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未来的108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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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健忘的歌手

参加央视青年歌手大奖赛的歌手们,再度在综合素质考试中错误百出,让观众哭笑不得并间杂愤怒。在7月11日晚上的一场比赛中,有个美声歌手可以用意大利语把《斗牛士之歌》唱得如假包换,却不知道卢沟桥发生过什么事情(他笑答:张作霖在那里被杀了吧?此时,距“七七事变”纪念日刚刚过去4天)。这让人想起几年前,也有一位体育明星,闹出过不知道卢沟桥是何物的“笑话”。加上最近,还发生了赵本山的徒弟穿日本军衣表演的事情,引起舆论大哗,被认为是某著名女演员“军旗事件”的重演,在舆论眼里,这一切看上去就更像是闹剧了。

不论歌手们怎样为自己的“健忘”辩解,在向全国电视直播的场合,在如此事关“政治正确”的问题上出错,实在是很尴尬的。在那位歌手答不出“卢沟桥发生过什么历史事件”的题目时,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他完了。不论唱得多么好,他也没戏了。他今后不管走到哪里,最应该做的一件事便是向全国观众“谢罪”。然而,公允来讲,观众中又有多少人实际上对类似的常识问题两眼一抹黑呢?我甚至担心将来还没有等到日本人真的全盘否定南京大屠杀,我们首先就忘记掉南京发生过什么事了。不是连数字、名字都一直没有彻底搞清楚吗?

想一想这个歌手也是挺冤枉的。好端端的让人开心一笑的大奖赛,唱歌就唱歌,为什么要出这样一个政治题目呢,还是“往后看”的?难道,评委们不知道,尽管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歌手们往往也总是健忘的吗?

我觉得,客观公正地看,这件事的症结,应该是评委们不懂未来学。他们不明白,忘记过去,根本上讲,是出于对未来的“无畏”。

未来学有一个观点:在一个越来越不确定、越来越复杂的社会里,必须敬畏未来,研究未来,从而提前为自己的生存准备好适应的手段。但评委们显然不明白,通常在历史太过漫长的农耕社会里,许多民众并不相信未来是不确定的,也不相信它是复杂多变的。流行的哲学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与非”,歌手们压根儿没有想过,有一天在大奖赛上,竟会抽到这样一个断送自己前程的“怪题”,更不会去想到,卢沟桥与美妙歌喉也会发生联系,乃至与中华民族的伟大未来会产生纠葛。由于不相信会有从未来伸过来的手,日本什么的在歌手的舌头下就蒸发了。

未来学还有一个观点:应该建立早期警报系统,对未来的危机要经常进行“超常思考”,要用跨学科的方式测预可能发生的事件,以避免狭隘的专业化。但通常在历史太过漫长的农耕社会里,人们常常会忽略忘记未来即意味着危机,并且容易在全民中产生“当好歌唱家,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伟大的专业意识。所以,这个国家啊,想要通过唱歌成名的人太多了。评委们的失误在于没有及时而有效地向歌手们提出警告:“不要只管唱啊唱的,还要请注意,鬼子的存在,或会影响到你的歌唱职业生涯,说不定,有一天,鬼子又打回来了,你只会唱《斗牛士之歌》却不会唱《义勇军进行曲》,那你就要失业了。”

总之,没有这样警告,所以对未来才会无忌,对自己的“专业”才会充满自信。评委中的一些人一定还以为,卢沟桥一类的设问仅仅涉及“歌手的个人素质问题”,说得更准确一些,恐怕实际上是电视台的收视率问题。这的确是很麻烦的。我很担心,下一届歌手大奖赛,如果不在评委中增加未来学家,是不是还会发生同样的“健忘”。但如果真的增加了未来学家,那还叫歌手大赛吗?怎么都不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