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丰和胡湘湘各自王不见王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两个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尴尬而又和谐的关系。有时候项少丰会突然和某个同学聊天时沉下脸来然后转身离开,原因是看到胡湘湘了——而这个同学也是胡湘湘的好友。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要求自己的朋友圈里的人跟对方断绝来往,于是便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景观:项少丰和胡湘湘是两个没有联系的个体,而两个人的圈子却有巨大的交集。而众人似乎都很明白,各自心照不宣,你来我往都很正常,仿佛这两个人就是透明的一般,又或者本来就是不认识且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认识的人一般。就像海王星和水星,同属太阳系但却没有丝毫交集,在各自的轨道好好的运转,既不会相撞也不会相交。
这种关系一直到了期末——不要误会,他们并没有和好如初。其实在十佳歌手的时候离期末考试就已经只有一个多月了,打那以后各项社团活动都落下了帷幕,每个人都投身到期末复习这个伟大的运动当中来。
地理班的同学是最苦恼的,因为要背的东西很多,并且完全不同于之前上学的经验,他们平时也没有做过任何模拟试题,老师也没说期末考究竟会怎样的难度——你要知道,老师们的预测都很不准确,尽管是他们自己出的题目,可是他们往往会觉得题目偏简单,而事实上全班的平均分可能就刚刚好及格的那种程度。
除此之外,数学和英语是他们最为头痛的科目:偏理科的同学为英语发愁,偏文科的同学为数学担忧,而不偏科的人更惨,没有一门事短板可偏偏也都不擅长,可能就是及格的那种分数,对于还未体验到大学里“及格万岁”的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噩梦就这样开始了,学校里能够复习的地方无非图书馆,图书馆,以及,图书馆。所以图书馆变成了沙丁鱼罐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无论何时到图书馆,那里永远是饱和的状态。项少丰和其他单身的男生踌躇满志地来到图书馆准备大展身手好好复习,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结果发现偌大的图书馆根本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来的人恨不能在图书馆走廊上打地铺学习。
面对此情此景,这群初见大学世面的家伙早就叫苦不迭了,纷纷表示明天要起个大早来抢位置,否则誓不为人。然后一群人折返回寝室继续发呆放空,丝毫没有临时抱佛脚的意思,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而张贵则随着苏雯丽一起跟女生们到了教学楼复习。当然,说他们是在复习恐怕很难服众,因为他们基本上没看多少时间书就双双出去了。沿着学校散步聊天,或者是坐下来休息聊天,总之一刻也闲不得。
而胡湘湘因为跟项少丰冷战,所以显得特别冷静和安静,一个人静静地在寝室里复习——其他人既然都出去了,那么寝室无疑是最好的复习环境。因为大家出去复习无非是为了图个清静,但既然每个人都出去了,那寝室里就显得格外安宁了。于是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聊天的聊完回来,发呆放空的呆完回神睡觉,倒是都不在乎这点光阴的逝去。
第二天,项少丰他们果然起了个大早——趁着寝室门还没打开处理完一些仪表上的事情,便背上书包匆匆赶往图书馆了。果然图书馆此刻空无一人,这群家伙饥渴得如同饿狼群,纷纷扑向最好的座位,也就是暖气旁的位置。
但是,他们低估了接下来的劫难。按照常理来说,占尽天时地利任何的他们应该会有一个完美的复习日才对,但事实上,他们过得比昨天还要糟糕。
首先,由于早上为了赶时间来图书馆,所以他们强迫自己分泌打量肾上腺素使得身体能够处于亢奋状态,在很早的时候就头脑清醒地出门了。结果后遗症发,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他们开始觉得睡意像一张巨大的网袭来,结果不到10分钟便一个个都哈欠连天了。就好比一个跑马拉松的人,在到达终点前拼命坚持,看上去似乎还有无尽的体力,但一到终点就瘫倒在地。他们把体力预支完毕,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
其次,在寒冷的冬天,暖气虽然会让人觉得温暖,可是同时也让他们觉得头脑昏沉,更加困乏。即使没有早上这么拼命地起床,一般人现在进到暖气房里也很容易困乏。所以,又过没多久,他们就纷纷趴着睡觉了。
最后,这帮家伙都是懒散惯了的人,想要一时半会儿打起精神一鼓作气长时间地定在书本面前看那些几乎是全新的知识,无疑是一种煎熬。所以,在睡意的压迫下,在意志的失守下,他们全都选择了投降,根本没有把复习当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记挂,除了出去吃个饭一回来又接着睡。后来到的一些人没有座位心里直骂这群害群之马站着茅坑不拉屎,简直是读书人的败类。
终于,让人煎熬不已的一天在夜幕低沉中过去。一群睡饱了的男人结果在晚上的时候亢奋不已,本该用在复习上的精力在夜晚爆发了出来。可惜的是无处发泄,只好哀声叹气来抒发内心多余的愤懑不满之情——至于在不满什么,谁也不知道,毕竟复习没有成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别人一点干系都没有。
最后,一群男生在懊悔与愤怒中回到寝室,而张贵则是满脸出色,看来和苏雯丽今天又没少闲聊,卿卿我我。果然几家欢乐几家愁,而期末考试的钟声也越来越清晰了,自远而近。等众人都躺床上后,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项少丰的心头,似乎无关期末考。
他翻来覆去,仿佛又回到了出来N大的时候,一切都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