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平叛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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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谋夺兄嫂扎猛作乱 怒杀恶人陆岩试马(2)

巴特尔一听此话,心头顿时高兴起来。他是个爽直汉子,见陆岩如此豪爽,便两手抓住陆岩的手,激动地道:“陆将军看得起巴特尔?你若不嫌弃巴特尔无能,巴特尔高兴陪将军喝酒。”说完,他向国王和王后谢了罪,挽起袍子的下襟,坐到陆岩的旁边,一把抓过酒坛子。

他伸手拍开酒坛的泥封,先给陆岩倒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他端起酒碗先敬了陆岩,自己也喝了一碗,抹了抹嘴道:“按你们汉人的话说叫‘舍命陪君子’。咱们一人一坛酒,喝完者为胜。”他心想,射秃鹫丢尽了脸,喝酒那可是我的强项,要找回脸面。陆岩笑道:“喝完不醉者为胜。”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碗碗见底,潇洒豪爽。众人都兴高采烈,且歌且舞,开怀畅饮。

郭晔自认识陆岩,从未见他如此喝酒,不禁替陆岩暗暗担忧。他发现陆岩左手端碗,右手五指箕张按在地毯上,地毯上湿了一大片。他的每根手指都是湿漉漉的,向下淌着水滴。

他暗暗感到惊奇,明白陆岩是用内功将酒逼出体外,不使其渗入血液。

天啊!他还有“千杯不醉”之神功。其实他也不知道,陆岩小时候便得了异人传授,掌握了“千杯不醉”神功,其他人哪儿能知道他有如此本事呢!

酒干半坛,巴特尔酣然。他抓起酒坛,站起身来道:“有酒不舞,空伤身体。陆将军,何不边喝边舞?”陆岩笑道:“在下只会饮酒,不会舞蹈,巴将军自便。”

巴特尔哪里肯依,伸手拉起了陆岩,嘴对着酒坛喝了一口,脚步趔趄唱道:“乌拉特草原哟,风光好。大漠的子孙哟,守护好。跨马弯弓哟,射大雕。青山白云哟,骏马跑。”

且歌且舞,酒坛见底。巴特尔提起酒坛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坛扔到地上,自己也跌倒在地毯上,嘴里说道:“陆将……军,你……你输……了。”说完,俯身在地,鼾声响起。

陆岩虽然头脑有些发晕,但仍镇定自若。他也提起酒坛,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坛笑道:“巴将军说我输了,我还能喝一坛,你能喝吗?”巴特尔哪里还能言语,早醉得不省人事。

众人见陆岩如此海量,一坛酒下肚,仍然是脚步稳当,口齿清楚,更是佩服。

赫连德国王端起一杯酒道:“陆将军海量,无人能比,本汗王自喝一杯,以示敬佩。”

陆岩笑道:“汗王莫要夸奖陆岩,陆岩糟蹋了汗王的美酒,确实惶恐。”说完,他坐于地毯上,将两只靴子拔下,走到大帐门口,倒出了两半靴子水。

众人很感惊异,他靴子里面哪儿来的水?赫连德国王问道:“陆将军,你的两只靴子里面怎么有水啊?”

陆岩道:“不瞒汗王,这么一大坛子酒,在下如何能喝完不醉?在下是想逗巴特尔开开心,故意提出和他斗酒。在下如何能喝过巴将军呢?在下就使用了‘千杯不醉’之功,将酒大半迫出体外,才不致当场出丑。”众人听了,既惊奇又佩服。

天色已晚,赫连德国王命人另外收拾好了一顶帐篷,命王子库勒、大中丞多摩送三人进去休息。

再说扎猛,他自吞并了勒赫买部落,便在部落里征集了一千青壮年,把他们编入军中,训练成骑兵。一年后,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带着两千人马杀向乌拉特草原。他要杀了赫连德,抢回德德玛,控制整个乌拉特草原,然后投靠安禄山,依靠安禄山的势力,征服整个回纥国草原。

他带着人马,杀向赫连德居住的乌良甸,中午便到了乌梁素海边,远远地已经看到了赫连德的白色大帐篷。他根本就不把他哥哥放在眼里,论武艺、论谋略,赫连德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日杀进他的驻地,定要将赫连德和他的儿子库勒杀死,把德德玛弄到手。他听说赫连德有一匹“汗血宝马”,这次一并弄到手,献给“大燕国皇帝”,他就能够安稳地当回纥国的国王。

扎猛的人马远在五十里外,赫连德已经得到了报警。他请来了陆岩,作了周密的安排。他让人牵来了“银龙驹”,要陆岩乘坐,陆岩坚决不骑“银龙驹”。

赫连德国王郑重地道:“陆将军,本汗王虽是化外之人,但也知道‘勿失信于人,言出必果’的道理。你若坚持不受本王的礼物,本汗王将提枪自战,宁愿死于沙场,也不麻烦陆将军。”陆岩见国王态度决然,不好再辞,只得再次拜谢国王的赠马之德,接收了宝马。

国王见陆岩答应了接收他的礼物,心里很是高兴,便翻身上了马,和陆岩带着“狮军”剩余的两千人马,在海边列队等候扎猛。

扎猛的人马很快就列成了阵式。他越骑出众,扬着马鞭喊道:“赫连德,你若送上德德玛,交出‘银龙驹’,放弃王位,独自一人滚出乌拉特草原,我便饶你一命。若说半个不字,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在中原混了多年,也懂得一些汉人的俗语。

赫连德怒道:“你这个回纥国的败类,草原上的恶狼,你杀死了勒赫买酋长,抢占了他的部落,糟蹋了多少女人,神明的长生天能让你活到明天吗?”

扎猛听完,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也能取了我的性命?乌拉特草原上我是第一勇士,我杀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是自杀呢,还是让我动手?”

陆岩大喝一声,乘“银龙驹”,挥戟直取扎猛。扎猛看来人眼生,便问道:

“来者何人,通上名来。”陆岩道:“终南山陆岩。”

扎猛吃了一惊,他也闻知此人的名头,便疑惑地问道:“你莫非是郭子仪手下的大将陆岩?”陆岩冷笑道:“既知本将军的大名,还不早早受死。”

扎猛怒道:“这是我回纥国内部事务,你乃外人,何来干涉?”陆岩道:“吾奉元帅将令,捉拿叛军逃将,你便逃到天涯海角,吾也捉拿你归案,还不速速领死。”

扎猛冷笑道:“别看你那日杀大燕国十员大将,别人怕你,我岂怕你?”说完,便举刀迎向陆岩,两人杀在了一起。

此时,郭晔领着“豹军”,库勒领着“虎军”,从两个方向杀向扎猛军。他们将对方围住,高声呐喊,命扎猛军投降。扎猛军一看对方人马众多,尤其是勒赫买部落的士兵,十分痛恨扎猛,便纷纷下马投降。剩下的人原是国王赫连德的“狮军”,一看扎猛大势已去,也都缴械投了降。

扎猛和陆岩战了三十个回合,感觉不是陆岩的对手,又见对方两路伏兵突出,围住了他的部下,他的部下纷纷下马投降了,他不禁心里发慌,便想逃跑,去找安庆绪借兵报仇。想到此,他便拨转马头,落荒而逃。

陆岩岂容他逃走,在后面紧紧追赶。他不用流星锤,而是想试试“银龙驹”的脚力。

扎猛骑的是一匹乌锥马,也来自大宛国,速度很快,但没有逃上两里远,陆岩双腿一用力,“银龙驹”很有灵性,明白主人要它加速,便飞动四蹄,迅疾地追了上来。两马头尾相衔,银龙驹一声嘶鸣,声音激越四方。陆岩挺起方天画戟,从扎猛的后心刺了进去,两膀一用力,将扎猛挑起甩在地上。

陆岩勒住了“银龙驹”,那匹乌锥马也停了下来。

郭晔和巴特尔从后面追了过来。巴特尔跳下马,抽出腰间佩刀,把扎猛的脑袋砍下,提在手里,然后翻身上马,和大家一齐回到国王跟前。

杀掉了扎猛,治愈了赫连德国王的心病,他非常感谢陆岩,连声称谢,并命人在大帐中设下酒宴,答谢陆岩的恩德。

就在此时,郭子仪派来寻找陆岩的信使到来,他拿出了元帅的信函,交给了陆岩。陆岩抽出信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信上说到,唐军在长安城下损兵折将,打了败仗,要他带上购买的战马,速速赶回去,准备第二次攻打长安城,并要郭晔路过华州时,回家看望一下他母亲和二嫂。陆岩看完信后,收起信,呆呆地望着帐外大草原,沉默不语。

赫连德国王见此情景,也觉紧张,便起身问道:“陆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能否告诉本汗王?”陆岩听到国王问话,才回过神来。他说道:“我军在长安城下吃了败仗,损失惨重啊!元帅命我们火速赶回去,准备二次攻打长安城。”

他又回过头来对郭晔道:“咱们快些吃完饭,回去作准备,连夜把剩下的鞍辔赶制出来,明早就动身,先赶到华州,然后再赶到泾阳。”

赫连德国王思索了一下,对陆岩说道:“本汗王为了感谢郭元帅,感谢陆将军,想把我的五千铁骑也派到贵军去,协助贵军攻打长安城,不知陆将军意下如何?”

陆岩一听,非常高兴,忙对国王道:“感谢汗王陛下,若能得到陛下铁骑的帮助,再次攻打长安城,就更加有把握了。”

赫连德国王转脸对王子库勒道:“你也速去准备,这支铁骑兵就由你来率领,随陆将军到中原去,攻下长安后,便可返回。你一切事情都要小心,遵从郭元帅的号令,遇事多请教陆将军。”库勒王子高兴地答应了国王。

第二天一早,陆岩、郭晔告别了国王、王后、多摩大中丞、巴特尔以及余老板,踏上了归程。

这正是:恩惠一点济别人,有事人亦能帮衬。

千里归来带铁骑,再战长安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