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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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爱情就是个疯子

这天见到卫桥的时候,她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小跑着叫住她:“卫桥等待我。”听到我的声音,卫桥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接着继续走她的,丝毫没有因为我打算停下来。我跑到她前面才停了下来,把她拦住路旁。我问她:“你放学的时候怎么不等我一起出来?”一提到放学,卫桥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她样子生气地对我说:“你难道不是准备和周舟一起回家吗,我怎么会坏了你的好事呢?”

卫桥的话里醋意十足,纵然她不承认对我的感觉,但我明白。我想她也明白我对她的感觉,不然就不会这么明显的表露她吃醋了。

一个如果是暗恋一个人,她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感到难过或是开心,这些都是一个的事。如果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对方,对方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出的话。那么,如果其中一个人和别人有了亲密的举动,另一个人就会明目张胆地发脾气。

明白卫桥的语气,我忙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舟只是对我说,希望我不要和顾笙有矛盾。她希望我和顾笙之间可以成为朋友。”卫桥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的心里只有周舟,她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卫桥这么说,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对她只是朋友。我的心里只有……”说到最后,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讲出口。

正在等我回答的卫桥听到我停了下来,就赶紧问:“你的心里只有什么,你快说啊!”我看着卫桥急切的表情更加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卫桥却死抓住了我最后的一句话,见我不说话,她又催促道:“你支支吾吾什么,快点说,你的心里只有谁?”被逼的我,最后只得说出了实话。

我吼着说:“我的心里只有你!”这几个字让我用大嗓门吼了出来,心里也没有说之前的忐忑,反而觉得十分轻松。一个人如果长久地守护着一个秘密的话,那会很辛苦。说出来就会觉得轻松许多,不用担心秘密会被泄露。

卫桥看到我这么久吼了出来,整个人都傻了。头脑发热完了的我,在清醒的时候也发了懵。于是,两个人就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也不走。

“嘀!嘀!嘀!”

马路上传来的汽车大喇叭声,把我们拉了回来。我看着卫桥,她突然冲过来把我抱住。我被她抱着失了几秒的神,随后也回过神来,把卫桥抱住。就这样,我心里的秘密和她心里的秘密变成了此刻我和她甜蜜。

在回来的路上,卫桥告诉我,其实她是知道周舟刚刚在教室对自己说的是什么话的,之所以问我,是想看看我会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心话来。我干笑了两声,对卫桥说了我心里的感觉。我告诉她,我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我不是和顾笙一般,我也没有想过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但是对她,自从见到了她,我的心里就无时不刻会出现她的影子。从她上课对我的“骚扰”到后来她对我的在乎。

卫桥也告诉了我,她在第一次见到我是很讨厌我的。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是因为我上课总是发呆,一下课就不发呆了。在她的印象里,我是那种不调皮但也不是个好学生的学生。

走到巷道,我看着卫桥回去。走到一半,她回过头来说:“江东阳,你会一直这么喜欢我吗?”我对她说:“是,除非我死了。”卫桥笑着对我说:“别动不动就提死,你回去吧,我也回去。”我点点头,对她说:“等你走得我看不到你了,我就上去。”卫桥皱着眉,生气地说:“不行,那样对我不公平。你快上去,不然我就不走了。”

卫桥非逼着我上楼回家,我只好佯装答应她。过了半分钟,我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谁知道一出来就遇到了卫桥。她不但没走,还往回走了。我出来的时候,她都快走到铁门这了。

我和卫桥一下碰个正着。我发现了她没有回去,她也发现了我没有回去。两个人呆呆站在一起,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好。

站了一会,我对卫桥说:“你快回去吧,晚了在巷道看不见。”卫桥这次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江东阳,谢谢你。”说完就在我的注视下回去了,我则站在原地看着她回去,直到卫桥走进拐角,看不见她了我才上了楼。

弄堂里仍是一贯的场景,我也以一贯的姿态去面对。在生活中,许多事情都是需要一成不变的去做,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也没有办法去厌倦。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纵使有许多的不同,但还是有很多相同点。活着,活着,活着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正在做的事情。

在我的晚饭刚刚开始时,厨房外的过道里响起了吵架声。

这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吵架声,里面还掺杂了许多不同的声音。在厨房里面的我,感觉过道上是一锅煮开的沸水,包裹着热量的气泡在接触到外面冰凉的空气,“啪”地一声破裂,只看到一股水汽涣散在空气中,随后逃逸到了高空。

一个男人的嗓门喊道:“你个婊子,居然敢背着我找男人,看我不打死你。”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慨,我想他此刻的眼神肯定是恶狠狠的,恨不得把他的妻子给杀了。女人的声音随即就反击了,她声音高亢地说:“你除了每天做工,回家吃饭睡觉外,你还对我做过了什么。一天到晚从来都没有真的关心我。”这是女人对丈夫的埋怨,但我想,她肯定还是爱他的。此时她的眼神应该是伤心的,为自己男人对她的忽视。

随后就是一些旁观者的言论,有劝他们息事宁人的,有数落女方不贞的,也有数落男方不是的。每个人都充分发挥了自己嘴上的才能,在他们滔滔不绝时,我想他们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上帝了。感谢上帝赐予了他们这个器官,不然他们的生活会是怎样,真的很难想象,那就是一潭死水的生活了。不过此时,他们顾不上感谢上帝,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眼前的问题。

大家的意见不一,导致的就是吵架的男女方闹的更加厉害了。男方搬出了数落女方不贞的的观点,女方借用了数落男方不是的观点。两个人越吵越凶了。

男人说道:“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做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好的生活。我容易嘛我!”男人说的诚恳。女人也不弱,她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不容易,我难道就容易吗?每天你做工回来就往床上一躺,我就去忙着做饭。做好了端到房间才会把你喊醒,为的就是让你可以多睡一会。你什么时候想过我了,只知道自己很累。我难道就不累吗?”

这时,我做好了菜,把它从厨房端到房间时,看了吵架的男女。他们站在过道里,还有一些人也站在他们后面。弄堂太窄,他们只能以这样的姿势站着。站在最前面的男女方旁边还站着个孩子,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父母吵架,吓得不敢出声,只有眼眶里的眼泪在流。

我看到男人的眼神,以为他是愤怒的,结果是伤心的。我看到女人的眼神,以为是伤心的,结果是愤怒的。在我把菜端到房间放好出来后,男人开始说自己为这个家做的贡献,女人则开始说自己为这个付出了多少,包括替他生了这个孩子。

这场争吵持续到我慢吞吞地把菜做完后,还过了一会才结束了。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男方没有答应以后改正自己的缺点,女方也没有承诺不再和情人有来往。问题虽然没有解决,但是这场闹剧却结束了。也许在他们的生活里,这样的闹剧并不是第一次。

原来再甜蜜的爱情也还是会产生裂痕,再由衷的苦心还是会不被理解,再坚定的承诺在时间的风化下,也会变成粉身碎骨。男人拼命地应付现实来保护女人和他们的家,女人要的却不是这样一个英雄般的丈夫,她要的是能和谈恋爱时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现在自己爱的这个男人变了,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这个女人忘了,忘了在她生了孩子后,是这个男人在外起早贪黑的赚钱给他们母子买补品和奶粉。她生完孩子很虚弱,所以她的感觉也虚弱了,虚弱到感觉不到男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现在她不再虚弱了,她面对男人对自己忽视的行为开始不满和反扑,所以她在外面找了一个和自己男人当初很像的另一个男人作为依靠。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她不会知道,这个让她可以有恋爱感觉的男人是不会和自己的男人一样,为她付出心血的。

感情的付出往往很简单,对于我们这种并不缺少感情的动物。上帝在创造我们的时候,怕我们日后不能够相亲相爱,所以赋予了我们足够的情感。我们却把这些情感挥霍在许多人身上,正是这样我们才觉得情感稀缺,觉得爱不够,不够爱。

一个人如果爱你,他也会忍痛割爱的对你凶,对你狠。在生活的折磨下,女人缴械投降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她觉得这样太辛苦了,自己苦苦支撑不下去了已经。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男人有多苦。他像是一头牛一样对这个家付出,对她付出。

闹剧的最后,女人还扬言要带走孩子,离开男人,离开这个家。男人没有说什么,我想他肯定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在他的心里,再大的坎他也可以咬牙挺过去,唯独是自己最爱的人对自己已失去了信心。

最爱的人也伤自己最深。

在闹剧结束后不久,江家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他把木棍放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再洗了个脸。然后再精神一点地走到了房间准备吃饭。他走进房间,拿好碗筷就吃了起来。江家胜吃饭的样子就是代表一个人饥饿的感觉,我可以看到他吃饭狼吞虎咽的情形,却看不到他在汽车站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