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上很多车辆都停留下来了,有的司机都下车想要帮点什么忙,可是很多人都在那里束手无策。这等高度危险,令人提心吊胆的车祸,估计很多人都是没有遇见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眼所见。
刚才那个理智男又说话了,我的听觉已经失去了判断方向的能力,无法知道那个男的在哪里。他说:“各位先要冷静下来听我指挥,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方法来做,只要你们不慌张,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可以逃出去。”
哭声停止了喊叫,很多人都回答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理智男说道:“在车尾的那些人都得最后出去,先让吊在车头的那些人逃出去,这样就减轻了两头轻重不一的负重。首先在那边的人,小孩和女人先试着爬出去,一个一个来,让摇晃减少。所有人都会有生存下来的希望,你们相信我,一定要服从我的安排。”
生死关头谁都想是存活下来的那一批,有的人不服从理智男的安排,他们开始躁动了起来,骂骂咧咧。几个男的和几个女的,没有素质地破口大骂,有些声音还带着哭泣的声音。车身摇晃了起来,好像有几个人在动身准备逃出去,压根儿不把理智男的指挥听在心里。
我感受到了车身开始滑动了,它继续往我的这边移动,我的另一只手放在安全带解开的那个红色按钮,车身扎下水面的那一瞬间,我解开了安全带。在水里安全带是一条死神的绳索,它会让自己无法在水里游动,直至窒息而亡。
扑通一声车身完全扎下水,在以挺快的速度下沉。我的眼睛睁不开,摸索到了车窗就被玻璃割伤了双手,猛烈的吃痛叫我吸了几口脏水。大概已经在水里十多秒了,我还能挺得住。在水里我憋气的时间超不过一分钟,我得想尽办法游出去。
痛没有什么的,在生与死的关头受些伤可以痊愈,没了性命就什么也都没了。我在水里睁开眼睛用拳头砸开车窗上没有完全掉落的玻璃,我猛力砸都被水的阻力消除了一些力道,但最终还是被我砸掉了。
我要钻出去了,还没等我完全钻出去我的脚被一个人抓住了,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我的哪个学妹。敢情她也不是旱鸭子,她和我一样是睁开眼睛的。我没有什么诧异,她把我拉回了车厢内,我才感到浑身发麻惊惶不安,我已经憋红了脸,必须马上需要氧气。
学妹抓住我的肩膀堵上我的嘴,在我的嘴里输送氧气,我也就接收了她那救命的氧气。为了报答她,我的氧气也往她的嘴里吐,我们如此循环输送了几十秒氧气便松开了。
她用手弄着一个环抱孩子的形状,然后拉着我往车尾游去,我看见了有两个襁褓的婴儿在一个没有动静的母亲的怀里,一个婴儿在抽搐,另外一个婴儿没有动静。
我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和婴儿嘴对嘴输送氧气,我自己也快受不了了。我们两人只能做着力所能及的救命之事,那么多大人在水里挣扎我们却毫无办法。我们两人游泳只用单只手,很快游出了车厢,我开始下沉。
心理又来作祟了,这深水非常深,以至于我看不见有多深,身体越是奋力上游越是像水里的细沙往下沉淀似的。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这只有一米深而已。效果马上就来了,我的身体开始上浮,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先后浮出了水面,我将手里的婴儿高举,学妹也如此。
我手里的婴儿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在水下喊着:“救命啊,水下还有很多人。”
桥上有很多人在焦急地看着我们。
一艘游艇快速向我们行驶而来,我们用力招手在呼叫,游艇上的中年男人急促地回答马上就到。谢天谢地,他靠近了我们,我们抱着婴儿上了游艇,我才发现我拯救的婴儿已经断气了。
学妹手中的婴儿气如游丝,学妹把婴儿塞给了我,说:“给他做人工呼吸。”
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从水下上来冷得我全身哆嗦,这简直是冬泳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学妹扑通一声扎下水去,我喊道:“你要干什么。”
学妹是想下去救人,我明白过来之后,也把婴儿交给了游艇的男人。我也奋不顾身扎进水下。我的水性不是很好,可她一个女孩子可以再次下水,我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于是我也下水了。
涩涩的眼睛在水里睁开四下寻找学妹,下沉是我的“优势”,见到她我就快速地沉没下去。还没有接近学妹,我的手脚开始抽筋,好像所有的肉都要扭结在一起,抽筋似乎会游走,没有几秒的功夫我的脖子也扭结在一起似的,犹如我要缩小了全身一般。我的眼前逐渐失去明亮,漆黑盖住了我的视线,我极力挣扎、挣扎得好像自己越是往水下沉陷。那种抓不住任何稻草的心情很绝望,这是我还有一丝意识的感觉。
当我睁开眼睛,我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明就里的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很冷。未知之地到处都是灰色的,我看不到任何勃勃的生机。
“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都没有来过。”我自言自语地说。
我在想着下水之后全身抽筋,接着就失去了知觉,睁眼醒来自己不是躺着的,而是站在这里地儿。我从小到大,从来也不可能立正也能睡的着,怎么抽筋之后就牛叉得站着也能入睡。
我在沉思,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说:“兄弟,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办理身份证。在这里办理身份证不抓紧去排队,你明年也离不开这个鬼地方。”
我回答说:“我早就有过身份证了。”
......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句我有过身份证了,其它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有人洗掉了我的记忆。
在我不省人事我是怎么上岸的都不知道,我苏醒过来身上盖着白布,对四周观察了一下,是在一家医院的太平间。
太平间?等等,我在太平间苏醒的,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是个孤魂野鬼。我没有太多的伤感了,回忆自己扎下水就抽筋得要死,现在远离人世间也是正常的。
我忽然对那些和我一样躺在太平间的尸体不那么害怕了,我现在也是孤魂野鬼,还是个溺死鬼,对于僵硬的尸体不应该持有害怕的心理。虽然我还是极端的恐惧,真怕那些尸体全部动起来。
我的情绪还不算很糟糕,我现在死了,貌似悲伤也于事无补。我想要飞回去看望我的父母,我死了他们肯定还不知道,所以我的尸体还在太平间搁置,我要托梦给他们。
我两跺脚向上跳,我怎么也飞不起来。不是说鬼魂会上天入地,不用走路,想飞就飞。我怎么倒霉得连死了都不能飞。丫的,我大步走出太平间,两个护士用及其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她们的眼里满是无法形容的恐怖。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像是一个活人似的那么透明可见。
我站在原地说:“你们别怕我不会害你们的,我想问......”
两位美女护士惊叫了起来跑走了。午夜的走廊很寂静,灯光也很寂寞,她们的叫喊声很有力的在走廊里回荡。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生前没吓过人,死后把人吓跑了,真是作孽。”
我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走廊还没有一分钟,三个保安手持棍棒,身后跟着刚才那两位美女护士。
其中一个护士哭声说:“那个男的就是鬼,你们看见没有。昨天是我们两个推他进太平间的。”
另外一个比较肥胖的保安咽唾沫,回应护士的话说:“是我开太平间的门,他是昨天死的。最近天气比较寒冷,还没把他送进冰柜,怎么这么快就诈尸了。”
三个保安手脚有些哆嗦,他们都在走廊的尽头推推搡搡,他们都不敢靠近了。我心里憋屈又憋气,正好可以拿他们开刷。我做出狰狞的表情,嘴里还发出类似狼的嚎叫,犹如一只长了獠牙的魔鬼要吸血。
保安和护士拔腿就奔跑走了,我不能上天入地也就不想去追逐了,最好我走出去他们不要拦截我,否则我不拿东西,吓也能吓死他们。
冬天光脚不穿鞋,原来鬼魂也能觉得冰凉的冷。为了缓解刺骨的凉,我一路小跑到医院的门外。现在是我想离开医院离开不了了,在医院门口我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他们个个手拿家伙什儿,有的端着尿壶,有的提着老式的木质马桶,还有的手持铜钱剑。
带头的时那几个保安,我怨毒地瞪了他们一眼,朝后逃跑。他们十多个人,我一个成鬼没几天气候的魂魄翻不起风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我不熟悉着医院的路形,为了能跑得快,我伸着舌头大口吸气见路就跑,他们就像一群团结友爱的狼群,疯狂地向我追来。
厕所是阴气的集中地,见到厕所我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女厕所。我可能需要阴气来补充,只要阴气充足,我也许有可能穿墙上天随心所欲。
我推开女厕所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那些人向我追来,我笑了起来说:“这里阴气重,你们TM的有种就过来。嘿嘿!”
他们听见我的话很多人都放慢了脚步,有个瘦子胆子稍微有些大的说:“我们这么多人人气也能抵过你的阴气。”
他说完就向我走来,所有人原地不动了,瘦子个感觉不对,就扭头向后看,瘦子见他们都没赶上来,就像一只缩头的乌龟立马退了回去。
我正要说话,我的身后有个女人白皙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想她应该也是在厕所里面的鬼,也就是同类。我激动的转过头,那个女人一巴掌拍打在我的脸上,说:“神经病!挡在洗手间的门干什么。”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那女的又是一巴掌打了我另外一边脸,说:“s狼敢来女厕所。”
我木讷地说:“你......你不是鬼?不是我的同类怎么也可以打到我的脸。”
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些拿着尿壶和马桶的一群人,翻了翻白眼说:“一群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