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金色的时代
6395700000014

第14章 校长老师和学生

期末那段日子,老师和学生忙得不可开交。老师忙着给学生们刻钢板、油印复习题,还得背教育教学方法,准备迎接考试。有的老师总结出背诵提纲:一启、二由、三说。按着这个提纲记忆就轻松多了。一启是启发式教学;二由是由浅到深、由近及远;三说就是说话要明白、说话要风趣、以姿势助说话。

历史老师活学活用。他课堂上就是提问,他理解的启发式就是老师提问,学生答疑。为此数学老师也常同他争论:启发不仅仅是一问一答,那些稀松平常的问题不能引起学生的思考。启发要激活学生的思维,就像一棵桃树挂满了桃子,要让学生跳一跳才摘到桃子,这跳一跳就是学生动脑思维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谈不上启发式。

历史老师说:“不管怎么说。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是好猫。考试成绩说明一切。”是呀!历来的考试,数学的成绩不及历史,数学要分析、判断、推理、计算,当然要麻烦许多,难度也大,历史只需要背下来就可以得高分,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历史老师大言不愧,数学老师不再与他争论。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说起这个历史老师,还有一段故事。他是四中调过来的。没来之前在四中时就说:“都说二中的校长文学水平高。接触几次没大感觉。”这话后来传到校长那,校长给他吃了个闭门羹。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不再狂言。历史老师心高气傲,爱到语文组卖弄自己的才华,给瘦瘦的戴眼镜的郑老师做了一首十六字令:“郑,骨瘦如柴戴眼镜,总打针,屁股造绑硬。”他的十六字令把郑老师刻画的形象逼真,但是当时正是考评考级时,他的十六字令让郑老师感到极不舒服,好像自己身体不好,耽误了学生上课了。

出勤是考核老师的其中一项,郑老师对他的话耿耿于怀,这不是在其他老师面前整自己吗?琢磨一会也给他来了一首打油诗:“代龙胡同一冒烟,出了一个王半仙,袖口油渍嘴粘粟,众人面前讨人嫌。”

历史王老师家住代龙,离学校十几里,每天早早起来做饭,匆匆吃完不换衣服,就骑个破自行车往学校赶,人们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油烟味。郑老师的打油诗很有讽刺意味,其他老师也说他们俩的“令”和“诗”都很形象。用文词相互攻击是学校常发生的事。难怪有人说知识分子成推的地方斗嘴、勾心斗角就存在。特殊时期时毛主席不也说:“知识分子成推的地方就要掺沙子。”把老农请进教室在讲台上忆苦思甜,工宣队进入学校参与工作,请进工人农民叫掺沙子。别说掺沙子那阵不知什么原因,斗嘴勾心的现象确实少了,或许处于特殊时期人们不敢多言。

待到历史老师要转到二中前,郑老师就向二中的校长奏上一本:王老师没瞧起你,说了什么什么……二中校长当时并没在意。等后来历史老师调到二中时,校长暗想:杀杀他的傲气,以后免得他出口狂言,影响同志之间的关系。

校长找到他并不谈工作,只是满腹什么《四书》、《五经》、《逍遥游》、《道德经》……滔滔不绝地往外倒,时不时地还提出一两个问题说是讨论讨论,校长说的那些经典,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闭电了。以后历史老师不论走到哪,都说孙校长满腹经纶,让人佩服。

校长其貌不扬。穿着农民。冬天一个狗皮帽子,一双胶皮鞋、黑棉袄、黑棉裤。棉袄是缝纫出来的方块,没有外罩,棉裤外倒是罩了一条黑裤子。那次他在校门口站着抓迟到的同学和老师,来了一个农民老兄,手提着个包裹,看着他问:“请问孙校长在那屋。”

孙校长说:“找他有事嘛?我就是。”来人上下地打量着他,心想,真是校长吗?咋象我们村的农民。就说:“老兄我没有功夫和你逗笑话,见了他后,我还急着赶汽车往回走呢!

孙校长笑着说:“我还敢冒充。”来人心想: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肯定就是了。于是说:“我是杨帆的父亲,特地带来自家的猪肉和土鸡,一来感谢校长收留我的孩子。二来感谢校长对我孩子关爱,听说你要给他联系地方,让他抽空学习画画。”校长听了来者的意思说:“这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还劳驾你跑这么远的路来看我,东西你拿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扬帆的父亲说什么也不肯。校长只好收留下礼物,目送扬帆的父亲离去

校长不但工作勤恳,爱才,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高尔夫球。他在全校的教职员工大话上和同志们说,都说高尔夫球是贵族玩的,我倒觉得谁都可以玩。就像净因法师说的:“高明的人生,犹如打高尔夫球,自己跟自己比赛,真正的对手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输赢是自己是否能超越自己。”停了停又说:“教育教学需要竞争,我觉得大家能悟明白净因法师的话,我们的教学都会有新的起色。”他这是给老师敲边鼓。

每到期末评定学生成绩时,总有老师闹的面红耳赤,不亦乐乎。去年的期末考试,语文组的牛老师和郑老师就因考试评卷两人吵了起来。牛老师说:“郑老师评卷作假,调高自己班级的分数压低她班的分数。郑老师说你诬赖好人,两人像孩子吵架一样吵到校长那。校长左说右调他俩才肯离去。

还有因为晋升职称买假文凭的,被竞争对象揭露出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时上边确实挺强调学历的,学历不达标,干的咋好,教学经验咋丰富,家长和学生怎么认可,评定职称也得放到最后。所以有些没有学历的脑袋瓜来得快的开始花钱买假文凭。这些让郑老师很看不惯也不服气。校长把一切看在眼里,鼓励同志们教育教学自己和自己比,不断地提高不断地创新。

他也进行了改革。期末考试各班之间不排名次,每个班级也不排名次。但要拿出一篇有见解的论文。但教委是要及格率、优生率、平均分、名次表的。他说:“前三项可以拿出。名次表取消,这是改革,改革总是允许的吧!”

班主任老师不敢在学生面前说期末考试不排名次,生怕学生不努力地学。学生还象先前一样,不停地背呀!写呀!一张张的复习题看得眼花缭乱,真想丢在一边轻松了事。老呆子刘醉却是一丝不苟,学而不厌,老师提出的问题总是对答如流。他性格内向,从不大话西游,一心钻在书本里,在王飞看来他就是有点呆头呆脑。下了课,他也和同学们在一起,王飞就挑衅说:“刘醉咱班拿高分的还得是你,分分小命根,有钱、有官、有媳妇。你三样都有时,可不要忘了这些穷哥们,大家附和着笑,刘醉却是沉默不语。

上课了老师坐在前面观察着学生的复习情况,只见甄艳嘴里小声说着什么,将一张纸推给扬帆,扬帆看了一会摇摇头又把纸推给了甄艳。班主任老师走过来,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真言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对春,”老师看了一会,再加上许多天的观察,也觉得甄艳总是喜欢笑眯眯地看着扬帆,扬帆也爱和甄艳说话,再回忆起扫雪劳动时班长反映的情况,加上期末考试甄艳的成绩由原来的上等生下滑到中游,就确定两人确实有恋爱倾向。

班主任找来了甄艳的妈妈说甄艳有意挑逗男生,寻找男性刺激。甄艳的妈妈如坐针毡,惶恐不安。老师又把字条拿出来递给甄艳的妈妈说:“你看你女儿把‘甄艳’说成是‘真言’,这是掩人耳目有意写的。你们家长要协助老师把他们这种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妈妈回家问甄艳字条的事,甄艳说:“是我在课外书上抄下来的不知啥意思,问扬帆,他也不知道,然后就被老师拿走了。”妈妈又对甄艳说:“你这学期的成绩下降了,是不是学习心不在焉造成的。”甄艳明白妈妈的意思就说:“你别听老师小题大做,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再说这事,我就死给你们看。”妈妈说老师也是好意,怕你耽误学习。甄艳委屈的哭了。说:“怕耽误学习也不能什么都说呀!”见女儿流泪,妈妈有些心疼,又一想:听人说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叛逆,不能再往前挤,万一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呀!想到这里就说:“行了,别放在心上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妈妈这不了了之了。老师那却折腾开了,把扬帆调离到别处,让刘醉和甄艳变成了同桌。这一变动学生哗然,甄艳和扬帆变成了真的恋人传开了。假亦真来,真似假,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幻景闯入了他们的生活。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校长、班主任、任课老师、学生、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如同一副写生画,展现在人生的旅途中,让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