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些都是什么?”吴雉难得使性子。当然,这也怪不得她,在生命倍受威胁的环境里,仅有一把小匕首已经让她心生担忧,现在这根破绳子算个什么意思?
“这是攀岩绳索,是这么用的。”黄翼峰拉开绳子准备讲解。
“要这个有什么用!有岩可攀吗?唯一那边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去给人当把子使??你脑子不但空!还进水!!”吴雉指着不远不近的那座断层孤山,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
面前那坑坑洼洼的泥地越看越心烦。已经够冷了还下雨,下雨就算了还是毛毛雨,淅淅沥沥全黏在裤管上,抬一步便陷一脚。好在她没穿高跟鞋的习惯,但那轻微的洁癖,使得早就憋在心里的那股子火一下子串出来,谁碰爆谁。
似乎也习惯这偶尔一反常态的狂风暴雨,反正扭过这劲儿等会就好了。黄翼峰安静收好绳索,笑盈盈的看着吴雉,拉过她凉凉的手轻轻揉着。
这吴雉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且性子本来就大气冷静。现在这一来二招的也不好总发火,深深吐了几下胸中的气闷,也便收起了脾气。
“岩是没得攀了,不过可以攀攀树。”黄翼峰仰起头环顾着四周生的各具形态的大树。
“上树做什么?”吴雉有些疑惑了。
“嘿嘿,人情世故我不如你。但这野外求生,师父可教了我们不少哦。”黄翼峰一直觉得自己除了一身子力气之外,哪都不如吴雉这强势的女朋友。现如今好容易逮着机会扬眉吐气一把,还颇为得意的挑了挑眼角。
“都什么时候了?少贫。”吴雉不置可否。
“不过这些都不行,咱们还得再找找。”
跟在黄翼峰身侧,不知他故弄什么玄虚。也懒得问,既然他说有法子,那就有法子吧!这方面他还是比较可靠的。自己静观默察防好周围就行。
吴雉亮着那双大眼睛,连同耳朵也竖了起来。一脸即便是枯叶掉地的动静都不愿错过的谨慎表情。他们走的这条道木林丛生,倒是个不易被发现的好地方。但任何事物有利必然有弊,同样的,倘若有人靠近,他们也是难以察觉。
“嗯,这个也差强人意。”黄翼峰走的很慢,一路只顾看着身边繁茂参天的树木。
走走停停了好一阵,终于见他驻足在一颗枝叶繁密的老树旁,看微笑似乎相当满意。
吴雉仔细打量了下,这树生的遮天蔽日、密密层层。从下往上看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似乎能将树下的人保护得滴水不漏。幽湿的青苔爬满了粗壮的树干,在棕黄厚实的树皮缝隙里滋长了一层又一层,留下那数不清的、岁月斑斑的痕迹。
刚回过神就看见黄翼峰已攀到树的中部。这树约有六七十米高,自己六七米也是上不去的,这可怎么办?
正当她犯难时,却感觉腰上有异动,这才发现那绳子正死死的拴在腰间。抬头见黄翼峰附在树干中部一个凹陷处,左手拦住树身,右手拽着绳索。而绳子的另一端也牢牢的绑在他的腰上。
“雉儿快,我拉你。绳子不够长,一半一半的上。”
吴雉吸了口气,开始借着黄翼峰的力道往上爬。好在这树年龄大了,和老人一样不那么光滑,有了不少“皱纹”。所以,还能找到些使得上力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对于从小生在大都市的女孩而言,依旧是费上了吃奶的劲儿。
等她一步一险爬到黄翼峰所在位置,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想着还有近一半的高度,突然百感交集。
往常这时,应该是站在星光闪闪的辽阔平台被万众瞩目。她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少男少女疯狂在倾慕着。这明明才是她应有的生活,她那么努力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这场毫无预警的噩梦吗?
处事冷静、精明干练、从不怨天尤人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她为什么能成为“十二星座”队长的缘故。可这时的她只想哭,特别委屈,心堵得慌不说,身体也很疼。干硬的树皮在她年轻的躯体上划出不少口子,丝丝渗着鲜血。她并没有做什么败坏德行、杀人害命的勾搭,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常人几辈子都遇不到的事?
上方的男人还在轻巧的往最高处攀登。右臂有着为了拉起自己,必须将尼龙绳一圈圈绕着胳膊所留下的淤青。有那么瞬间,她找到一种小女人般千年之恋的矫情感觉。头一次觉得,自己原来那么需要这个男人。
最终,等她千辛万苦被黄翼峰连拉带拽弄上顶端时,早就精疲力竭到连挑出皮肉里被染成褐红色的树渣的力气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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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卞白灵觉得有什么说不明的东西在和她开玩笑。
笔记本?这种武器真让人啼笑皆非?是让他们记录这场可笑的闹剧吗?那也得给支笔啊。哦对,还有第二样嘛。
“操蛋!”卞白灵大刺刺的倒在地上,像是玩耍一般,拿着本子遮住天空、拿开、遮住、又拿开,如此反复,没有任何面部表情。任那一身衬托她凹凸有致身材的紧致羊皮套装被污脏。
李大阳本来就对她心存芥蒂,现在看到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更是毛骨悚然。手又伸进裤兜里摸着什么,然后紧紧的攥着。
“你要吗?”玩够了的卞白灵站起来,颇显疲惫的叹了口气,斜着眼问李大阳。
李大阳摇摇头。他另可要下一件武器,哪怕是笔,也比笔记本有杀伤力吧。可他根本忘了,不论是什么,最终的决定权,永远在强者手里。
一路走下去,卞白灵在前面心事重重的四下张望:“不会真的是笔吧,这是得多背?”
她因为个头不是很高,所以鞋跟一向在十二公分以上。本来就惶惶不安,这山路又弯折崎岖,把她累的够呛,现在这雨下起来,可真要了她半条命。然而,敲掉鞋跟是不现实的,前面的防水台很宽、固定的很稳,到时候前高后底更难行走。所以,她只能选择树木较多的地方下脚,有手支撑着,好赖算个依靠。
看那李大阳把自己当瘟神似的,躲的那么远,她是开始后悔没有选朴乐天,谁知那时是搭错了那根线。朴乐天在的话还能扶着她,不至于让她这么狼狈的辛苦着。
李大阳在后面看她歪歪扭扭的样子,心里觉得痛快不少。不过,他没开心太久的时间,裤兜里的东西已被他握的发烫。这个女人纵然该死,可要他迈出这一步,还是太难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很多超出道德范畴的事想都没想过,到底该不该下手?
还没等他理清绕缠烦乱的心情,就见卞白灵低下身子捡了个什么玩意起来。
“怎么又是她先找到。”李大阳想着,连忙火急火燎的跑上前一看——望远镜。
“呵,这算什么?”卞白灵怅然若失的哼哼。
“会不会大家都是这样。”李大阳也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许不定别人也差不多呢?
“哼,希望是的。算了,至少能生生火。”卞白灵累得慌,也懒得再废话。扯了扯下唇,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极其诡异。
这密密麻麻的翠绿挡了多少视野,要这望远镜能看到多远?而且看到了又怎么样?既然她说有用,她就留着呗。这两件武器也好,至少没让她手上有什么可伤人的东西,反倒让自己觉得安全了。
不过,望远镜和火怎么会扯得上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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