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乔恩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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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哲的精神失常

我不知道这个自称是埃及警官的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找我,对于陈哲的寄来的那封邮件,我自认也不会触及到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法律,所以我才理直气壮。电话里那个非洲条子的声音很是急促:“乔恩先生,你与寄给你邮件的那个叫陈哲的中国人是什么关系?你能否把他个人的详细资料提供给我们?”

我丝毫没有思索:“我是陈哲的好友,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要把我好朋友的个人资料,提供给一个我所不清楚底细的人?或者说你得有充分的理由与依据让我开口才行,否则……我是不会对一个陌生的人随便的把好朋友的信息透露出去的,这一点请你原谅。”

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可能那人也知道事情远非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了,所以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人道:“好吧,请你把这组电话号码说给贵国的警方,我会直接与贵国的警务人员沟通的,不过请尽快,因为这关系到陈哲这个人的一切利益。”

我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有些不解:“那么请问‘陈哲的一切利益’指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冷哼:“乔恩先生你不觉得好笑吗?你有权利不透露陈哲的个人信息,那我做为警务人员更有权利保守当事人的信息。”

说实话他的态度使我很冒火,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主动联系我并向我寻求帮助的。我正准备对着电话发泄一通,那人便又生冷的说了几句催促的言语,结束了通话。

我放下了电话心里极为的不爽,有心将之抛在脑后以此泄愤,但毕竟这其中又与我的好友陈哲有着莫大的关联,使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的。同时到底陈哲为什么好端端不在美国做研究而跑到了埃及去,这让我很感兴趣想了解一番。不过从这个埃及警官的口中能够听得出,似乎陈哲在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做为他的好朋友,我还是十分担心他。

我将刚刚在电话里谈及的一些内容讲给了主任听,这一回主任对我教唆了一番,他以为我又无端的惹上了什么是非,并且给我两天的时间用来解决这件事,除此之外,还叫我将这其中的详细写成一份报交给他。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批了,可我心里还真是觉得冤枉,没想到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只是一封邮件而已,此时我对那句老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感触颇深。

从主任那里出来,我直接去了市里的警局,把那个长途电话和事情的经过同一个姓黄的警长员讲了一遍,随后我就在警局的走廊里等候消息。

大约快到两小时的时候,那个黄警长给了我几张纸,证实了那个国际长途的确是埃及的一个地方警署,同时那个叫图克的埃及人,也被证明是那个警署的负责人。帮助我的黄警长还不停的发着牢骚,说与埃及方面的沟通很不容易,语言是个不小的阻碍。我暗自好笑,并同时对黄警长提出,我可以在他们两方中间充当翻译的角色。鉴于我是那家大报社的记者,因此黄警长对我颇为信任,随后黄警长又把我领进了办公室,在他的要求下,我再次拨通了那一长串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还是那个叫图克的警官,我讲的是阿拉伯语:“图克警官,我想我们双方都得到了证实,那么就请你把我好朋友陈哲的情况先介绍一下,我对他还是很担心的。”

我虽然对图克先前的不礼貌有所不满,但我不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情绪化的。图克此时也显得客气了许多:“乔恩先生,我实话和你说,我们已经证实陈哲是属于非法越境。这一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的朋友在进入我国之前,并没有得到过我国有官方面的合法批准,我想这里面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

我显然不能一下子就相信陈哲会非法越境,但我并没有插话辩解,而是继续听图克讲下去:“事情的经过要从三天前说起……”

他讲的是发现陈哲的过程,以及如何调查到我这里的经过。在我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感到一阵茫然和吃惊,不过在我吃惊的同时,也着实为陈哲此时的遭遇担心着。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埃及当地的警员是在菲拉堡附近的沙漠地区发现陈哲的,当时陈哲外貌狼狈不堪,身体状况很恶劣,精神十分的萎靡,目光呆滞涣散,身体在轻微的发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活力,像个活死人——图克讲到这里时,我出言斥责了图克不应该用“活死人”这个词来形容我的朋友,图克也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由于对陈哲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国人”有所疑虑,当时的警员便把陈哲带回了菲拉堡进行调查,同时上报到了图克那里。在警署里,陈哲的精神状态依旧呆滞如初,对于盘问他的警署人员视若无睹。

从陈哲嘴里得不到任何可以确定身份的信息,警署人员只好对其进得搜身,不过除了搜出几百埃及镑(埃及货币)以及一个日记本以外,其余的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连个能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此时图克只好先将精神呆滞的陈哲严秘的看护起来,与此同时,图克带着陈哲的日记本找到了当地精通中文的人员,企图从中能够调查出陈哲的身份以及来历。(在这里要说明的是,图克警官的汉语是他在大学的时候自学的,在我看来他对汉语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要知道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他说出来的汉语勉强能让人听得懂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辨认中国字,而且还是连笔写成的中国字,那他可就差得远了,这件事之后,图克还对我表示他一定要把汉语进修到会写连笔字的程度。)

那个通晓中文的人从日记本中得知了陈哲的姓名,又从仅有的几页日记里知道了陈哲曾寄出过一份邮件。随后图克警官便对菲拉堡周边的邮递公司进行调查,最后在一家邮递公司的分所里查到了那封邮件的记录,而邮件的收件人正是我。

在进行一番细致的调查之后,图克十分不易的查到了我所在报社的电话,随后他马上拨通了电话,这才发生了有国际长途打到了我的部门主任那里的一幕。也幸好是打到了主任那里,如果打到了社长那里,说不定这事情还要费一番周折。

在图克介绍完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后,我客气的讲道:“图克警官,如果像您所说的那样,那么我朋友现在的状况显然有点不合常理,至少作为陈哲的好友我还是非常了解他的,在此我想恳求你善待于他,希望不要对他过于为难。”

图克有所同情的道:“这一点请你放心,他现在已被我们送进了治疗所里,并且有专人看护,应该……”不等图克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声音很恼火,和刚才的客气有很鲜明的对比:“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送进治疗所?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是第一个受到起诉的人!”

我说得很不客气,因为我担心他们会用暴力的方式问训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得不在话语里透露出一些警告。虽然我不清楚埃及会人如何对待非法越境者的,但在有些地方,我担心的事却实常有发生。

图克可能也感觉到我误会了什么,所以他才急忙解释着:“乔恩先生请你冷静一下,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也可能我还没来得急向你说明,我们发现陈哲在精神方面有些异常,所以请了一位资深的精神科医生进行确诊。结果正如我们料想的那样,医生初步断定陈哲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又或者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才造成了他精神上的失常。不过请你和陈哲的家人放心,虽然他是一名非法越境者,但我们不会因此而对他有任何不人道的对待。”

图克说得很是诚恳,所以我把语气缓和了下来:“对不起,我刚刚可能有些过于担心了,那么现在请您说一下我该如何帮忙?”

图克似乎早已想好了解决的办法:“是这样的乔恩先生,我们打算确定了陈哲的身份之后,将其交与两国的高级机关和大使馆进行下一步具体的交涉。”图克所说的没错,随后他又说了一些具体的手续和过程,最后图克还补充了一句:“乔恩先生,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的,鉴于陈哲的精神疾病与此时的状态,我想……还是让他的家人来一趟比较好,我可以委托政府开具邀请函,如此会更方便一点!当然这只是我提的个人意见。”

图克的话让我很感动,毕竟这些话人家可以不说的,我当即向他道谢:“非常感谢你图克警官,我代表陈哲的家人谢谢你!陈哲的具体资料我想政府会在第一时间发过去的,您的意见我也会如实的转答的!”

最后在通话结束时,图克还用他那生硬的汉语向我说了句再见!我放下了电话,看了下手表,这次通话大约进行了一个小时,可是我还要费一些口舌将内容翻译一遍给黄警长听,这不得不让我苦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