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对于娆静来说是忙碌的,她毕竟不是孩子,还是很快接受了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本想将母亲火化,带着母亲的骨灰离开这个地方。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刘旺生按照这个地方的习俗,进行土葬。用刘旺生的话来说,“她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本来娆静还想说一句她不属于刘家,她是娆静人,但娆静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说这些早已没有意义,也就和阿海、刘旺生在一起料理母亲的后事。
“这是一些钱,你收着吧!”娆静从阿海的包里拿出一些钱,昨晚她就和阿海商量好,准备给刘旺生一些钱。
“我不要!”刘旺生很决绝。
“你不要感觉不舒服,这些钱是我感谢你在我母亲去世之前和之后的照顾……”娆静把钱再一次推到刘旺生面前。
“你不要觉得你是她女子就什么都不顾了,她是我婆娘,哪怕你今天没有出现在这个村子,你妈死了,我照常会像现在这样把她葬了。”刘旺生语速很快,唾沫星子往外喷。
“不……”娆静不知道接下来她应该怎样说才能让他收下这笔钱。
“叔叔,这只是丫头的一点心意,再怎么说你是她的长辈对吧?况且阿姨是她的母亲,再怎么说她孝敬您也是正常的。”阿海微笑着望着刘旺生,刘旺生反倒觉得不自在了。
“嗯,你看这屋子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吃那些没有营养的饭菜……我妈……”娆静说着不由感伤起来,阿海揽着娆静,拍了拍她的肩,对着刘旺生说道:“你若是不收,宝丫头她心里不好受……”
“不过我想带走我妈的一些东西……”
“嗯……在她那屋你拿吧!”刘旺生点了点头,娆静和阿海会心一笑,她知道刘旺生是同意接受这笔钱了。
“我们今天下午就走了,可能母亲以后的什么头七以及后续的事就要麻烦你了……”刘旺生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娆静知道他不太喜欢在处理母亲这件事上把他当做外人。
娆静和阿海进了屋,娆静开始搜寻母亲的东西,她想带点念想回到K城,却不知道带着些什么,衣服?鞋子?还是一支口红?尽管母亲的镜子面前有一支看起来还不错的口红,但是这些都不是娆静想找寻的东西,终于在抽屉里娆静翻到几个笔记本,好像是母亲的日记,还有一张反扑在日记本上的照片,年代似乎有些久远,照片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有的地方泛黄,好像是母亲和刘旺生办酒席的照片,母亲穿着俗气的大红色衣服,旁边的刘旺生精神抖擞,与面前的这个老头判若两人。
这是谁?娆静觉得在她们身后的这个女孩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娆静却在她的眼里看出了仇恨,照片上的样子很朦胧,但是那双眼睛、那眉毛以及那嘴唇,娆静拿着照片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这儿,她是孤儿,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宝丫头,你怎么了?”阿海察觉的娆静的异样。
“没事……不过这个小女孩我似乎见过……”娆静颤抖用手指着在后面蹲坐在地上的忧郁的小女孩。
“这是谁?会不会你母亲给你寄过照片啊?”
“不可能,在这之前我母亲从没和我联系过……”娆静拿着照片,走到刘王生面前。
“这是谁?她是不是叫……汝婉婷?”娆静点了点照片上的人。
“哪个?”刘旺生拿起照片到屋外对着阳光把照片拿到一定距离,他的眼睛已经不太好了,所以只能这样猜能看得清楚些。
“你说她……她就是我的女子……哎!”刘旺生说着叹了口气。
“你女儿?那她是不是叫汝婉婷?”娆静焦急地询问。
“啥子婷哦?你说些啥子哦,她是我女子,叫刘冥男!”刘旺生把照片放到娆静手里,便转身出门说道:“她死了……我帮你们去喊个车,不然你们不好出山,你快些收拾!”
“哦!”娆静拿着照片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哎!又是自己胡思乱性了。
“宝丫头,你没事吧?”阿海手里拿着娆静翻出来的照片,“汝婉婷又是谁?”
“没事,不要问了。我们收拾收拾就离开这个地方吧!”看着娆静进屋的背影,阿海觉得她才是有多少的秘密没有让他知晓吧!
还是来时的那辆摩托车,还是那位大叔,还是她和阿海,不过与来时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大姐,你们看完亲戚了啊?”他看到娆静和阿海再一次露出憨厚的笑容。
“嗯,走吧,我们要出山!”娆静已经没有精力去琢磨他对她说的话和称呼了。
娆静和阿海上了车,刘旺生送他们到路口,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次再来还是一路走好,他所处的位置让他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叔叔,我们走了,您在家好好注意身体!”阿海转过头对着刘旺生说道,刘旺生点点头便佝偻着背转身离去了。
“大叔,走吧!”
“走咯,坐稳呐您!”随着一声吆喝,车发动了,伴随着风声,娆静感觉像是一场梦,她不知道在这梦境里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找到母亲而庆幸开心,而更多的是失去母亲的悲痛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