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们那些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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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们的吻

第二学期伊始,初三年级的紧张气氛就已浓郁地充斥在学生之间。

初三(1)班的同学们不再忙着和贺东进斗智斗勇,贺东进的严酷刑罚已成了无伤大雅的鞭策。唐圆圆和林西则计划着一起升入乔阳高中最好的班。乔阳高中是公办学校,师资力量雄厚,以高达线率闻名全市。曾有人戏言:“不想进乔中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林西一直比较懒散,学习不够努力,还不喜欢背单词,凭借聪明的头脑加上课堂的认真才勉强维持在班级前十的范围内。唐圆圆还算认真,成绩稳居前五不下,而沈帅和贺梦羊一直都是班级第一第二,从未被取代。

午休时间一直都是超越自己和别人的黄金时间。林西这段时间通常是睡过去的。然而自从有一天中午她忽然梦醒,回头看看大钟才一点半,朦胧中发现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只有沈帅居然还在低头写作业时,就坚持每天在中午做英语卷子,等沈帅睡着,回头看了一会他毛茸茸的头发,才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由于心境不同了,林西都不太敢和沈帅说话,致使两人距离好像远了不少。倒是贺梦羊总能找到话题和沈帅扯上几句,每一次都聊得那个春心荡漾,桃花纷飞。林西就越来越不做声了,她觉得沈帅真不是一般人能摸得清的,你觉得他对你好,甜滋滋的时候又发现他对别人更好。他的感情就像是烟雾弹“嘭”地一声炸在那里,不可忽视,却又烟雾缭绕,任人百般想拨开那重重迷雾一探虚实,最后却只能叹自不量力。

快到五月份了,枯藤已长出枝桠,桃花樱花都谢得干净,校园里不时有蝶从耳边飞擦。湿漉漉的空气氤氲在心中,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一个梦。梦有成,也就有破。

这个星期的体育课总算没被掠夺。自由活动时,大家都激动地跑到操场上,有打篮球的、排球的、乒乓球的,还有人跑步,跳橡皮筋。唐圆圆和林西正准备去借羽毛球时,罗石磊抱着一大团校服奔了过来:“哎,你们不玩吧?帮我把衣服带回教室呗。”没等到回答就将衣服急急塞到唐圆圆怀里,冲田径场一溜烟跑了。

唐圆圆头都快被衣服遮住了,忙分了点给林西:“跟个猴似的,这帮男生太无耻了!林西,我们回吧。”林西点点头,无奈地返程。

到了教室门口,唐圆圆尿急,林西只好可怜地抱着全部的校服,腾不出手,便用身子撞开门进去,却被里面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

教室后面,贺梦羊半倚着后门,双眸紧闭,正和一个瘦削的男生动情地亲吻。

察觉到有动静,男生迅速放开贺梦羊,看向闯入教室的人。

男生正是沈帅。

林西手一松,怀里的校服全部落地。行啊,这两人居然还能在中考的硝烟里忙里偷情,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碰到活色生香的男女亲嘴场面啊,而且男主人公还是自己暗恋的人,真他妈太劲爆了!沈帅刚要说些什么,林西赶紧挥挥手:“你们继续,我透明的。”然后淡定地拾起校服掸掸灰尘堆到讲桌上,瞄了瞄媚眼如丝的贺梦羊,体贴地带上了门。

林西飞快地奔进洗手间,夸张地叫道:“姐们,你这屎尿真他妈来得不是时候,你知道我在教室里逮着什么了吗?山羊跟一男的亲嘴了!”

“山羊也太他妈高调了吧。”唐圆圆背对林西洗了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转过身来,狐疑地问她,“林西,你受啥刺激了?”

唐圆圆古怪地盯着林西红扑扑的脸蛋和眼角不知何时涌下的泪,愣了一下,已然明白了:“那男的不会是沈帅吧?”

“可不是吗?卧槽,两人亲得跟什么似的。”

唐圆圆受不了林西的阴阳怪气:“喂,你说什么脏话呢?!”

“脏话又不是你儿子,凭什么不让我说?”林西不甘示弱。

唐圆圆将手上的水全抹到林西身上,然后一把搂住林西,豪气地说:“姐们,想不想教训一下那对花前月下的狗男女?”林西抹抹眼泪,点点头。

“那就把他们的丑恶行径暴露给贺东进吧!让党组织去处置他们。”

林西瞬间心软了,连忙摇头:“这种事可不能干。”

俩人回到教室后,沈帅看着林西欲言又止。林西犯贱地想他是不是有啥苦衷啊,难道是山羊用什么把柄威胁他了?

唐圆圆则是以她这辈子以来最轻视的眼神白了那对小情侣两眼,天知道她有多想拿臭鸡蛋砸他们。碍于林西的自尊心,也不好发作。

过一会儿,林西收到沈帅的字条——我知道你like我,所以不要告诉老师啊。似是请求,更像是威胁。字体清秀,一如其人。林西不由冷笑几声,有点悲凉地想,我林西是这种人吗?

林西的暗恋就这样仓皇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