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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参与朝政

姜兰将衣袖握紧在手心里,揉成一团,跟进了父亲的步子,虽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却是第一次上早朝,不免还是会有些紧张。进了宫门,远远地就能看见明政殿,被这一级一级的石阶托在最顶端的位置,最近接天的地方。

“姜竹将军。”听得有人叫自己姜兰停下脚步,回头便看见慕临海正快步走过来,姜峰对对姜兰点点头,自己就先走了。

“穆兄早。”出于礼仪姜兰同他问候了一声,转眼慕临海来到了自己跟前。“诶,不对,将军,您的官阶比我高,我怎敢同您称兄道弟。”慕临海直摆手,一边注意着脚下的台阶,同姜兰往上走。

姜兰向来不喜欢别人把尊卑看得这样重要,虽然知道慕临海是在同自己客气,但还是不舒服,微微蹙了蹙眉“没什么不可的,像在军营时一般就好,你我一同征战沙场,本就没有阶级之分。若你还要叫我将军,下次见我,便权当没看见便罢。”见姜兰似是生气了一般,慕临海有些慌神“别!我叫你姜兄弟就是了。”姜兰没回答他,慕临海便当是他默认了,心里莫名一阵兴奋,便揽住姜兰的肩膀,“既然姜兄弟不拿我当外人,我就跟姜兄弟提个建议。”姜兰顿下脚步,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继续往上走“说吧。”慕临海有些尴尬,手悬在半空僵了一会儿,才又追上姜兰,“姜兄弟你能不能别整天板着个脸?从认识你第一天就没见你笑过,这又不是在战场杀敌,你何必这样吓人,这敌人被你吓跑倒也好,要是吓坏了将士们,谁还敢跟你说话了。”慕临海故意玩笑道,不过他真的没见过姜兰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想到这里,慕临海脸色变了变,前些天皇上给他们接风洗尘时见到的姜竹,当时自己还觉得他与平时不大一样,举止轻浮,很有纨绔子弟的味道,跟自己平日里在军营认识的姜竹很是不同,甚至都让他以为这世上有两个姜竹,现在想想,那时候定是自己喝多了,才想了那么多。慕临海又仔细看看姜兰,没错了,那种淡漠清冷的眼神的确只有他才有。

姜兰听着一众大臣们奏事,商议,自己站在那里显得极为突兀。况且自己对政事本就不感兴趣,听懂的没听懂的,也没想要记住,也没有任何想法。她是一介武官,熟读的是兵法,对于那些民生民聊甚是不了解。

“姜竹将军。”没想到被皇上点名,姜兰一震,难道被他看出自己走神了不成?上前一步,“臣在。”

“今日早晨朕收到几个番邦夷国的书信,下个月十五他们便前来献贡。其次,你如今已名声在外,是我大晏国难得的人才,他们也很想见识一番,所以这一次朕安排你去接待他们,你可愿意?”皇帝面露喜色,那笑容像是姜兰是他的宝贝,要拿出去给人炫耀一般的得意之色。

“多谢陛下赏识,臣领旨。”虽是问他是否愿意,但愿意和不愿意又怎样呢,这不是问句,这是祈使句。下了早朝,姜兰闲来无事,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看书,忽想到桃花今日也是第一天上课,不知她怎样,算了算日子,大后天便可以去看她了。

“阿嚏!”桃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听先生讲课,今日上的是礼仪课,讲的是《女鉴》,书中多是讲女子应遵守的礼仪规矩,家门里的嫡庶尊卑,嫁为人妇的三从四德。桃花原本甚是厌恶这些的,但是想到公子这样好心的拿钱供她念书,她又怎么好意思负了他的心意。

礼仪先生缓缓解读着书上的句子,以方便这些孩子理解。“这女子嫁入夫家,就要冠夫姓,从此便是夫家的人,纵使娘家再怎么亲,也得万事以夫家为先。”

“先生,什么是冠夫姓啊?”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冠夫姓就是,要在自己的姓氏前加上你夫君的姓氏,以夫为先。比如一位姓李的姑娘嫁给了姓苏的公子,那这位姑娘就是苏李氏。”礼仪先生解释道。桃花拖了拖腮帮子,偏着头,楠楠道“公子他姓什么呢?”反应过来自己就刷的红了脸,自己真是不知羞,想什么呢,公子没有告诉自己姓名,兴许是因为公子早已有了家室,而且就算没有,也不会看上自己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吧。正想着,先生的戒尺就落在了她背上。“课堂上要专注些。”桃花一阵吃痛,赶紧回了神,连连点头。心里又默默想着,下次见公子一定要问他姓什么。

姜兰刚睡完午觉,就又被皇上召进宫去。姜兰知道皇上定是要交代自己接待外史的一些繁文缛节,随着公公一路进了偏殿。纵使偏殿也是富丽堂皇,徐公公替他挑开用金珠穿成的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便在原地候着,皇上同大臣们商议要事,这些奴才们自然是得避及的。穿着龙袍的那人,正坐在茶桌前,在他身边还有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一个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很是不善,看这穿着应该是太子,右边的那位正轻轻摇着一这折扇,那折扇玉柄极为精致,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的细纹很是繁琐,扇面上写着一个“霖”字,看那笔法,像是出自大家之手,很是不凡,随着那折扇的摇曳,离的这样远姜兰都能够闻到一阵淡雅的墨香,是西塞进献的,姜兰判定到,好像是什么千古奇墨,叫做世香,用此墨写出来的字都透着一股子清香,而且听说是永世不会消散,能用这样的奇异珍宝来画扇面的人,想来这应该是六王爷,扇面上的字是取的他的名字里璟霖的“霖”字。姜兰站稳脚跟,“参见皇上。参见太子,六王爷。”

“免礼,入座吧。”

姜兰看看那仅剩一个的座位,便屈身坐了下来。

“你便是那赫赫有名姜竹?”太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很是不善。“我还当是身高八尺的莽夫,原来竟生的这样清秀,真不知你这幅长相,是怎么击退敌军的。”太子这般调侃,姜兰微微抬眼,在心里回敬道,你这般没有修养的说辞,不也配了那好听的名字吗?太子名璟溯,字铭辰,今年刚刚行的及冠之礼,没想到却是这样让人生厌,真是白长了那俊朗的样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见此将手里的折扇往面前一遮“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哈,二哥就莫要生气了。不然姜竹将军就要以为二哥的气量小了。”

皇上眉宇间已然是一片春风盎然,这番情形他早就想到了,太子生性纯良,性格直爽,自己本打算将接待使臣的要务交予他来处理,让他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却又将这要务一并交托给姜竹,让太子辅之,姜竹尚且年少,总会让太子感到不服。又见姜兰一直默不作声,面容微露疑惑,便轻咳了两声,“老六啊,你就不要笑话老二了,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性子。”虽是嗔怪了一番,但与其中丝毫没有责怪之意,眼神里充满了宠溺。早就听闻了当朝国主,不仅勤政爱民,而且是个慈父,今日看到这一幕,在姜兰心里微微泛起了波澜,本以为皇家尽是没有情义之辈,现在倒觉得,这皇家的情义再怎样单薄总算是好的过自己,心生羡慕,倒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