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艳在家里眼睛看着电视,心里盼望着陶霞的到来。不知陶霞去了扬帆的姐姐那是个什么结果。如果姐姐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万事大吉,一旦姐姐提出反对意见,我该如何是好。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陶霞乐呵呵地来了,一看陶霞满面春风的样子,甄艳觉得事情十有八九已经办妥帖了。哪知陶霞给她看的是假象,陶霞来的路上就琢磨,见了甄艳一定不让她看出什么破绽,不能把姐姐的话告诉她,也不能让甄艳感到事情顺顺利利。所以见到了甄艳就说:“你猜扬帆的姐姐是怎么说的?”
“我哪里猜得到,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千万别瞒藏。”
“扬帆的姐姐也没赞同,也没反对。只是说,两个人都是离婚的,凑在一起会不会有摩擦呀!”
“我听明白了,陶霞。人家是要找一个未婚的,就是说要找一个大姑娘,依扬帆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到。”
“可姐姐又说,婚姻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看和谁有缘分吧!”陶霞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说了刚才的话觉得有些不自然,但是谎言是善意的,要是照本宣科,甄艳怎能接受得了,姐姐也会认为陶霞是个传闲话的人。
甄艳说:“咱这恐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想这乱糟糟的事了,咱倆看电视,轻松一会吧!”
转换一下电视频道,见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蒙蒙细雨之中,派出所的门外,侧身站着一个穿着油渍斑斑,脏兮兮的男人。陶霞说:“甄艳你看,他怎么这么象咱们城里在垃圾箱翻找吃的那个王傻子,他怎么又跑到这来了,这好像四川的一个县城。”
“真的好像是那个王傻子,这么冷飕飕的天,他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影响市容。”等那人转过身一看,两人都笑了说:不是王傻子。
派出所的大门打开,来了上班的警察,男人尾随警察往里走,门卫的往出撵他,他手里拎一个塑料袋子在门卫面前晃晃说:“我找警察有急事。”门卫就将他放进去。
进了警察办公室,他急切地说,警察我有急事找你,警察打量着他,心想可能又是一个讨钱的叫花子。就说:“我没有闲工夫和你磨牙,有什么事快说。”
他把塑料袋子递给警察说:“我捡到好几打钱,怕丢的人着急,赶忙跑到这。”
警察接过一看,吃了一惊。啊?!五万块呀!里面还有失主的身份证。看来失主很快就会找到。这么多的钱对于一个叫花子摸样的人来说,就是一座金矿。如今的人,见到金矿不眼红的人能有几个?可偏偏这个穷困潦倒的人能把它舍出来,这是何等的境界。此时警察感到:他脏兮兮的衣服没有一点铜臭味,仿佛从心里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他的脏兮兮的形象在警察的眼里越来越模糊,到后来就完全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纯洁,干净,高大质朴不贪便宜的人。警察被他感动着,一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警察给他拿来一把椅子叫他坐下先不要走,又从对面油条铺里给他买了油条和豆浆,让他趁热吃了。他谢过警察,大口小口地吞咽着,吃得香香的。
警察亲切地问他:“老哥,你知道你捡多少钱吗?
“五打”
“五打是多少?”
“不知道,我没数,可能是五万吧!”
“你不需要钱吗?”
“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可这钱不是我的,我不能要。”警察做了笔录:姓名:张诚,性别:男,身份:农民,
“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县工商局楼下的垃圾箱里。”
警察抄起电话,向记者说明了这里的情况。记着很惊喜地说:“太谢谢你了,我们太需要这方面的材料了。千万不要让他走,我马上就到。”
警察说:“你谢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记着拿着摄像机急匆匆地赶到,进屋就是一顿拍照,拍得张诚很不好意思。然后记者就要求张诚去他的家里看看。张誠说:“家里没什么好看的,我还忙着呢!要去捡垃圾。”在记者的再三请求下,张诚还是答应带她们去家里。
坐上了公交车,在盘旋的山路上,汽车七拐八绕地停下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山间小路,踏上山间小路,就见到十几所座落在山下的房屋,一看房子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最好的房子算是石头垒的。
张誠家是两间土坯房,房子很破旧,土院墙残缺没型,院墙内放着柴草,这是用来做饭的。走进屋里,更是寒酸,厨房里一口大锅,锅盖是木制的,锅台靠墙的旁边支起一尺宽的大木板,上面放着碗和盆子,摆放得齐整。还有一个竹子大桶,是洗澡用的。虽说做饭烧的是柴草,却不见一根柴草棍,厨房简陋却很干净。里屋除了电视柜上的一台破旧电视,再没有其它电气设备。一张大大的木制床上放着两床洗得花白的被子,床上的单子也很干净,还有小孩子的被子也放到了床上,叠得整整齐齐。靠床边有一个衣柜,记者摸了摸衣柜说:“这衣柜就是样子老了,但很结实,有了这立柜,屋里增添不少光彩。”
张诚说:“这是我收废品时收的,很便宜,我老婆很喜欢这柜子。”
见屋子里干干净净地,记者打趣地说:“看来女主人很爱清洁,那你这身衣服,你爱人不嫌弃吗?”
“这是我干活穿的,到家后就脱掉。我家衣服不少,我干活舍不得穿。”他说着打开立柜指点着让记者看。里面虽然没有一件新衣服,但是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平平整整,还有两套西服挂在立柜里。立柜上的挂钩上挂着好多小孩的玩具。张诚说:“这衣服和玩具都是收废品时收到的。城里人不稀罕的东西,咱们用得着。”
你没想家里还需要添置什么吗?
“我媳妇就是喜欢橱柜,她说碗筷和盆子放到橱柜里规矩。别的暂时不需要什么了。”
在记者看来,这屋里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就问他,你不想有冰箱、洗衣机吗?
“冰箱咱没有什么可装的,洗衣机没用,有的是力气就用搓板在洗衣盆里洗呗!”他说地轻轻松松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很满足。记者开玩笑说:“你捡到的五万要是不交上。你的屋里布置齐全还有余头。”
“那睡觉都不安稳,看着也不舒服。”
记着问:“来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到你爱人。我想问问她,对你捡到五万元钱,一分不留地全部交上,她有什么想法?”
“那能有什么想法,那钱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丢了那么多钱,说不定人家急成什么样呢?不知现在找到丢钱的人没有。”
记者说:“我给派出所的警察打个电话问问。”
对方回话说,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失主找到了,非常感激,留下五千元感谢张诚,明天我们亲自送到他的手。
“你们警察办案真是神速啊,这么快就找到失主了。”
“不是我们神速,是里面有证件,按证件寻找人还不快吗?
记着告诉张诚,失主给你留下五千元钱表示感谢。张誠说:“这有什么感谢的,钱本来就是他的,感谢的钱不能要。”
记者说:“应该收下,就算是对你拾金不昧精神的奖励吧!。给你媳妇买个橱柜,让她高兴高兴。”
“先不能买那玩意,有钱就给孩子买奶粉吃。”
“那你家孩子妈妈没有奶水呀!靠什么喂养孩子?
“糊糊,面糊糊。”记者感动着,甄艳和陶霞静静地看着电视,也被这位拾金不昧的贫穷农民感动着。
说话间,两个女人都抱着孩子往院里走。一个穿绿衣服的,一个穿淡蓝衣服的。记着问张诚,是不是你媳妇回来了?他说是。“哪一个是你的媳妇呢?”他回答穿绿衣服的。记着的摄像头对准了她们。甄艳一看,惊奇地叫起来。妈妈快来看,穿蓝衣服的人就是保姆。录像,保姆、宝宝、宝宝找到了,就在电视里。甄艳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妈妈小跑着过来看见了孩子,两行热泪滚滚流淌出来,双手合十连连说:“苍天有眼,大地有灵。宝宝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三人欣喜若狂,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直到节目终止。
陶霞没有回家,给丈夫打了电话告诉这个惊人的喜讯,李华、张春旺接到陶霞的电话也纷纷赶来。张春旺拿了两瓶红酒,李华拿来肉、鱼和菜。春望要亲自动手下厨。
象过大年似地欢欢喜喜乐乐呵呵。多少日子了,她们被沉闷压抑的空气笼罩着,现在满天的乌云全散了,就象沐浴在晴空万里,暖风熙熙春光明媚的空气里,是那样的舒心爽快。
大伙围坐在圆桌前,品尝着春旺的厨艺,赞不绝口。喝着甘甜的红酒滋润着干渴焦躁的心田。磋商着明天一早的行程。渴望着,时间快一点过,明天早点来临。
这一晚,妈妈、甄艳、李华和陶霞兴奋地很久才睡,盼望着明天,等待着明天,明天一早就启程奔赴那遥远的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