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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医者

彩蝶边从药侍手上拿了药包,边听着他逐样仔细说明:“喏,这个,这是凌霄花根,泡酒服的;这个鲜五色梅根,要加上青壳鸭蛋,再配上半两酒,炖半个时辰…喂,你在听吗?”

彩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药侍气道:“这是治太后娘娘痛风症的,你要留神一点,千万不要弄错了!”

彩蝶哦了一声,点点头,谨慎的把药包揣在怀中。正想离开时,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园进来。

彩蝶惊喜:“杜况?”

杜况回头也看到了彩蝶,面上一喜:“彩蝶,是你!”

彩蝶开心地走上前:“皇上终于放你出来了?”

杜况无奈苦涩一笑,彩蝶也察觉异样了,低头一看,赫然见到杜况足下仍锁着脚镣,脚踝上绑着布条,布条上渗出血渍:“你的脚?怎么会都是血!”又着急地冲着药侍喊:“御医的脚流血了,还不替他上点药?”

杜况拦道:“算了吧!我上着脚镣,伤口愈合又磨破,不用为我费功夫。”

彩蝶看着心疼:“皇上太可恶了,你为他细心治疗,尽心尽力!飞鸿大哥为他捐出血汗,不计损伤!你们为皇上做了这么多,对皇上的病这么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

杜况叹一口气:“以飞鸿血液入药制成的解毒剂只剩下两服了,所以放我出来帮他配药煎药!希望皇上迷途知返,否则害人终害己,神仙难救。”

彩蝶心中难过,不知道要说什么。

杜况却道:“正好你在,陪我一道去后山采药吧,”

彩蝶点点头,跟着杜况去了后山,杜况手上拿着小药橱,边走边道:“这里的草药都是我种的,用来供应后宫御药房,这都是些平日常用的药草,遇上有特别的需求,才会出宫采购。在这儿种草药除了保证供应不缺,还可以保证药草的纯正,以防不轨之徒加害。”

彩蝶一愣:“你叫我跟你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

“你现在帮助太后管理饮食,难道不需要知道这些?来吧!我们采药去!”

彩蝶看着杜况带着脚锁脚镣,行动不便,走着啷当作响心里不是味儿却仍然不辞劳苦,继续俯身采摘药草,心中郁愤难忍,失声痛哭起来。

杜况吓了一跳,担心道:“怎么哭了?”

彩蝶抽噎了几声,拭了拭泪:“我只是伤心,不忿!”

杜况柔声道:“伤心什么?不忿什么?”

“我伤心是因为你被害成这样,还给他们采药治病;不忿是这么一群无耻的人,害死华妃娘娘还不够,还要害你和飞鸿大哥,可就算他们再无耻,他们却还是受到无比的恩宠,受人景仰,我们还得侍奉他们,被他们奴役,听他们使唤…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辛苦为这群人采药治病?”

杜况没有说话,默默的收拾散在地上的东西,表情如平常一样温和,随口道:“那彩蝶姑娘想怎样?”

彩蝶激动地:“我们不要给他们治病,不要再侍奉他们!”

杜况看了看彩蝶,没有说话,重新背起了药篓,只是缓缓的拖着脚镣往前走去:“你回去吧,我还得采些草药回去炼制,春天要来了,宫中幽暗寒气重,要采些金银菊花回去炼些去湿除毒的药粉…”

彩蝶愣住了,看着杜况一双脚仍一跛一跛,伤口继续渗着血。心中不忍,上前拉他:“别采了!不值得!他们不值得!”

杜况却甩开彩蝶,冷声道:“什么是不值得?只要是人命,什么都值得!”

彩蝶哭道:“你不难过吗!华妃娘娘死时的模样,你忘记了吗?”

杜况面上一白,语气虽淡,却蕴着化不开的伤:“她入宫十年,我爱慕了她十年,你说我会忘记吗?”

彩蝶见杜况直接表白对华妃爱意,愣住了。

杜况摆摆手:“你回去吧,我们不是同路人。”

彩蝶摇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那么你不是更应该替华妃娘娘报仇吗?”

杜况看着彩蝶,呼了口气,本来不想说话,一顿,终于道:“说到恨,我比谁都要怨恨,皇上,太后,皇后,他们每一个我都恨,我见着他们就咬牙切齿!华妃十年前进宫,我就和她认识了…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后宫那污烟瘴气的环境所沾污的人,这十年间她由一个贵人成了华妃,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我们一直相知相交,我看着她起起落落,但一直以礼相待,默默守护。没有人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我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逾越半步,可是…可是她还是离我而去了,而且还是不明不白的含冤而去,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陷害死了!”

彩蝶黯然道:“那为什么你还要帮他们?”

杜况深深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单是一个人,我还是一个医者!她死,我比任何人都难过,说到恨,我比任何人更恨他们对她的无情!…但我是一个大夫,我习医术,学药道,就是为了给世人治病,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是贫是富,是贱是贵,医者父母心,对病人一视同仁!只要他们生病,我就得给他们治好,这是大夫的天职!见死不救,对一个大夫来说,无异于行凶杀人。”

彩蝶听着却拼命摇头:“我不是医者!如果不让我恨,我就不当医者!”

杜况苦笑:“傻孩子,你从小到大,熟读医书,跟我学习,你不是医者,谁是?你和华妃一样有一颗善良的心,你也要学习华妃,不要让污浊的环境玷污自己,不要让仇恨把你的本性埋没了!你以后还要继续救人,所以,这药还是要采下去。”

说罢也不管彩蝶,自顾自采起药来。

彩蝶哑然半晌,心中波澜激荡,终于也重新背起了药篓子,默默随着杜况一道采药。

杜况看彩蝶,脸上露出欣慰笑意,忽然想起意事,问道:“你刚才说,皇上要加害段大人,是怎么一回事?”

彩蝶便将懿宗要害段飞鸿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道。

杜况点点头:“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当日下午,杜况便拿着托盘,上放了一碗药,在朝南和孟公公的陪同下来到了寝宫。

懿宗看着杜况手上的药,奇道:“这是什么。”

杜况将药碗递给朝南:“这是十全大补汤,能够强腰壮肾,皇上记得一会温服就好了。”

懿宗一笑,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一旁的风燕。

风燕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懿宗装腔作势地冲着朝南道:“怎么能劳烦御医亲自来送药?你好大的胆子!”

杜况回道:“臣是有事想向皇上禀明。”

懿宗一怔:“什么事?上次不是说了,免了你的死罪。”

杜况摇头:“不!臣不是为了自己而求,臣自知罪孽深重,救不回华妃娘娘,不敢乞求赦免!”

“那你要跟朕说什么?

杜况抬起头道:“臣听闻段飞鸿...无端身陷杀身之险,想必是臣以段公子鲜血为药引作疗法,治皇上狂犬病所惹的祸!这一切都是臣所引起的,臣只想向皇上表明,假若段公子不幸身故,臣也马上自行了断!”

此语一出,举座皆愕然。

杜况不怕添把火,继续道:“到时皇上的病只能另找疗法。”

懿宗干笑两声,恢复镇定道:“御医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谣言?这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能相信。”

杜况脸色不变:“臣知道皇上明德,只是话说在前头,臣没能治好华妃娘娘的病已经愧疚难当,如果再害一条人命,臣只能一死以解忧。”

懿宗发急,忙澄清道:“谣言,全都是谣言!御医仁心仁术,千万要保重身体,朕还要倚重御医助朕调理身体!对,这脚镣也上够了,上着脚镣让御医一直对华妃的事耿耿于怀反而不好,朝南,你一会去找工匠给御医把脚镣解了!

朝南应道:“遵命!”

懿宗又道:“传朕旨意,谁敢再跟御医说类似的谗言,等同欺君犯上,立刻处斩!”

风燕见时机正好,忙赶紧插口道:“也请皇上下旨,谁人伤害段飞鸿,也等同伤害皇上,行刺段飞鸿,等同行刺皇上,等同弒君!”

懿宗深深看了风燕一眼,沉默半晌,终道:“孟公公,你就依宁芳仪所言,召御史起草诏文吧。”

见众人都默认而立,又吩咐道:“现在各得其所了?还有别的事么?没有就都退下吧。”

众人一时间退了个干净,寝宫中只剩下懿宗和风燕,风燕便端起药碗侍候着懿宗喝下那十全大补汤。

“皇上你慢点喝,当心呛着。”

懿宗放下了碗,笑着拉风燕的手,一根一根揉捏着她的芊芊玉指,最后在她的掌心轻挠。

他邪笑道:“朕怕你久等了不好。”

风燕睁圆了杏眼,奇怪道:“我久等了?”

懿宗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伸出长臂,一把将风燕捞进怀中。调笑道:“朕已经如你所愿了,你也得投桃报李吧?”

他说的得意,也不等风燕回话,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龙床。

“皇上……”风燕嗔怪,心下几分厌恶却未曾表露半分,多少日的欢好已经让她从当初的青涩转化成熟透的蜜桃。当她的脊背刚沾到床面,就立刻伸手一扯,借势使力,懿宗一个不查,也被她拽倒在床上。

“爱妃……”懿宗才要说话,风燕扑了过来,送上自个儿的香唇,柔滑香嫩的红唇品的懿宗浑然忘魂。

二人抱在一起,在床榻上翻滚,片刻间,铺的整齐的明黄床褥一片凌乱。

撕拉一声,风燕的裙摆撕裂开一条长缝,向两侧分开,露出白生生两条美腿。风燕就势一盘,箍住懿宗的腰间,挺腰送臀,在懿宗的胯下磨蹭不休。

懿宗被她磨的欲火焚身,继续几下撕扯,将身下的美人儿剥了个净光。

风燕眼神迷蒙,满面桃花红,浑身也被懿宗挑动的燥热,每每在这床榻间,做尽这风月之事,如说她从没得到欢愉,那是骗人的。

但是如果让她承认,在不爱的男人怀里也能尽享鱼水之欢,不啻于让她承认自己是个荡妇淫娃。

风燕嘤嘤喋泣着,哭的像只猫,尾音拖的又长又媚,她又像只离水的鱼,白生生的身子不住的弹跳。

懿宗低头在她身上乱亲,被她勾引的更加兴致大作,一时间,幔帐内,春情长,滚得一双销魂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