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丽妃寝宫人人屏息,御医杜况正在为风燕把脉,眉头紧皱。
“娘娘最近月事多久来一次?有腹痛吗?”
风燕一怔,心想杜况果然高明,一看便知问题所在。
风燕有点尴尬,但仍实话实说:“很不稳定,十天八天就来了,而且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
杜况心下一沉,沉吟不语,暗道风燕情况不妙。
风燕目睹此景,难免忧心,急忙探问:“是不是之前滑胎坏了身子?有些体制脆弱的女人,滑胎之后,弄坏了身子,就再难怀孕!”
风燕暗暗望向风萤,风萤也替风燕担心。
杜况道:“确是有些女子会有如此情况,不过娘娘还年轻,滑胎仅一次而已,应该很快就会复原!
风萤立在一旁,更加焦急:“那姐姐为什么总是怀不上?”
杜况回应道:“娘娘月事紊乱,肾虚阴弱,而且情况愈来愈坏,绝对不可能怀孕,就算怀上了也必然滑胎!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调理,身体养不好,就别想怀孕!”
此言一出,风燕、风萤面色一变。
风燕一张绢帕在手中攥成团子,她忙道:“那要调理多久?什么药吃了能马上好的吗?
“姐姐要在迎佛骨之前怀上龙胎,你无论如何得马上治好她!否则我就治你的罪!”风萤更是恶语恫吓。
杜况觉风萤无理取闹,不禁有气。
“怀龙胎是天命,微臣只是凡夫俗子,岂能逆转天意?皇天眷顾大唐,必定让福慧仁慈的妃子怀龙胎!多行不义,滥杀无辜,连小孩也不放过的人,恐怕会有报应,难怀龙胎了!”
杜况以为是风燕杀害小皇子,谁知实际行凶的是风萤。刚好风萤自知不孕,杜况无意中说中风萤痛处,风萤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你这庸医不好人,反而咒我们不孕?我要杀你的头!诛你九族!”
杜况不畏不亢,冷笑:“微臣只是讲来道理,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娘娘如此激动,难道是有人作贼心虚吗?”
风萤气的脸色发青,眉毛倒竖,她张口正要还击,却被风燕一把按住。
风燕沉着,自有一番贵妃的威仪,道:“波仪太紧张本宫的身子,才出言冒犯,杜大人别介意!生儿育女,是女子终身大事,本宫也不例外!自从上次滑胎以后,本宫一直很想再怀孕,以聊慰藉!不管杜大人对本宫印象如何,希望大人本着医者父母心,尽力帮本宫调理好身子,完成当母亲的心愿!”
她语义诚恳,又兼身在贵位,杜况虽因彩蝶的关系,对风燕颇感厌恶,终究也不好抗拒。
“娘娘言重了,为娘娘调理身体,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不过要治病先要找出病源,请娘娘将每日饮食纪录下来,让微臣回去研究,找出征结所在,对症下药!”
风燕拍掌道:“好!本宫稍后就让人将饮食纪录送来!”
杜况转而提出疑惑,询问:“其实微臣一直疑惑,娘娘身体虚弱,但却没有病容,反而肌肤白里透红,艳丽更胜从前!娘娘除了一般饮食之外,是否还吃什么美容补品?”
风燕一怔,模糊道:“嗯,有时用燕窝、参汤之类的滋补美容。”
杜况追问:“只有燕窝、参汤吗?还有没有吃醉凝脂?”
风燕面色微变,知不可能完全瞒过杜况,只好稍作调整。
“之前确有服用,不过早就吃光了!杜大人你调配的份量,原来就不多!”
杜况想了想,也信服。便说:“因为醉凝脂对身体百害无益,所以微臣制作不多!可能是醉凝脂的危害残留在身体里,现在才显露出来吧!”
眼看应付过去,风燕松口气点头虚应,一旁风萤神色闪烁,另有所思。
长安大街人群熙攘,一派繁华景象,风燕、风萤乔装成宫女,走过长安大街,神色匆匆,连这满街的热闹也不多看一眼。
风燕疑惑:“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风萤一脸兴奋,急切道:“去吃好东西!”
风燕不解,但只好跟着风萤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一药店,远远看去高挑的膏药幡子迎风飘摇。
店内光洁明亮,坐在堂上的药师看见二人,认出风萤,神秘兮兮一笑。
“姑娘的药做好了,请随我来!”
药师领风燕、风萤走到后堂一小房间,拿出一个大肚瓷瓶给风萤,打开一看,里面满是雪白的药丸。
风燕认出此物,错愕道:“醉凝脂?”
风萤眉眼得意,解释道:“我抄下了杜况的药方,托这里的药师给我们大量研制,以后我们定期服用醉凝脂,就可以永保美貌了!”
风萤倒出一颗便要放入口中,风燕忙按住。
“你忘了杜大人的警告吗?醉凝脂对身体百害无益,不要再吃了!”
风萤不以为然,轻蔑道:“你忘了杜况跟彩蝶是一伙的吗?杜况不想我们变美,才编鬼话骗我们!醉凝脂原来是吐蕃皇族才能吃到的,皇族吃的东西,怎会有害身体呢?”
风燕依旧担心,说:“我不信杜况是有私心骗我们,其实我自己回想起来,确是服用这东西以后,身体才开始变差的!我怀不上的事,可能也跟醉凝脂有关…”
这番话说的风萤也稍犹疑,可一旁的药师立刻开腔推销。
“如果用料不好,的确有可能会伤及健康!不过姑娘请放心,我们是用最上乘的药材,调配出这批醉凝脂!功效药力比吐蕃皇室所制的还要好呢,两位服后一定更加美不胜收!”
风萤闻言一喜,连忙附和:“有药师的话,你放心了吧!天下不止杜况一个大夫,我们不必事事都听他说的!”
风萤说罢仰头服下醉凝脂,风燕无奈,只得跟着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