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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扇门

刘伯庸本来归靖安府辖下的六扇门捕头,今天正好有要事赶往去长安。

此时他正骑马疾驰而过黄土官道,身上的六扇门捕快制服让他免了很多宵小的烦扰,本来平安一路无事。可是快到鼎安府时,突然隐约能闻出空气中带着的丝丝血腥,虽然很淡,但是他立刻拉缰停马。

身为威名传武林的六扇门捕头,当了十年捕快的刘伯庸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附近可能有命案发生。

刘伯庸预测了个大概方位,寻到一条深幽的分叉小路,他立刻骑马进去。

酒家的场景很惨烈。当了多年捕头,见惯各种凶杀战场的刘伯庸此时站在酒家门前,眉头不由跳动几下。

虽然惨烈,但是刘伯庸还是跨过尸体将酒家里外都巡查了一遍。

刘伯庸很快离了现场,在那鼎安府高大的城门前亮出六扇门令牌之后,一路通畅无阻走过巨大石板堆叠而成的街道,直到府衙。

府衙知道来了六扇门人,急忙扫榻相迎。

刘伯庸看着面前一脸献媚的府衙师爷,恶寒道:“鼎安府十里外的官道边上有命案发生,你们派人去处理一下。”

师爷看到需要六扇门捕头亲自通知,以为非寻常案件,急忙道:“要不要去请仇捕头?”

刘伯庸摆摆手,说:“不用,这是寻常案件,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师爷口中的仇捕头是跟刘伯庸同属六扇门的捕头,只不过一个归靖安府管辖,另一个归鼎安府管辖。案子虽然惨烈,却没有任何武林人士的痕迹,属于一般案件,他们六扇门,都是只处理一般官府处理不了的牵扯到武林高手的案件。

刘伯庸交代完毕,在鼎安府住了一晚,虽然他有事要赶往长安,但并不需要那么慌忙,所以在鼎安休整一番。

阳光才从地平面上出来不久,刘伯庸就从鼎安府出来,才走不久,看到前面有辆行走的马车,本来他并不在意,准备策马而过,可是他看到马车前面露出的那一点点枪尖时,他停住了马。

不是盛唐不允许百姓持有刀枪,盛唐并不禁止,只要你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挥舞现眼,朝廷官府一般都不干涉。

他看的是那枪尖上沾着的点点已经干枯的血液,他警惕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想到了昨天那个酒家惨烈的场景,昨天他在查看酒家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那些尸体大多数都是枪伤,只有少许骨折还有刀伤。而这个赶车的大汉旁边的就是一把长枪,还沾少许血液的长枪。

“前面的马车,请停一下。”

陆言昨夜是赖在了鼎安府不肯走。他实在太累了,双腿已经发软发麻,几日来车马颠簸让他吃喝不好,也造成了肠胃不适,再加上酒家那场打斗之后,陆言更难受了。

于是他们搁鼎安府住了一晚,找了个客栈吃好喝好,洗了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了一觉。

本来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一天,又在鼎安耗掉了一天,所以今天早早,还没睡够便急急的出发了。

陆言他们都听到了刘伯庸的呼叫,他示意陆蛮停了下来。

拉开帘布,陆言看到刘伯庸策马过来。

刘伯庸看着眼前的几人,指着提枪的陆蛮道:“我是六扇门的捕头刘伯庸,怀疑你跟一桩命案有关,需要你跟我回一趟鼎安府。”

刘伯庸已经将案子交给鼎安府府衙,本不想再多管,但是既然遇到,就当顺手为之。

陆蛮呆憨,死脑筋。他想着把他大哥平安送长安,可是现在听到有人要把他带走,他怒了。

于是陆蛮提枪就上,陆言喝留不住。

刘伯庸没想到陆蛮一言不合就出枪,看到长枪已在眼前,急忙抽刀而出,抵住这快速甩来的一枪。

“锵!”

铁器碰撞声响起,刀枪撞击时爆发出银白的火花,刘伯庸和陆蛮同时后退了几步。

刘伯庸捏紧手中长刀,虎口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他惊讶的看着提枪的陆蛮,他没想到这个大汉力气这般强大,刚才他都没有有使尽全力,连内力都没有使出。他想着只是一般民间大汉,应该不用他使尽全力。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陆蛮只一人便屠杀大半的马匪,如果他知道那个酒家的尸体大半都是惨死这把长枪下,现在他就不这么想了。

陆蛮一枪刚落,一枪又起。刘伯庸纵横武林多年,哪里受过如此憋屈,看着眼前这个黑脸大汉,运起内力,一刀狠狠的劈在飞来的长枪上。

又一声撞击声响起。

刘伯庸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

陆蛮一枪接一枪,连绵不绝。

陆言只看到两人飞身纵横,尘土激扬。陆蛮的长枪大开大阖,直来直往,胜在力量之上,而刘伯庸的刀招灵巧翻转,左右纷飞,胜在技巧之上。

饶得刘伯庸纵横武林多年,这时他却越战越惊,眼前之人没有一丝内力,却又有得一身神力,所使枪招并非寻常武林人士的枪招,却像是沙场上拼杀多年磨砺而来的杀人之术,枪枪直指他的要害之处。

即便如此,富有经验的刘伯庸还是赢了,他灵巧的躲过陆蛮直指他咽喉的枪尖,收身而下,一刀直指陆蛮持枪的右手,一刀砍下去,陆蛮手以吃痛,那长枪丢了下来。

还好用的是刀背,不然陆蛮的手就被切下来了。

陆蛮枪丢了之后,还不远放弃,暴怒的他红着双眼,握着双拳寻找着对手。他看到此时刘伯庸已经抽身离去、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准备捏拳攻去。

这时候,陆言拉住了陆蛮。

陆蛮性格及其固执和易怒,一般人不能劝说他放弃他认定的事,就连陆蛮的父亲陆离也不能,但是陆言切能,当看到拉他的人士陆言之后,陆蛮那红着的坚定双眼缓和了下来,对着陆言嘿嘿傻笑。

陆言刚才虽然身在场外,但是两人的争斗他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刘伯庸那灵活的身法时,他就知道陆蛮并不是对方对手。陆蛮空有一身蛮力,如果叫刘伯庸来和他对桌掰手腕,刘伯庸肯定不是对手,但是两人现在是武功争斗,讲究的是经验和技巧,在这点上,陆蛮并不是身为六扇门捕头的刘伯庸对手。

六扇门是什么地方?

武林人士的禁地,当年开祖开天辟地之后,江湖还一片混乱,那时候的武林人士可没有现在那么规矩,稍有不适便会大开杀戒,当年天外天的十一世主就因为自己妻子死在镇西府,一怒之下屠了镇西一城。这件事发生之后,开祖大怒,一声令下追杀十一世主并成立了六扇门。在那之后,没人敢在府城之内随意打斗,因为敢在府城打斗之人,不是死在六扇门刀下,就是进了那不见天日的天牢。

陆言拉下陆蛮之后,抱着拳对刘伯庸说:“学生靖安陆言,正前往长安太学求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处,望捕头明察。”

刘伯庸听到“太学”两个字,顿时不淡定了。他并不怕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却怕官场上位高权重的高官,他身在朝廷体制之内,稍有不慎就会死在这些大神物口下。而太学,就是盛产高官的地方。

当年开祖皇帝一声令下,盛唐一夜之间三十六座学府拔地而起,分布在盛唐三十六座府城里,从此囊尽天下读书人。

而太学,就是长安城里皇宫边上那一座学府。每个进入太学的学生,不是望族权贵子弟就是名震一府的学子,每个从太学出来的学生,不是指点一方的文官,就是名震沙场的武将。

刘伯庸听到陆言介绍,才起了一点印象,说道:“你就是靖安陆府的陆言?”

刘伯庸听过陆言名字,靖安大部分人都知道陆府,但是很多人都不认识陆府家主,但他们知道陆府两个公子,一文一武,大公子陆言,文才了得,文名传扬府内的天才学子,最近还得府守推荐,去那太学求学。二公子是个呆子,却天生神力。

陆言点点头,将身上的路引和文书递给刘伯庸。但是刘伯庸并没接,继续说道:“鼎安府外十里处那家酒家的人是你们杀的?”

陆言点点头,跟流波庸解释道:“我们本想在那酒家歇息一下,没想到他们对生了贪念,想抢夺我身上的银两,我弟弟不得已出手,他又不知轻重,都打死了。”

刘伯庸又看了一眼呆愣的陆蛮,这个比一般拼杀在沙场的将军臂力还强的少年,如果多培养些时日,肯定是沙场上的一尊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