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民俗文学心理学
11114200000030

第30章 卡夫卡的穹苍

宇宙是无极的浩瀚与丰盛。人之所以有此概念,是因由艰辛的创作,与全然孤立的自觉意识相互结合而得来的酬赏,两者迫挤至本身最极之端。——卡夫卡格言这则格言中,所指的“人”,事实上并不代表全人类,而仅是卡夫卡本身的“投影”,在他艰辛的创作历程中,已然与孤独结下不解之缘。精神分析家表示,卡夫卡的孤独已近乎精神崩溃的状态。但值得注意的是,就因为这种孤独状态,使得卡夫卡很虔诚地将内心的挣扎,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也许你曾看过《审判》这部电影或读过《审判》这本书,也许你和我一样,对于其中的情节有直坠五里雾中的感觉。

对于这种情节,容我引述一些文评家的说法。文评家认为:“罪与法庭是审判中的主题,这个罪是原罪,而审判有点像最后审判。法庭的最高权威是——上帝,不是常人可接近及理解的。”也有文评家表示,“审判是描写现代人被荒谬所威胁的环境,现代人在一个远离神祇的黑暗中直视空无,而无望地奋求出路,这条路却被堵塞了”。

如果单从表面来看,这种说法或许是实际且合理的,但是精神分析家可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喜欢讨论卡夫卡的心理世界。

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审判》,罗塞(S。U。Lessor)

认为,《审判》是卡夫卡心理挣扎的表征,也就是一种“本我”(欲望的自我)与“超我”交织的实录,这场战役中,逐渐显现出卡夫卡的“自我”,换言之,这即是卡夫卡的内在心灵经验和现实世界的幻梦融为一炉的具体表现。

本我的象征代表是罪,更确切地说应是卡夫卡的欲求?

由于欲望的源源不绝,使得他莫名地陷入“有罪与否”的困境中,他耽心内在那些不合礼数的“本我”,会随时沦为事实的犯罪,由此,他渐渐害怕超我(即法庭)来审判他。

《审判》的最后结局——死刑,正意味着自我的幻灭,亦即卡夫卡的超我判定本我的欲求,是不应该且有罪的,这种结局,或许也代表着卡夫卡有着强烈的道德意识,当然这也勾勒出卡夫卡之所以孤独的原因。

心理学家佛洛伊德则表示,《审判》是一本恋母情结的小说,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卡夫卡相当畏惧父亲的权威,但又依赖他的母亲。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地假设说,卡夫卡的潜意识里存有很浓的“俄迪浦斯”情节——爱恋母亲,妒忌父亲,但是他又对这种想法感到罪恶与不可原谅,于是发动超我来审判这个危及心灵的冲突。

对于佛洛伊德的这种分析,我们亦觉得非常合理,因为写小说时的卡夫卡,一再透露出心中的疑惧与不安,常把人类描写成迷失于情感世界的个体,而写格言时的卡夫卡,则是理智而中肯地为人类点燃一盏明灯,这也正是卡夫卡心中纠结(既矛盾又理智)的最佳写照。

事实上,我们并不能把卡夫卡的作品分开来解释,也不能对其作品中表露出来的矛盾心理恣意批判,因为那是人类共有的特质——罪与审判、本我与超我的交战。

如果有人同意卡谬(Albert Camus)的说法,认为《审判》是一则精神病患的故事,或赞成精神医师的臆断——卡夫卡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我想不如相信卡夫卡是在做“自我的剖析”更为恰当,就像每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做一段深思,以反省当日的所作所为一样,卡夫卡只不过将这种自省的过程,用一颗敏锐的心、一支细腻的笔,罗织成一个故事而已。

倘若您愿意用您的直觉去探索生命,那就不妨学学卡夫卡,将日常的思维罗织成一个动人、美丽的故事吧!

也许有朝一日,你也会是精神分析家乐于探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