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萧萧此时,刚用过了午后点心,听了小丫头又忙忙地来报,不觉奇道:“你确定你没看错,的确是司马光带了一个及其年轻及其漂亮的姑娘!”小丫头还忙忙补充说道:“小姐,那小姑娘可真是好看!竟真的像一个天仙一样!当然,小姐您也是天仙一个!”小丫头倒是很会说话。
高萧萧听着小丫头所说,心中猜想,这个向家丫头,应该是个出类拔萃的了。其实这向真儿的父亲,和司马光同在朝中为官,平时也多有往来!是以向父听到高萧萧要私下见一见自己的女儿,便提出让司马光提携去见罢!若是自己的女儿,没有被个高萧萧看上,为人父母的,岂不羞赧?
是以司马光知道向父的意思,便自告奋勇,带着这向小姑娘,就来见高萧萧了。高萧萧听是司马光带着向小姐前来,心中知道此时是非同小可的了。她知道,既然司马光愿意同了前来,那么至少说明,在司马光心中,也是很认同向真儿为大宋的新任皇后的了。高萧萧便走出书房,走到廊子下一看,果然看见司马光已然带着个容颜绝美的小姑娘,立在她家梨树下了。
高萧萧站在那里,心中默默打量着向真儿,她不过才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已经隐隐出现了美妙的风姿,可是容颜还是显得稚嫩,她立在那里,只是好奇地看着这里,看着廊子下的高萧萧,忽然明眸一笑,只一笑,高萧萧也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好感,她只觉得,这个向家小姑娘,看着容颜,竟是和自己十几岁时那么相似呢!
司马光在前头,对着高萧萧笑道:“萧萧,今日,我便得尝你愿,你不是一直说要见一见这向家姑娘的吗?今日,我可是带了来了!”向真儿看着高萧萧,在司马光身后慢慢说道:“见过太后!”高萧萧听了这话,一定是司马光所教,便笑道:“呵呵!不要叫我太后!你若是愿意,便就叫我姑姑罢!”说着,便走下廊子,对着司马光一笑,一手却是拉着向真儿,认真细看了一回,然后方对着司马光说道:“君实,你们这些这些大臣,还真是有眼光呢!这个向小姑娘,真正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司马光听了,苦笑道:“你不知道,都是那些老臣缠的我如此!不过,我看了这小姑娘,心中也是喜欢的!我想,若是你也喜欢的话,那么皇上也是喜欢的了!”高萧萧听了这话,却是心中幽幽一叹,她只是说道:“君实,你哪里知道……”话时没有说完,便对着身旁的向真儿说道:“我想和你单独叙叙话!你可愿意?”向真儿听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司马光自是知道高萧萧的意思,便笑道你:“好罢,萧萧,我便在这院子里,四处走走!看着这里的小池,却是又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啊!”高萧萧听了,一时心中也是缱绻,只是无奈还有他事,她便对着司马光点头说道:“好罢,君实,那么你就自便罢!”说着,却是拉着向真儿,去了书房内。
高萧萧和向真儿进了书房,高萧萧是看了她许久,方意味深长说道:“孩子,告诉我,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向真儿见高萧萧冷不丁地说了这话,只是不知何意,她怔怔问道:“太后,您是什么意思?”高萧萧听了,便叹息了一声道:“孩子,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太后,叫我姑姑罢!如今朝中大臣尽然推荐你为皇后,难道你的心中,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吗?”向真儿听了,天真笑道:“其实……姑姑,我能说说我的真话吗?我只是很好奇!我只想进宫去看看皇上是什么样子,皇宫又是什么样子!姑姑,您能信我的话吗?”
高萧萧听了,不由笑道:“孩子,你很坦诚!不过我对你的话,却是相信的!因为,姑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向真儿听了高萧萧这样说,不由眉头舒展,笑了起来。高萧萧告诫说道:“可是,孩子你要知道,你要知道,万一进了宫,没有了自由,皇上……也不喜欢你怎么办?”说完这话,高萧萧便注意向真儿的反应。岂料,向真儿却笑着说道:“姑姑,这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我可以自个给自个写信,写字!我在家,觉得烦闷时,都是这样过来的!”高萧萧听了这话,方知这孩子心智还尚未成熟,若是真进得宫中,恐怕不是那朱怜儿的对手。她悠悠说道:“其实皇上若是不喜欢你,那么你就得想法子让皇上喜欢!”她又问了向真儿好些话。
司马光先送向真儿回去,过了会,又折了回来,他看着高萧萧,笑着问道:“萧萧,你今儿个可是见了自己的媳妇了,你告诉我,心中感觉如何?”高萧萧听了,只是苦笑着对司马光说道:“君实,这姑娘固然家世极好,相貌也是脱俗的,可是年纪儿还是偏小了些!恐怕……”司马光却是笑道:“我当日也是这样说与的!可是他们拿出大宋律法来压我!按着我大宋律法,女子十三便是可以出嫁的了!向真儿已然十五了!萧萧,你当我这宰相是好当的么?日日都在想着如何平衡!”高萧萧听了这话,不由笑道:“当今之世,也就你司马光大人能有这样众志成城的能力!若是换了别人,只会将篓子捅大!”司马光听了,只是说道:“萧萧,我倒是真希望皇上快快立了皇后,生了孩子,这样……我也可以尽早省心了!倒时候,我当然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他说着这话,是无限深情。
高萧萧听了,笑道:“君实!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此事需要慢慢来,一点也是急不得!”她只是凭借直觉想着,若是向真儿真的进了宫,而朱怜儿也被封了德妃的话,这赵顼的后宫,已然有了一后一妃,是否真的会平静么?但愿……但愿赵顼的后宫,会风平浪静罢!
数月之后,赵顼大婚,赵顼和大臣达成了妥协,出身低微的宫女朱怜儿被封为德妃。出身高贵的向真儿被立为皇后。大婚不过数月,向真儿就被赵顼冷落。因为朱怜儿有孕在身,是以赵顼时常就宿在朱怜儿的寝宫。朱怜儿是宫女出身,成了德妃后,侍奉赵顼自是比拘谨的向真儿更加勤谨周到。是以赵顼便也就对朱怜儿更加怜惜。
可是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是在宠爱朱怜儿的日子里,在冷落新婚皇后的日子里,赵顼还是忙里偷闲,一日在御花园里游玩时,一时兴起,便临幸了在御花园中打扫的宫女兴儿。数月之后,赵顼便将这件事儿给忘了。岂料,兴儿的肚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宫人们看了都纳罕,是以将此事告诉给了皇后。
皇后见了,便问兴儿谁是种玉者!兴儿便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年轻的皇后听了自是叹息,便命人去告诉在德妃宫中的赵顼,赵顼正和德妃用饭,听了宫人来报,御花园内的那个小宫女已然身怀有孕了,赵顼便淡淡说道:“朕已知道!”说着,便命人退下。已然要生产的德妃听了,心中自是不舒服,她酸酸地问赵顼:“皇上可真是忙碌啊!这个宫女,莫如也住到我的宫里来吧!她已然有了身孕,我倒还能方便照顾她!”赵顼听了,却是大赞德妃道:“怜儿你真是体恤朕啊!你有这样的心,朕以后定不会辜负你!”
是以,这个偶然得了龙子的宫女兴儿,便在德妃的好意安排下,也住了进来。德妃当然不是什么好意,如今的宫中,她虽然不是皇后,可是算她最为得宠!如今,一个小小的打扫丫头,也来分她的一杯羹,可是不将她这个德妃放在眼里!她有的是办法,她要让这个丫头腹中的孩子,糊涂地来,而悄悄地又没了!兴儿住到了德妃娘娘的宫里,表面上德妃倒是待她极好,可是暗地里,怀了孕的兴儿,在赵顼不来德妃宫中的时候,可是什么活儿都是干的!几天下来,十五岁的兴儿便就消瘦了一大圈,德妃对她行虐待之事,兴儿可是一点也不敢对人伸张,只有每夜暗自淌泪。对此,赵顼当然是不闻不问。
冬天到了,德妃朱怜儿顺利产下一个健康声音洪亮的皇子!年轻的赵顼见了自是欣喜若狂,若不是大臣们劝阻,简直就要将她晋封为贵妃了!赵顼将这新生的第一子命名为赵佣!对这孩子是大怀了期望之意!高萧萧也得了这个消息,心中却在叹息,如今朱怜儿又产下儿子,是以更是对后位觊觎的了!因为赵顼一向对皇后冷淡,因此向真儿虽然进了宫里大半年,可还是没有身孕。高萧萧心中,对这个才十六岁不到的皇后,心中充满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