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宽大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刘彦宁的胳膊,刘彦宁没有死去,他还活着。刘彦宁转过头看向抓住他胳膊的人,是警察。刘彦宁知道他犯罪了,而且是足够拘禁他许多年的重罪,他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警察,他仿佛是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
刘彦宁被那些警察重重打倒在地,身上伤痕累累,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大片血液,他昏倒了,失去了知觉。刘彦宁倒在了血泊中,安详的,没有声音的睡着了。希望他能做个好梦,梦中能与他心爱的人团聚,然后一起欢笑。
那些警察将刘彦宁拖上了警车,他们的每个动作都是粗俗,看不出一丝细腻。假如这个世界全是机器,那还需什么血肉,直接换成铁皮就好,至少不怕失去,不畏恐惧。
刚刚还明媚的太阳现在已被乌云遮住了,它的笑脸不再展露,这世界也因失去了它的笑脸而变得黑暗,没有了温暖。
下起了小雨,哗啦啦,青草最喜欢这样,而河流却不一样,它在咆哮,它在叫嚣,它不愿雨水落到这世上。不要生气,不要悲伤,任由一切顺其自然,命运将给你最好的安排,它是公平,它不会偏袒那一方。
轻轻地,轻轻地走到你的身旁,嗅到了你的体香,只不过你的体味只愿为你爱的人而发香,我闻到的,只是你身上的高傲,而我将这误认为你最温柔的体香。
谁在竹楼煮着酒,等待谁的往回走,琵琶之声空悠悠,酒凉之后人还留。念着美眸,想着温柔,你的样子回荡我胸口。见不到你的脸颊,摸不着你的黑发,竹楼好似坍塌,抱着琵琶说着梦话,你的衣袖拂过我的徒手,我的徒手握着孤独的守候。闭着眼,不说话,任凭窗外之雨笑哈哈,而我,梦中依旧牵挂。
刘彦宁被紧紧锁在一个铁架上,冰冷的盐水刺激着他敏感的肌肤,他渐渐清醒过来,模模糊糊看见有两位狱警站在他的面前。
刘彦宁的伤口没有流血,也没有完全愈合,那些寒冷刺骨的盐水慢慢在他的伤口处侵蚀。之前是心灵上的痛,而现在,是肉体,比心灵更脆弱的肉体。
一位狱警用铁锤般的拳头击打在刘彦宁的腹部,接着刘彦宁的口中便吐出大量的血液,那些血液喷洒在了那位狱警的脸上,那狱警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他说:“好小子,血还挺多,我喜欢。”那位狱警继续用拳头击打着刘彦宁的腹部,刘彦宁昏了过去,他身上已经没有了能量,好像快要死去,但却没有。就这样,苟且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刘彦宁又被冰凉的盐水浇醒,而那狱警依然击打着刘彦宁,他好似将这看做一种乐趣,这是丧心病狂的,这是有违人道的,让人看不过去。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是机器,为何要有颗机器的心,说不过去。
狱警离开了,整间牢房里就只剩下了刘彦宁。其实这还不是真正的监狱,只是警察局中普普通通的关押嫌疑人的地方而已,而那两名狱警,只是两位警察罢了。
中午时分,也该吃午饭了。刘彦宁的午饭很是简单,没有菜,没有汤,只是白饭,而且水分很少,难以下咽,不过就算这样他仍然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求生,是所有生灵的本能,就如快要死去的人,明知自己快要死去,却依旧努力求生。
刘彦宁在地上爬行着,流着血,他没有了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像个刚出生的孩子,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吃完白饭后刘彦宁就因为身体的疲乏而昏了过去,他睡的天真,但他却不生活在天真的世界,纯洁也没有,就连单调也不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这对于常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不对,是根本没办法接受。
或许天命注定不能违背,而违背了的,只是天命注定要违背的。
刘彦宁在梦中微微笑着,他看到了他的孩子,他的妻子,还有寇静甜,以及那些他爱的人,不过他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因为他们隔着一个时空,一个天堂。
雨还在下着,它好似要成心冷却人心,让人变得无情,让世界变得空虚。好可恶,竟然会想到如此计策,真是够狠心,不过却不怎么为过,因为人本就无情,世界本就空虚,何来雨计之谈,只是一种借口,一种理由,只为掩盖事实,隐藏真相。
刘彦宁变了,变得忧伤,这不是心理问题,而是环境因素——如果他的妻子没有死去,他的孩子不被科斯·乔抱去,他没有时空穿越,他就不会害死寇静甜,那么他也不会伤透了心,也不会被关进牢房里。过去的刘彦宁是很活泼的,虽然他是物理学者,但他却将物理看得很轻,如浮云,他认为人活着快乐就好,幸福就好,如果没有快乐,没有幸福,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躯壳罢了,没有灵魂。
每个人都有灵魂,而每个人的灵魂就是他们心的所向,也是对梦的奢望。
听不到你的心跳,看不到你的脸庞,就如你的灵魂,摸不到。你已离去,如光,直线传播,不会弯曲,一心向前,不会回头。假如宇宙是有尽头,那么光是否会有尽头,假如宇宙没有尽头,那么光是否也同样没有尽头,如果没有,那光是否可以直线回头,答案是否,只能折射后再直线回头,到那时,光带的信息已不是原来的那些温柔,如果没有尽头,那么光是否孤单,毕竟划过了爱人的双手而没有停留。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威武雄壮的警察,他的手中拿着一套白色的囚衣,他对爬在地上的刘彦宁说:“换上衣服,明日开庭。”
刘彦宁缓缓睁开了眼,他用手遮住了眼,光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刺眼。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