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听见宿舍里哐啷、哐啷声。我从被子里伸出头,顺着床头摸了摸闹钟,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看才他妈的6点,也不知道是谁那根筋没打对,折腾呢!
我拉上被子翻了身继续睡觉,迷迷糊糊中那哐啷声不断。
一会我觉得床猛的动了下,睁眼看看没见张扬下来上厕所,便说:“9点考试还早呢!再睡会!”
“**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丫的有病是不?一大早哐哐的,准备给你爸上坟呢是不是?”张扬在床上大声的吼道。
李良在地下一脸的怒气,伸着脖子说:“我怎么了我?我起的早碍你什么事了?”
张扬不依不饶的说:“**就碍老子的事了?”
李良看看张扬比他还怒也没再多说,估计害怕张扬跳下来和他拼命,拿上桌上的书悻悻关上门自习去了,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一天装什么装呢?屎憋屁股了才找茅坑呢!”。
张良走了,宿舍里顿时安静下来了,可我的睡意全没了。
我翻来翻去,还是睡不着,穿上衣服,洗刷去了。
等我洗刷完毕回宿舍,张扬也起来了,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我的床边上郁闷呢。
我说:“快点去洗吧,洗完我两去吃个早饭。”
张扬洗完之后大家也都陆续起来了,谁也没提刚才那事。宿舍顿时没有了往日早上起来,互相对问今天什么课?我的袜子之类的。
我和张扬出了宿舍门,一人点上一支烟。
我便对张扬说:“你也别生气,李良那小子就是一**,别搭理。他那是见不得咋俩彻夜苦读最后来个通过,他心里不平衡。”
张扬说:“他孙子要是再在我眼前扎刺,我铁定削他。”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咒骂着向食堂走去。到了食堂,一人要了一碗豆浆,外带两根油条。这才觉得生活美好了许多,早上发生的事也抛于脑后。
我和张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早上起床一支烟,不管早饭、午饭、完饭、夜宵,饭后是必须来一支的。吃晚饭打开烟盒一看没烟了。
我对张扬说:“你说这几天这烟怎么抽的这么快呢?大批赶上一天两盒了。”
张扬说:“都是这应试教育的产物——考试害的!”
于是我又顿悟了一点,我们学生的抽烟很大一部分关系是和中国的教育体制有关的。
到学校的小卖部我俩一人买了一盒‘白塔’。出门便点上一支,朝考场走去。
进考场前老师非要检查准考证,我不耐烦的从屁股兜里掏出准考证递给监考老师,那老师拿着准考证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好像我给他的是堆刚拉出来的屎,眼睛闪过一丝怀疑,便放我进去了。可到张扬是那老师死活不让他进考场,说准考证和照片不是一个人,这让张扬很是郁闷。
张扬只好拿着准考证去找班主任了。我坐下之后回头看了看,看见李良那小子一脸的坏笑,向门外望去。
李良似乎发现我也在看他便转过头和别的同学搭腔。我心想:这孙子至于吗?我们挂科堆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在,在发试卷的时候张扬和班主任来了,班主任解释说:“准考证的相片和本人是一个人,照片是张扬在高中时候照的,变化是有点,再加上这孩子开始复习憔悴了许多才看起来不像的。”
张扬坐下朝我笑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试卷发现来之后我看看了后面的名词解释和案例解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几个重点我们昨天晚上都看过了,应该能过。
心情顿时大好,拔看笔帽开始奋笔疾书。
从小学参加考试开始一直到现在我终于总结出来了我的结论:如果你什么都不会,就连胡编乱写都不会,那么你坐如针毡觉得考试时间,是那么的长(比如:三角函数、高数、微积分等)。如果你多少会一点,能胡编乱写,那么你会觉得卷子的空白不够,考试时间也不够(如政治、历史)。
我这次考试的结果是:时间不够。
出了考场我问张扬;“考的怎么样?”
张扬的回答是:“时间不够!”
我们相视一笑,这让我更加坑定了,知己之间有时候不需要太多话来沟通。
在剩下的几天,我见识到了我校的学生是如何刻苦,如何的利用天时地利来作弊的,作弊的手法之高明,可谓是让人瞠目结舌。
我亲眼所见,在考思修的时候一女生居然把手伸进自己的胸部拿出一纸条,明目张胆的铺在卷子底下,开始埋头苦干。
等我向张扬说起这事时,张扬见怪不怪的说;“人家这事利用自己的优势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你我也只有羡慕的份,没有一点模仿的可能性,我想想了,可脑子里全是那个女生胸。于是释然了!”
考试也接近尾声了,后天我们就可以离校了,宿舍其他人都谈笑风生,幻想回家怎么过年。只有我和张扬还在为我俩的《国际经济法》担忧呢!《国际经济法》那书直接就不是人学的,别说里面的法条和专业术语让人头疼,关键的是它的厚度都快赶上新版新华字典了。
所以我俩一致选择放弃!实行第一方案。
吃完晚饭,张扬说:“肆年凑点钱吧!我们晚上去下费老家里。”
我说:“费老谁呀?我不认识,你自己去吧!”
张扬说:“我操!费老是给我们带《国际经济法》的老师。
我这才恍然大悟,说:“那是当然!”
这时在对面下棋的王鹏回过头说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俩说:“还费老?你俩真不知道丢人!费老是带知识产权法的!连老师都找不对还去送礼?额再撒也不说了!”
这回我和张扬彻底无语了。
张扬便给我使了使颜色,我好说歹说最后以一笼小笼包子才使王鹏给我们引路。
在去的路上我们才知道给我们带《国际经济法》老师叫陆春夏。
我边问王鹏这个陆老师是不是就是经常上课丢粉笔的那个?王鹏说:“是!”
我和张扬这才想起来。
一次我俩去隔壁学校找那哥们弹琴,结果赶上他们乐队一鼓手女朋友过生日,硬是把我和张扬连拉带拽的请去喝酒了,结果喝大了!第二天,酒都没醒就去上课了,我俩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张扬前面坐一个我们系的一篮球运动员,虎背熊腰的。我就有点悲惨,我前面坐一个女生,特别的小巧玲珑,有点像中学生,扎俩小辫子,特别的奋发图强,一刻也不落下黑板上的笔记,结果我背那老师发现了,他便使出失传已久的‘弹指神通’可惜的是没有打中我,打中了张扬,张扬一个哆嗦从梦中惊醒,有点像冬天睡到半夜去上厕所,把体内的热气都排除之后的一冷颤。
老师说:“后面睡觉的同学站起来!”
张扬此时睡意全无,摇摇头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我,一脸的迷茫。
在老师的好心提议下,张扬用手摇了摇我。
我抬起头看看张扬说:“下课了呀?那走吧!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睡个回笼觉,这桌子睡着真他妈的难受。”
我看张扬没有一点要动的样子,便大声的说:“**!看上那个妞了?”
回报我的是全班的一阵狂笑,我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张扬一脸的无辜。
可那老师也没怎么生气,还笑着说:“我以为就你一人睡觉呢,没想到你旁边的这位同学也睡觉呢?不过很自觉吗!”全班又是一阵乱笑。
经过那次事后,我们的事迹广为流传。
到了教职工公寓我们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条玉溪。二百块钱呢!这让我和张扬心疼了好一阵。可为了不补考也只能破财免灾了,想想那本书的厚度还有学校为了惩罚学生挂科,采取的高额补考费。我俩又一次释然了!
一切都很顺利,我和张扬进了陆老师的家后,对陆老师的家人一个劲的问候。陆老师的老婆也对我们嘘寒问暖还不忘送上一辈上好的铁观音。
张扬说:“我和肆年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陆老师您全家先拜个早年。祝您,全家幸福,身体健康。”顺手从怀里拿出那条用黑色塑料袋包好的玉溪。
我听着听着觉得牙都酸,可张扬一脸的天真无邪。
陆老师老婆便客气的说道:“学生吗?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顺手便接过烟拿进看卧室。
陆老师一脸的尴尬便说:“喝茶,喝茶!”
临走之前,陆老师的老婆还可以的说:“没事就过来多坐坐!”我心想我一个月要来多座几次估计我要喝西北风了。
刚下了个一层台阶,陆老师的孩子便追出来问我们叫什么名字,我俩此事倍感心凉。说了名字之后,张扬得意的说:“咋俩这事是板上钉钉——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