭键,进入县城,打死巡警攻破县署,王家彦慌忙从后门出逃参将府。

陕甘总督升允闻迅,急电肃州总兵柴洪山,令其日夜兼程前往镇压。柴洪山到敦煌后,认为敦煌百姓“民情淳朴,并非刁民,亦无反意”,抗粮一事至此,是由于官方高压而成,木可深究。升允认为柴洪山镇压不力,指使参将林太清使用兵力大肆搜捕抗粮运动领导人。

为使无辜百姓免受牵连,抗粮领导人挺身而出,被解往酒泉,升允指定张掖县令沈龄皋审讯后,或处死,或判永远监禁。轰轰烈烈的敦煌人民抗粮斗争,经过两年的斗争最终失败了。清政府在自己的末日到来之际,无奈对敦煌农民做了让步,免除了每户必须交纳的“采买粮”4石的“常规

(第三节)民国时期的敦煌地区

1912年1月1日,中华民国宣告成立,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政体结束,开始代之以“民主共和”。中华民国的成立,结束了封建时代,建立了资产阶级政权,但这个政权,不久即被北洋军阀袁世凯所篡夺,把中国人带入军阀混战的局面中了。在中国悠久的历史中,它的存在以孙中山在南京建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起,到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和国成立止,一共不到38年,但它却是中国历史承上启下值得重视的一段历史。这一时期的敦煌地区,因偏离争夺政治权力的中心,所以其历史有自己的特殊性的一面。

民国成立后,撤销安西直隶州,敦煌仍旧属安肃道(治所酒泉)。县及以下行政建制仍沿袭清代的“房班”、“隅坊”制度,只将原来的典史署改为警备队和监狱署,儒学署更名劝学所。原来清朝的官吏,摇身一变成为民国的官员,封建统治的方式略微改变些,其本质上毫无变化,革命的影响力至于敦煌似乎连“彻底”不“彻底”都无需挂问,原来的官吏,原来的人民,无甚变革。

直到1926年,民国政府才将原来的县属六房,改组合并设立科局,分置科长、局长,管理敦煌全县各种政治、经济、文化等事宜。农村则仍旧实行坊隅制度。1932年,裁撤坊隅,设立区乡。全敦煌县分置五区十乡,乡下设闾,闾下为邻。区设区长一人,乡设乡长一人,闾设闾长一人,邻设邻长一人,分别管理所辖地区的民事、赋税、差役等事务。

1935年,民国政府又在敦煌县并区设置联保,实行保甲制度。以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每两保设联保主任一人,联保以上设区,把全县分为两个区。

1938年,又取消联保,实行乡镇保甲制度。全敦煌县划分为一镇(鸣沙镇)四乡(和平乡、新安乡、永宁乡、静肃乡),39,保共46甲。同时,还设立了国民自卫组织,县设自卫团,乡镇建卫队%当时敦煌县共有户4825户,有口27948人。

哥老会又称仁义会,是一种民间结社的秘密组织。19世纪叶,主要流行于长江流域各省区。同治中期哥老会组织逐渐渗透,进入清军兵勇及下级军官当中。后又随被遣返的兵勇及军官再流入民间,许多贫苦农民和手工业工人也加入了进去,势力日益扩张,徒众遍及全国各地。哥老会最初的发展宗旨以“反清复明”为号,但缺乏明确的政治纲领,始终没有形成统一的组织,活动采取分散进行的方式,并搀杂了许多封建迷信的色彩。最终甚至发展到乱杀乱劫,逐渐转变为反动会道门了。

民国初期,哥老会在关外和新疆一带活动猖獗,他们在各县“开山立堂”,散发会证,勾结军队,害民扰官。它的总部叫“通统山”,最初设在陕西,以后在酒泉,关外和新疆地方,又有“太极山”、“迪龙山”、“福寿山”等名目,分部设在肃州,山主韩应忠。

1913年起,韩应忠开山为堂,四处活动在布隆吉尔、玉门、敦煌等地,分设据点。同时差遣杨生花、郝金章等人,潜入新疆秘密活动。新疆督军杨增新发现后,进行大规模捕杀,余党遂潜逃进入敦文皇。他们和敦煌哥老会会徒王伦、王之禧、侯得胜、罗裁缝等人串通,秘密串联,相约相机行事。

当时,被边关观察使周务学和敦煌县长刘治清探知底细,遂会同驻军负责人何炳文相机,以迅速果敢的举动将其一网打尽,县城东大街升字和秦州户口时有人头落地。此次捕杀“会党案”活动,一时间敦煌满城恐惧,人人自危。

1920年5月,苏联红军追剿顽固对抗人民的白俄军队少校阿连阔夫。阿连阔夫率残部官兵余人,马匹700余,窜入我国新疆伊犁地区,企图建立反苏基地。中国当局缴获了他们的部分武器装备,于9月将其遣送乌鲁木齐,随即再遣送至奇台驻扎,并作了严密的戒备。1921年1月,阿连阔夫残部发动了对奇台的袭击,中国军队事先早有防范,阿部被迫缴出全部武器。

新疆督军杨增新恐其再生祸端,恳请甘肃督军陆洪涛,“以分其势,而免意外”。经电报磋商数月,最后陆洪涛答应将阿连阔夫残部暂时安置到敦煌,再另作处置。当时,敦煌县长陆恩泰和防军管带周炳南具体负责安置事宜。陆恩泰和周炳南邀集农商各界及乡绅多次计议后,决定将其安置到距离县城4多里的千佛洞。1922年5月,阿连阔夫率残部约500余人,乘四轮马车数十辆,由哈密穿戈壁,经敦煌北湖到达敦煌,先被安置于县城北门外大教场驻扎,随后,由地方巡防营“护送”遣往千佛洞驻扎。白俄阿连阔夫残部,在敦煌千佛洞暂留约八个月左右,分三批遣送进关,赴上海、天津等地,再行遣送回国。阿连阔夫后被引渡给苏联政府,“苏联当局把他解到斜米,交付人民审判,判处了死刑。

1%9年4月11日,酒泉城防司令部因久欠军饷,致使军心涣散不稳,排长吴廷章借机率众哗变。他们释放狱囚,抢掠酒泉农工贷质所、团防局和商贾大户,然后裹胁民众700余人,合哗变兵士计1200余人,仓惶窜出嘉峪关。吴廷章自称“安国军总司令”,沿途再抢掠玉门、安西两县,于1月4日到达敦煌。飞月6日吴廷章率兵变匪徒攻敦煌城,全县军民全力抵御,吴撤围东去。随后,吴廷章又搜罗安西、玉门二县武器弹药库所藏抬炮数门,纠合永昌西窜叛乱残兵200余人,于8月12日第二次围攻敦煌城。匪徒们用炮轰、火烧、云梯猛攻、引水灌城等法,终不能破城,最后只得向新疆逃窜,后被雷中田部所灭。

吴廷章哗变所演变的匪徒行径,两次进攻敦煌城,城虽终未破,但四乡百姓却受到了惨重的祸害。据《重修敦煌县志》所记载,吴廷章匪众寇掠敦煌时,共掳掠丁壮200余人,杀死致伤百姓民众二三十人,抢去骡马500余匹,百姓民众财产损失约合10万余银元。这种事变也是当时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兵祸相继,自然给人民生活生产造成了巨大的损害。

1930年,原起事河州,与国民军对敌,自称“西北讨逆军总司令”,俗称“尕司令”的马仲英,“劫湟源,屠永昌,洗民勤”,仅两个月就劫杀汉、藏群众万余人。因遭汉族人民的强烈反抗,遂潜出宁夏,窜入河西走廊地区。

当年夏天,马仲英占据甘州后,自称“甘宁青联军总司令”、“河西警备总荀令”,下设民政、财政、军需、军械、参谋、交通、副官及执法等“八大处”,张掖以西各县均霸为其势力范围。此时,青海的马步芳匪徒深感如若马仲英在河西得势且站稳脚跟,对自己的统治是极大的威胁,于是采用武力开始兼并马仲英。

1931年4月,马步芳亲率韩起功部,由西宁经门源出扁都口,突然袭击马仲英于洪水、三堡、六坎,马仲英激战中见势弱不敌,只能退据肃州。时蒋介石已授马仲英部为新编三十六师,为此马步芳占据甘州后再未西进。

同年9月,马仲英向西扩展势力进入新疆,被金树仁部击败,又转而东退入关。马步芳命马步康占据酒泉,只划金塔、鼎新、安西、敦煌、玉门五县为马仲英的驻防区。

马仲英为了在这些地区立足,在各县大规模征兵筹粮,扩充军备。仅在敦煌县,1931年8月到12月,“征兵五百多名,索要麦面四百余石,马草四十二万斤,豌豆三百四十余石,皮衣一千五百件,棉衣五百套,至于银饷摊派更是屡征不止。”1933年4月,又在敦煌“强征马料一千余石,骆驼六百峰,白洋六千元”,然后进入新。

马仲英再次进入新疆,道到盛世才的阻击,无奈退入南疆,翌年7月转苏联,后坠机身亡。

敦煌地区成为马步芳的势力范围,百姓民众所受抓兵、苛征暴敛数倍于以前,敦煌人民生活在如同人间地狱之中,惨遭马家军的残害欺凌和敲诈勒索。

1942年,马步芳撤出河西走廊地区,敦煌人民再次被中央军投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马仲英抓兵征赋、扩充势力祸害敦煌人民之际,原甘肃兰州第一中学校长杨灿,于1933年出任敦煌县长。杨灿到任后,目睹敦煌人民“壮者去充兵役,老弱者乞食街头”的惨状,多次召集地方士绅和农商各界负责人,商讨解民于水火的应急措施。他还邀请敦煌殷实富户,劝其解囊捐粮赈饥。

与此同时,杨灿对缺粮的农户由官方贷以籽神,确保百姓民众不误农时播种耕地,并在城区火神庙等处设“施饭场”,对老弱病残者予以救济。这种“官民共赈”的措施,使敦煌饥民死里逃生,度过了难关。次年春,杨灿又组织核查组,调查核实农村四乡农户地亩与负担不平衡的积弊,解决了敦煌农民多年来所担负的额外不合理沉重负担。杨灿所举,深得民心,1937年他卸任内调时,地方各界勉其惠政,赠以“遗爱甘棠”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