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警察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了,关上了房门,整个屋子又变得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丝光芒,而刘彦宁则迷迷糊糊的思考着什么,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杀了人怎么可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呢?是啊,有因有果,既然做了,那必然会有相应的惩罚,这是公平的,不会有所偏袒。
刘彦宁在黑暗中换上了那白色的囚服,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现在的他已没有了朝气,头发也有些凌乱,看不出往日的洒脱,有的只是满脸的忧伤和憔悴。
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改变了的只是人的心,心变了,时间也就变了。
天是黑了,不过星光依然闪烁,希望不会破灭,绝望只不过是一种迷茫,当有了方向迷茫自会消散,而随着迷茫的消散绝望也会无痕地离去。
刘彦宁是不畏生死的,因为对生的留恋只不过是对爱的人的留恋,也是对这世界所牵挂之物的留恋,没有了这些,人也就不会留念生,也就不会畏惧死。
刘彦宁傻傻的坐在墙角,他又想起了以前,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有那个只相识了几天却深深爱上自己的寇静甜,他也爱寇静甜,只不过现在却不可能了,她死了,永远离开了他的世界,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自作自受,如果没有他,那么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他有些自责,不过他的自责只能是徒劳。
有些时候,绝望透了或许就能看到希望的光芒,所以一切都不是绝对,绝对的只是思想,因为思想的狭隘而导致了希望的光照在眼前却还看不到,心依旧是绝望。
看着星光点亮梦想,莫悲伤,一切都将有望,没有断肠。
刘彦宁睡着了,他笑着,因为那些过去的美好。相比过去,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悲惨了,让人怜悯,让人同情。
一处办公室里。
“明日法庭之上,那人不管最后结果怎样,都把他送到我的面前。”
“一个犯人,要他干什么?”
“你无权知道。”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那人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次的实验属于国家机密,不能对外透露半句,你只知道将他带给我就好。”
“好吧,我也就不多问了。”
可怜的刘彦宁啊,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被人利用,只不过这利用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他应该高兴。
刘彦宁有些昏昏沉沉,他缓缓睁开眼,只不过他看到的依旧是黑暗。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依然是昨日的那位警察。那警察的手中拿着一副手铐,他快速向刘彦宁走来,十分粗鲁的将刘彦宁从地上拖了起来,并将那副手铐紧紧的铐在了刘彦宁的手上,他看着刘彦宁,说道:“跟我来。”
刘彦宁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接着又将手举起挡在了眼前。他不想见到这光,因为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而他的心灵也愿意躲藏在黑暗里,这样,就算哭泣也不会有人发现,更别说忧伤。
刘彦宁随着那位警察走出了牢房,他不知道这位警察要带他去哪里,他知道的,只是悔恨。刘彦宁被带上了一辆警车,而那警车的去向是这座城市中最高级的人民法院,他注定要在那里接受社会的审判。
光也不是怎么温暖,因为心寒,血冷,所以感受到的周围空气都是冰凉。
警车停在了法院的院园里,而在法院院园的最中心是那鲜艳的国旗,国旗下,没有隐瞒,也没有隐情,只有真实,只有公平。刘彦宁从警车中走了出来,步履阑珊,衣衫不整,头发不齐。他抬起头看着那面国旗,心中感慨万千,他已好久没见过这面国旗了,只不过再次见到之时却是以罪犯的身份。
刘彦宁被身后的两位警察带上了法院院园北端的高楼,是的,法庭就设在那栋楼里。
走楼梯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懊悔,带着悲伤。刘彦宁从不觉得他错了,他只是有些自责罢了。
法庭上,法官宣读着审判词,他的语调有些单调,没有色彩,有的只是无情。
“被告因犯故意杀人罪,违背法律,破坏社会风气,故本法庭宣布判决被告有期徒刑十五年,下月开始正式执行。”
刘彦宁听到法官的这般言辞他微微的笑了,他大叫道:“为什么不是死刑,为什么……”刘彦宁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那么凄凉,让人听后断肠。刘彦宁被几位警察带下了法庭,临走之时他还在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死刑……”
真的,有些事情很难让人预料,你最好不要猜测结果,因为结果总比你的预想要复杂,或者你的预想永远不能和结果相媲美。
刘彦宁现在肯定是失望透了,他想死,但法官却非要他活。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那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不就是为了未来的死吗?所以,死是自由,死是理所当然。
刘彦宁挣脱了警察的控制,他狠狠撞向了对面的墙壁,可能他这次死定了,可能不会,但可以保证的是他现在失去了知觉,什么都忘记了,没有了痛苦,同时也没有了欢笑。刘彦宁倒在了地上,头上流出大量的血液,那些血液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他成了血人。也许,这才是他想要的快乐,也许,这次他真的是满足了。
不要奢求太多,有的时候只要忘记烦恼就好。奢望永远都是累赘,永远都是。
可怜的人儿啊,难道非要以死来结束自己的痛苦,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有的,是有的,只是他不知道。
刘彦宁的世界安静了,没有了嘈杂,没有了喧嚣,没有了痛苦,同时也没有了爱,而有的,只是空白,这些空白勾勒出了最美好的图案——没有了感情色彩。可悲的,这安静不是永远,而那最美好的图案也终将消失。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刘彦宁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