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宣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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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朱怜儿

司马光留恋不舍走了之后,不想晌午过后,赵顼也悄然出了宫,到了高家宅院里看望高萧萧。

高萧萧见了仲针,自是高兴,她笑着对仲针说道:“仲针,姨母可是心中想着你呢!来,坐下!”说着便将赵顼拉到一旁的案几上。赵顼打量着高萧萧,见她出宫不过几日,可是看起来,神清气爽,便知道自己这步棋,是下对了!赵顼笑道:“姨母,你在家中过得怎样?我听舅舅说,你如今竟是一个才女了,每天都忙着整理欧阳修的诗词文稿,真正是闭门不出呢!”

高萧萧听了这话,不由苦笑道:“仲针,我……还真是不能就此出去!我虽然不是太后了,可是也难保大街上的人,会认识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啊!”仲针听了,忽然说道:“姨母,这几日朝中的大臣,纷纷上书请奏,直说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姨母对此事怎么看?”

高萧萧听了,略略思索了下,想来,是那些大臣知道了李代桃僵的高萧萧,已然悄出宫一事,这件事儿,其实较起真来,还真的只是帝王家事!可是如今高萧萧已然不在宫中的,后宫中总得有个女主人啊!不是皇太后,就是皇后啊!

是以这些大臣纷纷给赵顼递折子,只说要赵顼尽快立后纳妃!开枝散叶!高萧萧听了,不由笑道:“仲针,那么司马光可是怎么说?他可是当朝的首辅啊!”赵顼听了,不由说道:“宰相只是说,这件事儿,还需和您商量商量!”高萧萧听了,不禁问道:“那么……仲针,你告诉姨母,你心中,有没有什么可心的人儿?”赵顼听了,却是有些羞赧,不过他还是直言说道:“姨母,不瞒您说,我却是看中了一个女子!”

高萧萧听了,不由笑道:“是哪个大臣家中的女儿?有空,可以带来给我瞧一瞧!”听了赵顼这样一说,高萧萧可真是觉得自己已然老了!

是啊,如今赵顼已经长大成人,已然要为自己选妃立后了!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年纪,在大宋,可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年妇人了!时间是过得真快啊!

岂料,赵顼听了高萧萧的话,却是笑道:“姨母,她不是什么大臣的女儿,她是宫中的宫女!”

高萧萧听了,心中一惊,不过她是现代人,皇上久处宫中,近水楼台先得月,看上身边的近身宫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因此高萧萧说道:“哦?是宫女儿?可是你御前侍奉的?”

赵顼听了,便笑道:“是!她叫朱怜儿!”

高萧萧听了,便问道:“多大年纪了?”赵顼便道:“十八岁!”高萧萧听了,不由脱口而出道:“十八岁!可是还比你大上一岁呢!皇上你果真觉得好?”高萧萧是意味深长说道。

赵顼听了,只是说道:“姨母,怜儿的地位是低了些,不过她侍奉我,很是周到!我心中很是喜欢!”

对此,赵顼倒是很坦诚。

高萧萧听了这话,便知这叫做朱怜儿的宫女,已然在赵顼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便道:“这么说,你心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了?不过这叫做怜儿的宫女,似乎地位低了些,以她的身份,似乎不能纳为妃妾啊!”

赵顼听了,神色便黯然了下来,口中说道:“姨母,可是我心中如果喜欢呢?”高萧萧听了,便道:“那么……那么大臣心中是怎么想的呢?他们给你推荐是哪家的小姐?”

赵顼听了,便无精打采说道:“是前宰相向敏中的曾孙女!”

高萧萧听了,便细问道:“那么,这件事儿,司马光知道还是不知道?”

赵顼说道:“司马光倒不像这些没事干的大臣,每日里是忙的不见人影!他是知道的,但是不发表意见!下了朝后,他只对我说,若有心事,可以和姨母您说说!”

高萧萧听了,便笑道:“哦,那么改日,你可将那个叫做怜儿的宫女,悄悄地带了来,给我瞧瞧!我若是觉得好,会帮你说与说与的!”

赵顼听了,不禁笑道:“好!改日我再过来!”

赵顼走后,高萧萧便觉得自己的心事,是牵挂在赵顼身上了。

赵顼确实已经到了该立后的年纪了。高萧萧虽然不想出去,可是无奈那些大臣,悄悄儿地来高家见她!他们知道高萧萧并非高滔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心中已然习惯了高萧萧,他们认为高萧萧就是大宋独一无二的皇太后!

是以这赵顼立后一事,他们是定要来问问的你高萧萧的意思的。其实现在的高萧萧,心中很为赵顼感到悲哀,想他也是堂堂皇帝,可却是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还要被这些大臣所左右!心中还真是替他难过!心中喜欢一个小宫女,可是还不敢让这些大臣知道!

不管他们怎么问,可是高萧萧只是说道:“你们莫要难为我,想必你们是知道的,是始终不是真正的皇太后!这立后之事,你们难道就不能让皇上自己做主么?”

岂料这些大臣听了,简直就是异口同声说道:“这怎可使得?立后不是民间娶妻,不是私事,是我大宋的国事!”

高萧萧听了,无奈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执拗,那么抽个空儿,将你们备选的那向敏中的曾孙女,给我来看一看,然后我心中再做定夺!”

那些大臣听了,方说道:“那也使得!”在他们看来,高萧萧即便出了宫,那还是太后!自少是皇上十七年来的养母!这个想法,已经更深蒂固进了他们的脑海中,再也不能拔去。

其中一个大臣说道:“皇上若是立了后,到时,可以再挑选几个可心的妃子!我等也不会相逼皇上了!”

高萧萧听了他们这样说,唯有叹息。

其实她是知道的,大宋历来的皇后,其实大都出身自世代高贵门第,皇后不同于妃子,是讲究出身的!若是不能这样,想必那些大臣是要联名反对的!”

过了几日,赵顼倒是很有心思,他真的悄悄出宫带了怜儿来,看望高萧萧。高萧萧看着瘦弱跟在赵顼后头的朱怜儿,朱怜儿见了高萧萧,赶忙行了礼。

高萧萧打量着朱怜儿,容貌也只是中上,但是眼神儿可是透出机灵劲儿。看着朱怜儿虽然低着头,可是高萧萧已然看出这个小宫女,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高萧萧也不知为何,对这朱怜儿,心中便觉得不大喜欢。

高萧萧看着赵顼,笑道:咱们去里间去叙话!”说着,高萧萧便对着跟来的朱怜儿说道:“你且就在这里喝喝茶!”

朱怜儿见了,却大着胆子看着赵顼,娇柔说道:“皇上!”言语之中,似乎不想在这里被冷落,还想跟在赵顼和高萧萧身后,高萧萧心中是不悦了,她看着怜儿,重重说道:“怜儿姑娘,我和皇上说话,你跟在后头说话,这是做什么?”朱怜儿听了,便赶紧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赵顼倒是柔声对朱怜儿说道:“怜儿,你就现在这里坐坐,朕和……母后还要去里间有要事!”

高萧萧听着赵顼的口气,似乎对朱怜儿太过关切,心中却觉得疑惑,按理说,这朱怜儿只是区区一个宫里的宫女,没有任何的位阶,奈何赵顼要如此?

高萧萧和赵顼进了书房,岂料,朱怜儿却是对着高萧萧的背影,却是觉得不屑,她已然从宫里的老人那里得知,高萧萧不过是皇上的姨母,谨遵着曹后的嘱咐,顶着自己姐姐的名头,在宫里作威作福。

究竟,她也并不是皇上的生母。她口中冷哼了一声,她已然看出高萧萧对她的轻视之意。不过她不怕,她又法宝,她的法宝便是自己腹中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自古以来,母以子贵,她朱怜儿怀的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将来,可有的是她的荣华富贵!

这多亏她央求了管事的女官,将她调了往皇上寝宫处来,她比赵顼大一岁,已然懂得风月之事!是以,她在平时服侍赵顼饮食起居中,一直暗中对赵顼加以似有若无的暗通款曲!赵顼本已是十七岁的年纪,血气方刚的,加上朱怜儿曲意逢迎,是以赵顼某一日兴起,便就临幸了朱怜儿!

这厢,高萧萧和赵顼进了书房,赵顼看着案几上的集子,问道:“姨母,这都是昔日欧阳修大人所写,好多都是没有整理,是以欧阳夫人便嘱咐了我,将这些杂乱的集子都交给我,希望我将欧阳大人的文稿都整理刊印出来,留给后人!”赵顼落了座,高萧萧方问道正事,说道:‘仲针,你让姨母疑惑了!那……朱怜儿姿色其实也是一般,不知你为何独独看中了她?若是论姿色,这宫里的宫女,自是都和她不相上下!”

赵顼听了,方低低说道:“姨母,其实……怜儿已然身怀有孕了!”高萧萧一听这朱怜儿已然是珠胎暗结,怪道看起来很是有恃无恐,便道:“几个月了?”赵顼听了,说道:“已然二个月!”高萧萧听了,想了一想,说道:“哦,二个月了!现在当然是看不出,可是到了秋天,也就显怀了!仲针……你可怎么打算?”赵顼便对着高萧萧说道:“我想封怜儿为妃!”高萧萧听了,想了一想,说道:“可是……这个朱怜儿以一介宫女的身份,一夜就晋升为大宋的妃子!似乎是不妥罢!怎么你和这朱怜儿之间,我竟是未看出什么苗头呢?”言语之间,却是自责。

赵顼听了,便轻轻说道:“姨母,我是征询你的意思!怜儿怀得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皇子!我不加封她,是以觉得心中愧疚啊!”

高萧萧听了仲针这样说,知道赵顼心中已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了,她便淡淡说道:“这么说,你的心中已然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了!不过,你到底只想封怜儿为妃,可见你还是知道轻重的!那么……皇后的人选是谁?你心中可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赵顼听了,无可奈何说道:“他们一致推举向家的姑娘!”高萧萧便道:“那么,将朱怜儿封妃的事情,可是对安歇大臣说了么?”

赵顼说道:“哎,如今我就是为这件事儿烦恼不已!那些大臣见了怜儿地位低下,父亲只是个看守监狱的狱卒,根本就不同意怜儿为妃!”

高萧萧听了,便说道:“看起来那些大臣是来真的了!不过……似乎他们要立向家姑娘为后的意思,很坚定啊!”

赵顼听了,不由说道:“那么……依他们的意思,是一定要立向家姑娘为皇后了!”赵顼似乎咬了咬牙,说道:“好!既然他们决意要如此,那么如果他们能答应,将怜儿封德妃,这个条件我能答应!”

高萧萧见了赵顼痛苦的神情,不由说道:“仲针,你有没有见过那向家姑娘?如果没有,就先不能下这样的定论!或许,这姑娘是极好一个呢?”可是没有想到赵顼说道:“可是不管怎样, 我不能辜负怜儿!”高萧萧听了,心中便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她对着赵顼说道:“明日,我打算见一见向家姑娘,如果我觉得好,那么就立她为后罢!朱怜儿的事情,我去向那些大臣解释!”高萧萧如是说道。

赵顼听了,便对着高萧萧道:“姨母,如果怜儿能被封为妃子,那么,我也就此妥协了!”高萧萧不动声色说道:“仲针,如果真是这样,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啊!”说着这话,她似乎意犹未尽。待赵顼和朱怜儿悄悄回了宫后,高萧萧决意见一见在这汴京城中,美名在外的向家姑娘向真儿了。

本来司马光是不管这事的,可是也不知怎地,经过朝中大臣商议,反正最后带着向真儿前来见高萧萧的人,是司马光司马宰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