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平叛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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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祭亡兄郭四郎哭灵 拜岳母陆子松定亲(2)

陆岩忙道:“那是大哥的错爱,小弟思慕大哥已久,只是无缘得见。您去年和二哥、三哥奔袭娘子关后,就一直驻防在那里。这次长安大战,小弟又到乌拉特草原买马,又错过了机会。时至今日,才得相见,小弟实在高兴。”

郭曦话语不多,他笑着和陆岩拉了拉手,点头示礼。

郭晤突然对母亲破颜笑道:“娘,就是这位陆大哥,他的流星锤帮四哥成就了姻缘,今天可得好好谢谢陆大哥。”

老夫人一扫刚才的忧伤,高兴地说道:“今日略备薄酒,待会儿老四多敬敬你陆大哥,以表示感谢。等到长安收复后,娘就张罗着为你兄弟两个操办婚事,把柳家小姐、颜家小姐娶过来,也就了结了娘的心愿了!”

郭晔突然想起了一件心事,他拉着陆岩道:“陆兄过来,我给你引见一下我的嫂子、姐姐和妹妹,以后见了免得认错人。”说着话他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大嫂罗凤萍,三嫂薛月梅、大姐郭华、二姐郭真、三姐郭芙、四妹郭蓉——她是我家姐妹当中武艺最好的,马上马下的功夫不输于柳洁云。”

说到此,他故意叹了口气:“唉,只是二十岁了,还未找上婆家,把我娘愁坏了。”

郭蓉一听,马上跳了起来,嚷道:“四哥你胡说什么呀,我找不上婆家不用你操心。母亲,你得管管我四哥,信口胡说。”老夫人和大家都破颜笑了起来。

郭晔赶忙赔笑道:“四哥说错了,给你赔个不是,要不要四哥帮忙,给你寻个如意郎君?”郭蓉转怒为喜,含羞地笑着道:“你成天油嘴滑舌,哪有正经话。”郭晔拉着陆岩坐下,突然扭转了话题,给大家讲起了这次到乌拉特草原上的事情。

从陆岩用流星锤打下秃鹫,国王设宴招待,到扎猛投靠安禄山、阴谋篡夺回纥国王位、抢占德德玛王后、在草原上横行霸道,国王为了选拔勇士杀掉扎猛,不惜用“汗血宝马”作赏赐,引出英雄好汉,再到陆岩和巴特尔斗酒,用“千杯不醉”神功将酒迫出体外,终于是一坛不醉,赢了巴特尔,国王重诺赠马、陆岩和扎猛大战、扎猛败逃、陆岩乘“银龙驹”追杀扎猛,一直到国王听到唐军长安城下失利,为了报答陆岩的侠义之举,派库勒王子率五千铁骑援助唐军,等等,讲述了一遍。他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听得大家的心情忽而高兴,忽而紧张,忽而愤怒,忽而开心。事情的发展蜿蜒曲折,跌宕起伏。

郭晔讲完后,郭蓉还浸沉在故事中,她问道:“四哥,你说的陆大哥有那么厉害吗?是你编的故事,还是真的?”

郭晔急眼道:“你不相信?陆大哥就在这里,你问问他,再问问库勒王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库勒王子忙道:“郭将军讲的全是实话,有‘银龙驹’和我的五千铁骑为证。”

郭蓉心里敬佩,嘴上颇不以为然,说道:“下次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陆大哥的‘千杯不醉’之功,还有流星锤打雁的本事。”

大嫂罗凤萍取笑道:“哎哟,咱四妹想学柳小姐呀?你打算把陆将军从马上活捉呢?或是把他的流星锤藏起来?”

众人一听,都笑起来,郭蓉羞得脸色通红,撒娇道:“娘,你管管大嫂吧!

他们都合伙欺负我。”

老夫人笑容满面地道:“好好好,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入席吧!陆将军、库勒王子,你们多吃些,老身就不陪你们入席了。有他们哥儿几个代替老身和二娘、三娘招呼你们,给你们多敬几杯酒。年轻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给这大宅院冲冲喜气,老身告退了。”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郭晔身边,向他使个眼色,便和二娘、三娘一块出去了。

郭晔随在母亲身后,一起来到书房。老夫人待大家坐下后,向郭晔问道:

“老四啊,你是否想为四丫头和陆将军牵线搭桥,成全他们两人的姻缘?”

郭晔赔着小心道:“儿子是有这个心思,不知母亲能否同意?”

老夫人道:“陆将军一表人才,武艺又甚了得,为娘的有何不同意?只是陆将军的来龙去脉为娘的不知道,你得先把他的家中情形告诉娘亲知道。”

郭晔立即来了精神,母亲同了口,此事就成了一半。他眉飞色舞地说道:

“陆岩字子松,自幼父母双亡,他随舅父长大。舅父是终南山下的一个猎户,和‘青云观’的火云道长熟悉。他十二岁那年,舅父把他送上山去,跟着火云道长练习武功。二十岁时,艺成下山,被当今的太子李豫收为部下。他随太子南征北战,立了不少功劳,逐步被提拔为现在的大将军。他今年二十八岁,因戎马倥偬,常年征战,至今未有妻室。他的性格人品没得说,很受我父帅的器重。今日几位母亲亲眼目睹,他的相貌,他的风度,绝非一般凡品,可知儿子说的不是虚谬。”

听完郭晔的述说,李老夫人心里很是满意,她又征询二夫人、三夫人的意见。二夫人、三夫人心里也挺满意,异口同声地道:“全凭夫人做主。”

李老夫人想了想,命郭晔询问一下陆岩,问他是否同意这门亲事。郭晔高兴地离开,去找陆岩商谈。

大厅里宴席已经开始,郭家弟兄们陪着陆岩、库勒王子坐了一桌,郭家七个姊妹和两个嫂子坐了一桌。因是郭旰新丧,大家都不猜拳行令,只是热情地劝着酒、布着菜,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军营里的趣事。

郭晔走进来,先对着郭蓉龇牙一乐,然后对陆岩道:“陆兄,请出来一下。”陆岩随着郭晔走了出去,其他人心里便都明白了几分。

大嫂罗凤萍笑道:“我家今日有大喜事,你们谁猜着了,大嫂喝一大杯酒。”三嫂薛月梅故意道:“我来猜,准是大嫂又有喜了,对不对?”众人哄堂大笑,罗凤萍笑道:“错、错、错,罚月梅一大杯。”大姐郭华道:“我看哪,陆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把咱们家的几个女婿都比下去了!不知是咱们家哪个丫头有福气,快要坐花轿啰!大嫂,我猜得可对?”

罗凤萍笑道:“四丫头,你来说说,大姐猜得对不对?”郭蓉何等聪明,岂有猜不出的道理?她心里喜滋滋的,表面上装作十分坦然地说道:“我猜不出,就让大姐喝罚酒吧!”

大家正闹着,一个小丫鬟走到郭蓉跟前道:“四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一下。”郭蓉正被她们起哄得招架不住,听到老夫人叫她,起身一溜烟地跑了。

事情很是顺利,陆岩见到郭蓉,才知那日郭晔在乌拉特草原上说的事情并非玩话。郭蓉和柳洁云相比,竟在伯仲间,难分轩轾,他满心高兴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郭蓉也是如此,她含羞带笑地答应了自己的婚事。老夫人满怀高兴,她要借儿女们都在跟前,把这件喜事公布于众,一来冲淡一下郭家多日来的悲丧情绪,二来儿子们要出征,借此喜事,给儿子们一个美好的祝福。

她命人把二儿媳妇吴雁婷也请了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李老妇人说道:

“咱郭家是行伍世家,没有那么多的繁礼褥节。今日是个好日子,为娘就把蓉儿和陆公子的婚事定下来。时间紧迫,天明他们就要起程,奔赴战场,你们的婚事都是为娘的做了主。你们的父亲战事繁忙,无暇顾及。曜儿,见到你父亲就告诉他,蓉儿的婚事你娘就替他做主了。老管家,明晨把旰儿的灵堂撤去,让他的英魂早早飞到长安城下战场上,冥冥中护佑他的哥哥弟弟们。”老管家郭福忙躬身应了一声。

老夫人慈祥地看着陆岩和郭蓉道:“蓉儿、陆公子,还不向娘亲叩头?”

陆岩和郭蓉双双走到老夫人面前,捧着酒跪倒在地。陆岩说道:“多谢夫人玉成此事,请夫人饮了这杯酒,祝您老健康长寿!”

老夫人接过酒杯,含笑道:“贤婿,还不改口?”陆岩忙叩了一个头道:“母亲大人。”引起了众人一片笑声,接着,二人又给二娘、三娘、哥哥、姐姐、嫂子都敬了酒。

时已半夜,鸡声啼鸣,众人都散了,抓紧休息。

第二天一早,管家郭福已命人备好了饭菜,郭家弟兄们和陆岩、库勒早已起床。他们收拾好了鞍辔,备好了战马。“银龙驹”显得格外精神,昂首嘶鸣,势若惊鸿,众人赞不绝口。

饭后,大家牵马出门,都有些恋恋不舍。李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儿媳、女儿送大家到庄口。乡邻四舍的人们,闻讯都赶来送行,一直送到官道上。

临行前,陆岩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佛,对郭蓉道:“我没啥礼物送于你,这块玉佛是我母亲留下的纪念,请你收下它。”郭蓉接过玉佛,小声说道:“公子保重,要常写书信给我,别忘了。”陆岩点点头,翻身上了马,挥手向送行的人们致意,然后催动“银龙驹”,追上了一帮兄弟们。

这正是:先吊亡兄哭灵堂,再帮小妹配成双。

人生在世需放开,有悲有喜莫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