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林静坐在角落不敢挪位。两手慌张在前方忙乱的挥动,不知在驱赶着什么。
太阳开始慢慢沉下去,林静无法自持这份由内而外的战栗,浑身抖的像筛子一般。她提高脖领,狠狠的把自己往里缩。她想缩到最小,比脚边蚂蚁还小上几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怯懦的性子是与生俱来的,她承受不起这种痛苦。现在她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再出现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将她活生生的吓死。
林静神色呆滞的盯着夕阳。黄昏日落的余晖透过眼前稀稀拉拉的杂草,耀的刺眼,使她看不清两米开外的事物。可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瞪着,也许是想抓住这最后的明亮。
她将背包抱在身前,企图寻求到一点温暖。而里面,两件东西安静的靠在一起,没人和她争抢,却也无人与她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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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快看!”荆忠啸有些兴奋的拉着杜青青跑上前。
这间独立小屋还不错,不似想象中凋零残败的模样。杂草被裁剪的干干净净,周边都是树木青草,却没有丁点枯黄的颜色。即便是那藤蔓爬满了整栋屋子,绿油油的反倒更显得美丽和安适,看起来有人时常在打扫着。
等他们进屋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确定屋内无人才算放下心来。这屋内被打理的纤尘不染,生活必备品应有尽有,像极了一栋隐于世外的蜜月小屋。呵,够残忍、也够体贴。
想到这,荆忠啸不禁感到透心的凉。这难道是蓄谋已久?究竟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不!不对!他们出道不到两年,而看这木屋的光泽和漆色已是十年以上的成色。也就是说,这屋子早在他们被世人所认识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很久,那这座岛不是更久了吗?
难道说,已有数批不被上苍眷顾的男男女女,在他们之前有过这样的遭遇?他们是葬送在此?还是早已逃脱?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以这样可怕的方式胡闹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从来没有被报道过?那些活着回去的人从没对谁说起?他们之后的生活又是怎样的?还是说!从来没有能离开这座岛的人!这他娘的算什么!!
荆忠啸越想越寒,体内悲愤交加的狂暴因子一触即发,止也止不住。狠狠摔了地图、奔出屋外,舞起大刀对着周围就是一通乱砍。不少树叶被无辜的攻击,纷纷飘落下来。
杜青青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既不劝解,也不焦急。只是静静看着爱人,由他随心所欲的发泄。
刚才荆忠啸脸上每一寸变化,全落在她眼里。太了解这个男人,什么沉稳?那都是不了解他的人被他黝黑成熟的外表所迷惑的假象。荆忠啸骨子里的冲劲儿,她可是清楚的很。不然,为什么队里每个男人都和他干过几架,甚至包括了白灵。
直到男人停止动作,双手垂着、呼吸也开始慢下来,她才不急不缓走上前,环过精壮的腰身,把自己埋进结实的胸膛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真的还有别人也被迫到访过这里,那至少,我们不是唯一的倒霉蛋。这样想你会不会舒服一点?”杜青青白净的手指,在男人天生卷毛的头上轻轻绕着。一声一响极其柔软。
细腻安静的声音一直是荆忠啸心灵强烈的安抚剂。不幸的家庭,造就他隐忍却又暴躁的秉性。父亲酒后施暴和母亲沉默无力,是他不愿提及的童年。偏偏他又继承了这两种对立极端的性子,很奇怪,可他也无可奈何。
而她不无理取闹、不多疑、温柔似水,从他最落魄时期陪伴到今天。这么美好的女子,一定要与她相守下去。
这么多年,都觉得能遇到杜青青是上苍对他最好的怜悯,过往一切心酸在遇见她之后都烟消云散。他以为,那些不甚美好的命运已封存,葬在记忆长河中被冲的干干净净。不曾想它会再次开启,以这样凶猛绝望的方式直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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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泉,你说我们吃什么?”朴乐天愁眉不展的。
整整走了一天,一点食物也没找见。该不会这岛上根本就没吃的吧!那还让他们呆上七天?不被弄死,也饿死了。
“嘶~现在太阳都下山了,我们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明早在说。”张思泉也是愁容满面。
饶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算计朴乐天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可心思在缜密,那食物也不会凭空而降。
其实,张思泉也饿的不行,一直在森林里行走相当耗费体力。现已是日薄西山,他可没忘记他们被挟持到这里来的目的。天黑黑还要乱跑的话,没准吃的没找到,自己先丢了命。而且这里夜间是个什么状况,根本不清楚,会不会有野兽啊。还是先找一个适合的容身之所比较好。只是一路看过来都太显而易见,确实也没找到什么可藏身的好地方。撇开野兽的不确定因素,更可怕的还是人。
没错,岛上所有人都曾是相熟多年、一起拼搏的好伙伴。但是,自私是人类天成的本能,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仅有一次的生命,自己也不会。他能保证不动手去杀人,却不敢去相信所有人都不会。
“刚才有几片草地又宽又软,就应该在那睡一觉。”朴乐天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在哪休息都一样,只要能躺的舒服。
张思泉被梗的直接不想理他,自顾自的往前探索。最后实在没法子,就挑了处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安定下来。
“好挤哦,找来找去怎么找这么个鬼地方。”朴乐天郁闷相当,这地方连躺都不能躺,最多就靠着身后巨大的断树睡。
张思泉照旧是懒得和他搭腔,一味的抬着脑袋望向天空。
“你看什么啊,思泉。”朴乐天见他眯着眼睛看着上空的飞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有鸟。”张思泉没看他,更像自言自语一般。
“鸟?我也想吃,但我们抓不到啊。”只当张思泉和自己一样,饿时除了吃什么也不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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