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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强烈的复仇心理 (1)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将用它来复仇,怀着强烈的复仇心理武松回到了孟州城,这座城市曾经给过他希望,但现在给他的都是绝望,在武松眼里,这个城里已经没有好人,尤其是张都监一家,更是十足的该杀。

武松人生的两件大事都是在黑夜中完成,一次是在景阳冈上摸黑打虎,这一次则是在孟州城趁着夜色复仇,前一次是英雄之举,后一次则有点属于犯罪行为,在成熟的法度里你可以寻找证据告倒张都监,而在那个司法即将崩塌的北宋末年,武松的办法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武松这个人为人做事算的上一条好汉,然而这一次大开杀戒则是他一生的败笔,在这一次疯狂中,该杀的只有三个,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做人应该恩怨分明,那些不相干的人干什么要跟人家过不去呢,何况其中的大多数人跟武松一样都是苦出身,或许正因为武松的这一次过于疯狂的杀戮,所以他最后的结局有些缺憾,一个最强悍的人失去了一只胳膊,从此沦为废人,或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或许是因为他之前无辜的杀戮太多。

武松进张都监府的这一段,不黄但很暴力,小朋友可以直接跳过,实际上武松,李逵等人的杀戮场面正是水浒传在中小学时期不被提倡的原因,因为太暴力了,在这里杀戮成了最正常的一件事情,其实不正常,所以大家只是把它当成小说而已,别当真,因为毕竟每个冰冷数字的后面对应的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

在武松复仇行动中第一个倒霉的是马夫,当时他刚刚加完夜班,给马加过夜里的草料,然而就是这个忠于职守的人第一个受到了牵连,武松从后门进府直接就来到了他的住处,当然主要是为了探听里面的消息,在这个过程中武松表现出言而无信的一面,开始诱骗人家说实话的时候说,“说实话,饶你不死”,等人家说完了,又说,“却饶你不得”,这是什么,典型的言而无信,回过头来一想,以前的武松应该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跟宋江大哥暗地里学的吧,再或者是在张都监折腾武松的过程中把武松的内心给折腾变态了,总之人是会变化的,当武松把刀砍向第一个无辜的人的时候,武松已经变了,原来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变的如此疯狂。

接下来倒霉的是两个小丫鬟,两个可怜的小丫鬟,两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小丫鬟,被人指使着忙活了半夜,结果最后是被砍的结局,这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武松的师傅在传授他武功的时候没有多教教点穴啊,如果武松学会了“葵花点穴手”,那么这些无辜人的人生将会改写,传说中的周侗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教不严,师之惰”,不过看在您还培养出岳飞这样的汉族民族英雄的面子上,我们就不跟您计较了,下次注意。

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了,不带来一片云彩,只带来一把复仇的宝刀。

当张都监与张团练以及蒋门神三大恶人正在猜测武松的结局时,这个准确答案已经悄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猜测的答案本来是:A武松早就死了B不死才怪呢C四个人砍他还能不死,结果其实还有第四个答案,那就是D以上皆不是,武松还活着。

什么叫你死我活,武松与三大恶人的关系就是你死我活,现在三大恶人就在眼前,武松举起了复仇的刀,如果说当年打虎是在月光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进行的,那么现在的复仇在蜡烛的烘托下显得很有气氛,如果说当时打虎打的太仓促,武松甚至没有顾得上看老虎恐惧的眼神,他只是在最后看到了老虎放大的瞳孔,而这一次一切清清楚楚,他分明看到了那三个人因害怕而变形的脸,恶人也是会害怕的,一切恶人都是纸老虎,尤其是遇上武松这样的复仇者,三大恶人的结局就是组团到地狱报道。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复仇的感觉真好,这些所谓的恶人原来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一挑三,就这样轻松的结束。很难说在这个时候武松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真的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吗,还是意气风发的挑战官府呢,他在白墙上用恶人的血写下了“杀人者武松也”,这件事是他以后在梁山经常提起的辉煌,提起的频率不亚于景阳冈上的那只虎,以至于这件事情被梁山的一位好汉牢牢记住,并在以后的岁月里活学活用,这个人就是张顺,在他强迫安道全上山的过程中,他用的就是往墙上写字的手法,当时的情况是张顺杀了安道全相好的一家,然后在人家的白墙上写上“杀人者安道全也”,语法结构与当初武松的一模一样,说明张顺的行为属于盗版,鉴定完毕。

本来到了这一步,武松的怨气应该消了,结果武松还是冲动了,他还是又改变了几个人的人生,其中一个无辜的女人叫做玉兰,一个或许可能也许大概会嫁给武松的人。

玉兰,多好的名字,可惜在武松的冲动之下香消玉殒,至于玉兰到底有没有参与陷害武松的行动已经无处可考,但至少玉兰罪不至死,更何况这是一个原本有可能与武松成为夫妻的人,武松手起刀落,倒下的是玉兰,而在武松内心里倒下的是他一生的幸福,或许在许久的以后,他会感慨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遇上好女人,实际上你并不是没有遇上,而是即使是遇上了,你却没有珍惜,尽管潘金莲给你留下了一生的阴影,但武松你不能因为一滴雨淹死了整个夏天,也不能因为一棵长歪了的树而错过了整片森林。

武松后续又砍了几个无辜的人,这才结束了他这一次的疯狂行为,也为他的一生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污点,无怪乎后来在评价武松的时候对他到底是不是好汉还有争议,争议的焦点就是这次对无辜的大杀戮,武松啊,世界的主题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世界和平,切记,切记。

现在武松环视这个张都监府,他体会到了什么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仅仅几个月前,这个府曾经给自己温暖,给自己希望,他甚至希望在这里终老一生,而现在这里对自己来说就是地狱,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居然是复仇,世界的事情就是这样变化的太快,你时刻都得做好应对的准备,武松短短一年的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的起起浮浮,从柴进庄上一个混饭的小无赖,到景阳冈上的打虎英雄,从打虎英雄到威风凛凛的武都头,从武都头又到为兄复仇激动杀人的囚犯,从发配的囚犯到施恩家里的高客,从高客到张都监身边的疑似红人,从疑似红人到被诬陷的囚犯,从被诬陷的囚犯又到了激情复仇的在逃人员,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农村青年许三多也只是完成了从农村青年到合格一兵的转变,而你武松则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快速的进行了角色切换,人生就是一出戏,武松你的戏也太多了,真有点搞不懂你唱的究竟是哪出?

算了,先别管哪出了,快跑吧,在你还没有做好投案自首之前,你能做的就是撒丫子跑了。

夜很长,也很黑,复仇后的武松有些疲惫,他的双眼已经有些朦胧,似乎找不到那么多光明,等到走进一个树林里的一个小古庙时,武松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上下眼皮在不停的肉搏,尽管武松一再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但他还是睡过去了,在睡梦里他梦到了自己血战沙场威风凛凛,而在睡梦中他又一次差点变成了包子,怎么又是包子,该死的人肉包子。

睡梦中的武松被人用挠钩钩住,然后用绳子一绑,一看他们绑绳子手法的老到,武松知道坏了,可能遇上杀猪的了,这给他一生留下了一个痛苦的回忆,以至于以后在二龙山上一见到曹正武松就浑身冒冷汗,原因很简单,因为曹正以前就是个杀猪的,而且绑猪的手法还很熟练。

此时的武松想了很多,想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投案自首,然后痛痛快快在法场上高喊一声,“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然后有无数的乡亲为他落泪,无数的乡亲说他死的怨,据说冯小刚导演还说了,“哭出声的多给一袋化肥”,哎,醒醒吧,严肃点,你以为我们这是拍电影啊,我们这是真正的准备做人肉包子。

话说回来,有的时候真的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如果不是认识张青这个店老板,那么武松的结局还是变成了包子,结果这个时候张青这个店老板出面了,武松可以不做包子了,起来吧,接着做你的好汉。

把武松绑了的人就是张青的手下,这个菜园子张青似乎是个善于避嫌的人,尽管他经营黑店,但似乎每次都不是他亲自动手,甚至有可能孙二娘都有可能动过手,而这个张青似乎把自己择的很干净,或许真正的老板都是不动手的,这也符合规则。不过据说在许久以后,在张青在乱军中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才向孙二娘说出了一生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我晕血”,哎,青哥,好鄙视你。

武松当着张青四个伙计的面把自己在孟州的所作所为全部坦白,结果听的四个伙计冒了四身冷汗,这个武松单拳能打死老虎,一发火就砍了十几个人,这个人如果发作起来,咱们四个只能组团变成人肉包子了。还好,伙计毕竟是张青的伙计,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还是人。此时的武松又恢复了武汉的风度,他听说四个伙计是因为赌钱没有本钱才做了作奸犯科的事,于是他就很大方的从包袱里取了十两银子给伙计们,而张青一看武松赏了钱,怎么不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也拿出了两三两给了伙计们,经此对比,武松的大方程度应该跟史进是一个级别的,而张青跟李忠是一个级别的,也是个不爽利的人。

就在武松跟张青夫妇叙旧的时候,孟州城里已经炸了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不炸锅才怪,结果官差们没废什么劲就锁定了凶手,墙上写着呢,“杀人者武松也”,全城搜捕武松吧,抓着重重有赏,赏钱三千贯,跟林冲属于一个级别的,比鲁智深足足高两千贯,结果弄的鲁智深很郁闷,凭什么你值三只老虎的价钱,我就值一只老虎的价钱呢?

在全城老百姓都在讨论武松的时候,有一个人其实打心眼里高兴,这个人就是金眼彪施恩,因为他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蒋门神没了,张都监和张团练也没了,快活林又姓施了,结果快活林的商户们再一次怨声载道,这一次又没看你的真人秀,凭什么又让什么买单啊?哎,金眼彪,金眼猫,这世界变化的太快,施家兄弟,你到底是彪啊,还是猫啊,施恩说:就当我是猫科动物吧。

施恩一家自然不希望抓到武松,而知府则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则限期破案啊,不然这个治安条件非得把有钱的大户都吓跑了,肯定要影响全州的经济,于是海捕武松的文书下发到了村一级,这一下影响大了,经营黑店的张青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了。

把武松与林冲进行一下对比,可以发现林冲是个处处小心,生于忧患的人,当时在柴进的庄上没等柴进说,林冲主动提出赶紧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而武松呢,还在大大咧咧的住在这个黑店里,要知道这个黑店与孟州城只有一里地,前脚百姓举报,后脚官差就到,一里地,让戴宗跑分分钟的事情,而武松还在这里高枕无忧,胆子也太大了。

还是张青这个黑店经营者有点忧患意识,他知道这种在猫鼻子底下当老鼠的日子实在太危险了,可不能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兄弟啊,风声紧,跑吧。

要说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不由个人决定,就在武松来孟州的时候,张青就建议武松干脆上二龙山找鲁智深落草,结果被武松拒绝了,他宁可当一名安分守己的囚犯也不愿意上二龙山落草,说明在那个时代落草是被人看不起的,是不可能有政治地位的,而现在武松连一个囚犯都当不成了,他只能落草了,于是武松就成了一个低级别的海岩剧的男主角,只能接受从囚犯到落草强盗的转变,人还是被逼出来的。

张青听武松愿意落草也很高兴,他火速写了一封推荐信,推荐武松上二龙山入伙,实际上跟鲁智深这样的人打交道根本不用这些俗套,让武松带一壶酒,然后说你张青的兄弟就足够了,鲁智深是什么人,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只要跟他喝一顿酒,武松就是他的兄弟了,说到底,这样的老大最好,最容易交往,适合当草创时代的领导,不适合当家大业大时代的领导,所以说,尽管在上梁山前当过领导的人很多,但真正适合当梁山领导的还是宋江,因为他最有行政素质,这一点是应该得到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