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生命的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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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道:一粒沙尘、一方世界、一朵野花、一个天堂(5)

又如:“宾朋云集,剧饮淋漓乐矣,俄而漏尽烛残,香销茗冷,不觉反而呕咽,令人索然无味。天下事率类此,奈何不早回头也。”痛饮狂欢固然快乐,但是等到曲终人散,夜深烛残的时候,面对杯盘狼藉,必然会兴尽悲来,感到人生索然无味,天下事大多如此,为什么不及早醒悟呢?

常常看到有些人为了谋到一官半职,请客送礼,煞费苦心地找关系、托门路,机关用尽,而结果还往往与愿相违;还有些人因未能得到重用,就牢骚满腹,借酒浇愁,甚至做些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情。凡此种种,真是太不值得了!他们这样做都是因为太看重名利,甚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上面。其实,生命的乐趣很多,何必那么关注功名利禄这些身外之物呢?少点欲望,多点情趣,人生会更有意义,何况该是你的跑不掉,不该是你的争也白搭。

因此,注重中庸并保持淡泊人生,乐趣知足的心态,才能使自己体会出无尽的乐趣,达到人生的理想境界。

八、不向灵山塔下求,灵山就在你心里

南怀瑾先生说:浪求就是乱求。不必到灵鹫山求佛,不要跑那么远了,因为灵山只在你的心头。每一个人自己的本身,就有一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就行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不向灵山塔下求。”

总之,这只是说明佛、道都在每一个人自己的心中,个个心中有佛,照后世禅宗所讲:心即是佛,佛即是心,不是心外求法。以佛法来讲,心外求法都属于外道。

佛陀在菩提树下成道时说:“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执著妄想而不能证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有大珠慧海禅师去参马祖。

马祖问:来这里干什么?

慧海禅师曰:来求佛法。

马祖曰:我这里一物也无,求什么佛法,自家宝藏抛弃不顾,到处乱跑干什么。

慧海禅师问:哪个是我的宝藏呢?

马祖曰:现在问我的就是你的宝藏,一切具足,更无欠少,使用自在,为什么还要到外面去求呢?

这个小故事令很多人找回了自我。人们常常习惯于到处求找,而忘却自家宝藏。

南怀瑾说:佛并不是权威性,也不是主宰性。佛这个主宰和权威,都是在人人自我心中。所以说一个人学佛不是迷信,而是正信,正信是要自发自醒,自己觉悟,自己成佛,这才是学佛的真精神。

如果你离开“觉”去四处寻觅道场,就叫“背觉合尘”。觉就在这一念心里。我们之所以是凡夫,之所以有种种的问题,就是因为我们看不见它或不去看它,而从这里转过身,要去外面找觉悟。外面是什么呢?外面就是“尘”,我们总想从尘里面找到觉悟,想从外在的环境里找到觉悟,想从别人那里找到觉悟,或者想从佛陀、从菩萨、从智者那里找到觉悟。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昔时佛祖拈花,惟迦叶微笑,既而步往极乐。从一朵花中便能悟出整个世界,得升天堂,佛祖就是佛祖,谁人能有这样的境界?!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

在禅宗看来,性、佛、自性、佛性,都是一个意思,意思是人的本性就是佛性,或者说佛就在我们的本性中。佛在我们的本性中,但你不能拿出来看到。所以说它是“有”,也是“无”。

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妨自己与心内的自己对话,这就是在与自性对话。保持自性,做真正的自己。保持自性是多么的重要,它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就像佛陀所说的,我们时常忘记它的存在,但它却永远陪伴着自己。所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坛经》认为“万法尽在自心”“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只要达到“明心见性”,一念觉悟到了自我心性的空寂和清静就是佛了。

人生苦短,快乐的宝藏往往就在自己的脚下,甚至就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己的头脑里。人生中多享受一些快乐,那就只有放下那些欲望,拒绝那些诱惑。把快乐放在心中最显眼的地方,让自己时刻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所说的不求佛、不求法、不求僧,是指明心见性的“不求”。自性自心即是佛,不须外求。

对于你的苦恼,别人无能为力。人人都具足有真如妙心,依此真心来修行,将来功行圆满,决定成佛。修行就是要修心,修心才能成佛。古人说:“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我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就是说的这个实相无相无上法门的道理。

灵山塔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起来远在天边印度,其实近在心中,求人不如求己,只有坚决要求自己,发奋图强,精进不懈,勇往直前,才会有光明幸福的前途,得到究竟彻底的成功。说的就是求人不如求己,自己修行,才能度脱自己的道理。道场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就在此心。在每一刻回到你内在的觉照。

我们一直在寻找,想从这个世界上,为这个身心找到一个安身之处。我们去赚取财富,制造许许多多的关系,学习各种知识,不断地参与各种训练,为什么呢?就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那么,这么久以来你找到了吗?你想从哪里去找呢?

佛陀曾说,不要向外追寻,你就是你自己的主宰。要明白这一点,需要觉悟。觉悟的可能性每个人都有。所以,佛是已经觉悟的众生,而众人是尚未觉悟的佛。追求觉悟的人,就是一座会行走的灵山;他所在之处,即灵山深处。

石屋禅师外出,晚上投宿一家旅店。到了半夜,石屋禅师听到房内有声音,以为是旅店主人,就问:“天亮了吗?”

一个声音回答:“没有,现在还是深夜呢。”

石屋禅师心想,此人能在深夜一片漆黑中起床摸索,一定是见道很高的人,或许还是个罗汉吧?于是又问:“你到底是谁?”

“是小偷!”不想对方如此回答。

石屋禅师说:“唔!原来是个小偷。你先后偷过几次啊?”

小偷回答:“那可数不清。”

石屋禅师就问:“每偷一次,能快乐多久呢?”

小偷说:“那要看偷的东西价值如何!”

“最快乐时能维持多久?”石屋禅师问。

小偷郁郁地说:“几天而已,过后仍不快乐。”

石屋禅师嘲笑说:“原来是个鼠贼,为什么不大大地做一次呢?”

小偷一听,感兴趣地反问:“你也做这个吗?你偷过几次?”

石屋禅师说:“只一次。”

小偷很好奇,走近禅师问:“只一次?这样‘够’吗?”

石屋禅师不容置疑地说:“虽然只偷一次,但毕生受用不尽。”

小偷情不自禁地又往前走近了些,问:“这东西是在哪里偷的?能教教我吗?”

这时,石屋禅师突然抓住小偷,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这个你懂吗?这是无穷无尽的宝藏,你将一生奉献给这项事业,毕生受用不尽。你懂吗?”

小偷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过这种感觉却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让人很舒服。”

后来,这个小偷改邪归正,做了石屋禅师的弟子。

世人大多都贪取身外之财,而忘却了自身的财富。其实,每个人的自身都是无穷无尽的宝藏,只要善于发现和利用,一生都享用不尽。不要总是依赖别人,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而要依靠自己解决问题,因为每个人也有许多事要做,他只能最大限度地帮助我们,别人只能帮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所以,靠人不如靠自己,最能依靠的人只能是你自己。

慧能禅师见弟子终日打坐,有一次便问道:“你为什么终日打坐呢?”

弟子回答:“参禅啊!”

慧能禅师说:“参禅与打坐完全不是一回事。”

弟子回答:“可是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要安住容易迷失的心,清净地观察一切,终日坐禅不可躺卧吗?”

慧能禅师说:“终日打坐,这不是禅,而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

弟子糊涂了。

慧能禅师紧接着说道:“禅定,不是整个人像木头、石头一样的死坐着,而是一种身心极度宁静、清明的状态。离开外界一切物相,是禅;内心安宁不散乱,是定。如果执著人间的物相,内心即散乱;如果离开一切物相的诱惑及困扰,心灵就不会散乱了。我们的心灵本来很清净安宁,只因为被外界物相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就活得愚昧迷失了。”

弟子躬身问道:“那么怎么样才能祛除妄念,不被世间之事所迷惑呢?”

慧能禅师说道:“思量人间的善事,心就是天堂;思量人间的邪恶,就化为地狱。心生毒害,人就沦为畜生;心生慈悲,处处就是菩萨;心生智慧,无处不是乐土;心里愚痴,处处都是苦海了。”

弟子终于有所醒悟。

一个人能达到心静的境界,就不会迷茫,可很少有人能做到,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诱惑和烦琐。虽然我们不可能完全抛开世间之事,但有一点是要尽力做到的,那就是不要被外界环境所干扰。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就像灵山,就像佛塔一样,道场在哪里?道场就在你当下这一念心里,包含着你所有的烦恼障碍和所有的智慧能力。这所有的烦恼障碍、智慧能力都是你真正修行的道场,你不需要再从别的地方去寻找道场。你是从生命的道场里来,还是一直用这本来的道场去寻觅另一个外在的道场?在觉悟的心看来,在在处处都是道场。

真正的道场,出自你这一颗完完全全的真心。当每一刻你的心完完全全都在道的状态,与一切事物真相相合的时候;随顺因缘,而不是掉在烦恼、恐惧、斗争、不安、是非种种的状况的时候,那你的心就是道场。而离了这个行道之心,你还能从哪里找到道场呢?

九、修行到一直没有自我为止,你便进入了

开悟的境地如果心性清净,那么,就没有抗拒外界诱惑之说,因为任何的诱惑,都不会蛊惑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明净心灵。空空如也,即是放下一切。佛家有言:“放下。”此话说说容易,可是真要做起来就很难了。

空就是放下成见,放下执著,放下贪欲,放下别人对自己的苛责,放下憎恨与不满,放下一切,让自己空空如也,才能让心灵真正发出自由之光,智慧之泉。那就是觉悟,就是成佛之道。所以说:放下执著,心中空空如也,本来就是佛。

修行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微闭双眼,忘记得失、取舍,放弃执著,定心、净心、悟心、明心,一个蒲团,一碗粥,一杯茶,一张床,将是我们的整个世界。在我们的起心动念中,总是离不开一个“我”,一切的烦恼、生死皆因“我”而起,这些都根源于第七识的执著。可是,要真正放下自己谈何容易?殊不知人的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有太多的限制,常受限于习惯、情绪、偏见的误导;再加上我们所面对的是无常流动的世界,并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当你以片断且固定的眼光看待事物时,往往以偏概全,与真相擦身而过。要如何才能如实地看、听及思考呢?必须不执著于任何一点,全面观照缘起,才能产生真正的智慧。

有一天,坦山和尚准备去拜访一位他仰慕已久的高僧,高僧是几百里外一座寺庙的住持。

早上,天空阴沉沉的,远处还不时传来阵阵雷声。

跟随坦山一同出门的小和尚犹豫了,轻声说:“快下大雨了,还是等雨停后再走吧。”

坦山连头都不抬,拿着伞就跨出了门,边走边说:“出家人怕什么风雨。”

小和尚没有办法,只好紧随其后。两个人才走了半里山路,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坦山和小和尚合撑着伞,顶风冒雨,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行进着,半天也没遇上一个人。

前面的道路越走越泥泞,几次小和尚都差点滑倒,幸亏坦山及时拉住他。走着走着,小和尚突然站住了,两眼愣愣地看着前方,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坦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在这样大雨滂沱的荒郊野外出现一位妙龄少女,难怪小和尚吃惊发呆。

这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女,圆圆的瓜子脸上两道弯弯的黛眉,长着一对晶莹闪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口,一头秀发好似瀑布披在腰间。然而她此刻秀眉微蹙,面有难色。原来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布衣裙,脚下却是一片泥潭,她生怕跨过去弄脏了衣服,正在那里犯愁。

坦山大步走上前去:“姑娘,我来帮你。”说完,他伸出双臂,将姑娘抱过了那片泥潭。

以后一路行来,小和尚一直闷闷不乐地跟在坦山身后走着,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要他搀扶了。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晚震,坦山和小和尚找到一个小客栈投宿。

直到吃完饭,坦山洗脚准备上床休息时,小和尚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们出家人应当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尤其是不能接近年轻貌美的女子,您怎么可以抱着她呢?”

“谁?哪个女子?”坦山愣了愣,然后微笑了,“噢,原来你是说我们路上遇到的女子。我可是早就把她放下了,难道你还一直抱着她吗?看来你还没有放下,所以你心中还有太多的杂念啊。”

小和尚顿悟。

有些事之所以放不下,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杂念,还没有修炼到一定境界。想要驱除杂念,就要在心中保持一片清澄,让杂念没有滋生之处。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一种“放下”的境界。

烈日下,一老翁坐在岸边,两眼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河面的浮标,从日出到日落,依然两手空空,老翁却怡然自得,乐在其中。我很是纳闷。

老翁笑着说:“我即鱼,鱼即我,我在钓鱼,鱼也在钓我,就像下棋,我和鱼的耐力旗鼓相当,这才过瘾。”一顽童向水中扔一块石头,一阵波纹飘荡过来,老翁曰:“起风了。”其实,修行的境界就是人鱼合一,物我两忘。

修行不是修外在、不是修别的,是修自己。“我执”是人们学习佛法、超越自我、回归永恒道路上一道必须突破和征服的门槛。所谓“我执”,简而言之就是人类生命的主体意识,更简单说就是人的私心和私欲。

所有的念头、感觉、情绪,都像飘过天空的一片云,遮住阳光,须臾之间,又被风吹送到天边;也像骤然洒落的一阵雨,忽忽倾泻一地,转眼却云收雨停。

如果心像天空,那么,一个解脱的圣者又是如何观照“心的天空”的呢?

只要活着,就总是“我”在想、“我”在欲念、“我”在行为。但这个“我”具有两重属性:封闭的我和包容的我、自私的我和无私的我、动物的我和精神的我。摆在学佛之人面前的一个很尖锐问题是:怎么能够超越自私的“小我”而最大限度地实现无私的“大我”呢?怎样才能破除我们心中根深蒂固的私心和私欲呢?我们到底能不能破除私心呢?答案是肯定的。关键是转换我们看问题的角度、立场和情感。

一人去深山中的寺庙找禅师问道。

禅师问:“你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

那人说:“我是来修佛的。”

禅师答:“佛没坏,不用修,先修自己。”

在大多数人那儿,“私心”和“私欲”成了人们观察世界和思考问题的“惟一”工具和出发点,人们总是躲在私欲后面看世界。总认为,凡是“我”想的理所当然是对的,凡是“我”要的理所当然要得到。“我”理所当然高于一切、优于一切,很少想别人,很少回过头来或者低下头公正地问问自己:“是这样吗?”这样,不可避免地无明产生了,固执产生了,征服欲产生了,痛苦产生了,贪婪产生了,恼怒产生了,怨恨产生了;理性减少了,清明减少了,睿智减少了,热情减少了,宽厚减少了,宁静减少了,快乐减少了。于是,人心成了炼狱,人间成了地狱。佛所说的各种痛苦和罪恶全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