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爱因斯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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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安定的生活

现在,大家都为了电冰箱、汽车、房子而奔波、追逐、竞争。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但是也还有不少人,他们不追求这些物质的东西,他们追求理想和真理,得到了内心的自由和安宁。

——爱因斯坦

(一)

在柏林的最初几年当中,爱因斯坦开始对犹太人的情况发生兴趣。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每个国家都尝到了苦难,但犹太人却是战争中最悲惨的受害者。许多犹太人居住在波兰及乌克兰,经常受到入侵军队的骚扰。全居住区的犹太人经常被迫集体迁徙,或者全部被消灭。古老而着名的犹太文化中心也遭到了破坏。

柏林的犹太人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犹太人和德国人同化,一派则主张犹太人回到自己祖先居住过的巴勒斯坦,重建犹太国。同时,同化派与复国派内部又有许多小派系,但爱因斯坦对于这种派系之间的争斗从不感兴趣。

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十分恐怖,却也给犹太人带来了一线生机,因为犹太复国主义者的主张胜利了。

当时,犹太复国运动在柏林和伦敦的官场中都有坚强的后盾。复国运动的领导人十分精明,他们把态度不明确、有威望的犹太人列入名单,然后一个个登门拜访,进行说服、争取和拉拢。

1919年2月的一天,一个说客来到了爱因斯坦家中,他看出爱因斯坦是坚定地站在受苦的犹太人一边的,因此便极力说服。最终,爱因斯坦表态了:

“我反对民族主义,但我赞同犹太复国运动。一个人,如果有两条手臂,他还总是叫嚷着没有右臂,还要去找一条来,那他就是沙文主义者。作为人类的一员,我反对民族主义;作为一个犹太人,从今天起,我支持犹太复国运动。”

因此,后来犹太复国运动的领袖威兹曼希望爱因斯坦与他一起去美国时,爱因斯坦便爽快地答应了。

1924年,爱因斯坦成为“柏林犹太教全体以色列人大会”缴纳会费的会员。尽管爱因斯坦没有加入犹太复国主义的组织,但他认为犹太复国主义是为个人的尊严而斗争的重要形式。

1930年10月下旬,伦敦的犹太人组织了一次晚会,英国大文豪萧伯纳与威尔斯应邀出席。在晚会上,爱因斯坦作了长篇演讲,题目为《犹太共同体》。在这里,爱因斯坦对犹太人的过去与未来、希望与痛苦、现实与理想等,进行了广泛的论述,这也是爱因斯坦犹太民族感情的一次充分展露。

1948年,犹太名族终于又在巴勒斯坦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以色列国。

1952年,为了感谢爱因斯坦对犹太复国运动的支持和对犹太人的帮助,同时还因为他令人敬仰的国际声望,以色列国议会提名爱因斯坦担任第二任以色列国总统。

爱因斯坦回绝了。他很清楚,自己从未有过追逐任何政治利益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出于他的正直之心和对人格平等的倡导。

可以说,爱因斯坦一生都在为犹太人争取和平与自由,同时也为维护德国与其他国家的友谊作出了出色的贡献。

不幸的是,爱因斯坦的这个努力过程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就在1922年他从国外访问结束返回德国时,一股以铁血青年为代表的黑势力正在迅速地蔓延到全国。

一些民族极端主义分子聚集在阿道夫一希特勒上士周围,从慕尼黑酒吧策划阴谋开始,在全国掀起了排斥打击犹太人的浊浪。

因为犹太人的背叛,德意志才成为战败国!因为犹太人的存在,才使日耳曼人面临饥饿的威胁!这些煽动性的口号,使爱因斯坦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身所处的环境。

(二)

由于物资匮乏和饥饿,德国社会动荡不安,新成立的共和国政府也软弱无力,致使民心涣散。在这种情况下,以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党迅速发展壮大。

纳粹党横行肆虐,一到晚上就开始四处游荡,附近也常常发生有人失踪的事,有的尸体几天后会在废墟、水沟里找到,有的就永远消失了。

伊丽莎和女儿们越来越为爱因斯坦的安全担心,可爱因斯坦仍旧每天很有规律地早上出门,沿着菩提大道到皇家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上班。

执政的社会民主党内阁部长瓦尔特一拉诺德是一个十分精干的人,可由于他是一个犹太人,在一个闷热的下午,拉诺德赶去外交部开会。突然一辆汽车追上来,靠拢他的轿车,三个男人端起枪就向他扫射,接着又投了手榴弹后便逃走了。拉诺德当场死亡,轿车也被烧毁。

这桩惨案震惊了全国。

两天后,柏林便到处都是暗杀团的传单,指出下一个目标就是威兹曼博士和爱因斯坦教授。

“天啊!我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伊丽莎害怕极了,天天为爱因斯坦祈祷。

“因为我是犹太人,一个犹太人怎么配为德国人争取国际声誉呢?”爱因斯坦冷冷地说。

由于担心爱因斯坦的安危,在伊丽莎的强烈坚持和朋友们的安排下,1922年,爱因斯坦出国访问去了,目的地是日本。沿途,他们还访问了科伦坡、新加坡、香港和上海等地。

就在爱因斯坦告别香港,准备起身前往上海时,一条电讯刹那间传遍了全球:瑞典学士院和诺贝尔评审委员会宣布,由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教授在光量子学说和理论物理上的功绩,被授予1921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

全世界都知道诺贝尔奖的分量,可爱因斯坦却有点不在乎。一直到1923年7月,爱因斯坦才在哥德堡举行的斯堪的那样科学会议上,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证书和奖金。

在访问各个国家过程中,爱因斯坦除了讲学,就是继续他的理论研究,苦苦寻找光子概念中长期存在矛盾的解决方法。

从日本返回欧洲的途中,爱因斯坦夫妇还访问了巴勒斯坦。在耶路撒冷北面的橄榄山上,由爱因斯坦和威兹曼博士共同筹集资金创办的希伯来大学已经建成一半了。这所犹太人的最高学府,寄寓着爱因斯坦为提高犹太民族文化地位的理想和期望。

紧接着,他们又前往西班牙逗留了一段时间。

就在爱因斯坦夫妇刚刚返回柏林时,立刻就收到了纳粹党的警告:

“滚出德国吧,否则你将不能活命!”

生活还是没有摆脱恫吓和恐怖,可此时的爱因斯坦反而更有魄力了,他决定定期举行公开的演讲会,主要演讲相对论,同时也宣扬他的和平主义。

在这个时期,爱因斯坦发现了康普顿效应,光子概念中存在的诸多矛盾得以解决。他第一次推测出量子效应来自过度约束的广义相对论场方程。

不久后,爱因斯坦又在统计涨落分析中获得了一个波和物质结合的独立论证,并发现了波色一爱因斯坦凝聚,还发表关于统一场论的重要论文《引力和电力的统一场论》

由于不断接到恐吓信,警方向爱因斯坦发出了警报,可能有纳粹党徒已经渗入到社会各个阶层,包括政府和警署里。

不久后一天,一件意外的刺杀事件发生在爱因斯坦家中,幸好伊丽莎机灵和警察及时赶到,才没有发生惨剧。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和科学院也不得不提出,让爱因斯坦马上离开德国。因为他们知道,爱因斯坦已经不仅仅属于德意志,而是属于全世界。一旦他遭遇不测,那可能就是重大的国际政治问题了。

1925年春,爱因斯坦以访问学者的名义,登上了远赴南美的游轮。

(三)

这次出访过程中,爱因斯坦首先要访问巴西,然后要到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讲学。期间,他还要与印度的“圣雄”甘地会面。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讲学等事务外,他手里正研究的《非欧几里得几何学和物理学》课题论文年底就可以发表了。

明年一开春,他与海森堡教授还有约定,双方要一同研究一下量子运动学的一些问题,并形成一个提纲。

接下来,他要去英国,转道再去苏联。伟大的列宁先生刚刚建立了苏维埃政权,要推举爱因斯坦担任苏联科学院院士。这是应该接受的,因为这表示对新生苏维埃共和国的支持。

国际第五届布鲁塞尔索尔维物理学研讨会接着就要如期举行了,在量子力学解释的问题上,哥本哈根的学者们肯定会激烈发对。这场大论战有益于科学的发展,爱因斯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初步考虑论文的题目为《牛顿力学及其对理论物理学发展的影响》,论据一定要充分……

此时已经接近50岁的爱因斯坦,由于长期的奔波和劳累,经常感到心脏不适、胸口发闷,并且还患上了风湿痛。

为了能让爱因斯坦的健康状况得以恢复,也为了能让他疲劳的神经得到休息,在医生的建议下,伊丽莎陪同爱因斯坦到瑞士的达沃斯温泉度假。

达沃斯的高海拔气候温暖而干燥,又有富含矿物质的温泉,对结核病、风湿病等有很好的疗效,所以这里有很多的疗养院和医院,前来疗养的人也很多。

来到这里后,爱因斯坦依然每天手不释卷,伊丽莎便强行拉着他出去散步,去呼吸户外清新的空气。

不巧的是,爱因斯坦在这里也能被人认出来。在一群年轻人的要求下,他答应每隔一天给他们讲一次课。疗养院的年轻医生还自告奋勇地为爱因斯坦提供最好的会议厅当教室。

两个月的疗养很快就结束了,爱因斯坦现编的讲义稿《物理学的基本概念及其变化》被学生们整理出来发表,后来被许多大学采用作为教材。

既然来到了瑞士,瑞士科学院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就在爱因斯坦准备下山的时候,他们又邀请他参加一个高级别的科学会议,而且还要在会议上作学术报告。

于是,爱因斯坦在这里与伊丽莎分手,伊丽莎返回柏林,爱因斯坦则被接到苏黎世附近的恩加特山谷,那里也是一个着名的疗养圣地。

可是这次行程却给爱因斯坦带来了一次严重的心脏病,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发出消息:

“爱因斯坦教授病危!”

当伊丽莎和亲友们焦急地赶到苏黎世医院时,爱因斯坦已经被抢救过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体很虚弱。

在瑞士出了这样的异常,让德国皇家科学家非常紧张。他们马上派出一位精力旺盛的慕尼黑姑娘海伦·杜卡斯坦担任爱因斯坦的私人秘书。

海伦·杜卡斯坦为爱因斯坦的人品和学识所折服,从此一生都追随爱因斯坦。

通过这场大病,爱因斯坦也开始关注起自己的健康状况。回到柏林后,爱因斯坦一边积极治疗,一边推掉一切的邀请和活动,在病床上开始了重量级的课题——《统一场论》的论述。

(四)

1929年,爱因斯坦的50岁生日快要到了,由于他的健康状况不佳,伊丽莎不打算举行公开的庆祝会。不过,由全世界各地飞来的卡片和电报却不断地涌入爱因斯坦的公寓。柏林邮政局甚至为爱因斯坦设立了一辆专程邮车,因为各地寄来的信件、电报和形形色色的礼物,每天都要装满几十个邮政帆布袋。

柏林的所有报纸也开始倒计时。这与《统一场论》第一篇论文一起组成了一个新闻热点:

“五十华诞,爱因斯坦教授将出新理论。”

数百名记者每天都守在爱因斯坦家的附近,随时捕捉各种新闻。

爱因斯坦的论文在他五十大寿前发表于普鲁士学院的会议报告上,一共只有4页,由一系列一般公众很难弄懂的方程和公式组成。他试图概括在宇宙中占支配作用的两种基本力——引力和电磁力的规律,辨明引力的吸引作用,并将它归于一种电磁现象。

弗朗克说:

“对于内行人来说,这是一项巨大的逻辑和美学上完美无缺的工作。”

3月14日这天一早,爱因斯坦公寓的大门被秘书海伦小姐打开了。早就等候在门口的捧着鲜花和礼物的人群惊奇地发现,教授家里静悄悄的,一个庆祝的人也没有。

而此时,爱因斯坦夫妇正坐在柏林郊区的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里。为了躲避庆祝“风暴”,他们在几天前就悄悄地搬到这里了。

在此之前,柏林市政府为了祝贺爱因斯坦的生日,准备要将柏林市郊哈维尔湖畔的一栋别墅赠送给他。然而一向反对爱因斯坦的党派却公开发表声明,称爱因斯坦教授不配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结果,爱因斯坦的仰慕者与反对者之间便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这让爱因斯坦忍不住发起了脾气。他终于明白,虽然柏林许多有影响力的人士都站在他这一边,但他在议会中的敌人一定从一开始就反对赠送他这份礼物。于是,他给柏林市长写了一封信,称人生苦短,他等不到辩论的结果,所以正式发表声明拒绝这份礼物。

为了让自己不再成为任何政治争论的中心,也为了能结束这件不愉快的事,爱因斯坦自己拿出全部积蓄买下了这块地,并在这里盖了一所简单的小别墅。

爱因斯坦和伊丽莎很喜欢这里宁静的自然美景。伊丽莎告诉一位朋友说:

“我们把大部分的积蓄都花掉了,现在我们没有钱,但有自己的土地和房产,这让我们感到更放心。”

爱因斯坦却不这么有信心,虽然他很少谈及对德国共和国和整个世界的恐惧。这时,世界各国已经签署了《凡尔赛条约》,但一直没能达成真正的和平。如今,法国人和德国人也开始互相攻击了,同时德国城市中的不安全因素也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怎么能够企求平安呢?

在那次漫长的旅程中,爱因斯坦一直惦念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但他还是对伊丽莎说: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在我们清醒之前,还是先享受目前的一切吧!”

就在爱因斯坦沉浸在田园诗般的生活和对统一场论进行新的构思时,一件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

1930年,他的幼子爱德华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自从爱因斯坦与米列娃离婚后,两个孩子跟随妈妈一起生活,但经常到柏林看望父亲。小儿子十分聪明,有着惊人的记忆力,爱因斯坦十分喜欢他。

然而,爱德华对父亲的感情几乎是一种病态的狂热崇拜,后来这种情感又转变成为更加病态的阵发式的不满、责备和怨恨。

接到爱德华患病的消息后,爱因斯坦马上赶往苏黎世。米列娃告诉他,爱德华患了日益严重的精神抑郁症,精神病专家都无法遏止其大脑功能的迅速衰退。这个结果让爱因斯坦感到很难过。

再次返回柏林后,爱因斯坦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好像完全失去了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幽默感,总是显得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