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纯真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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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次约会

那天文沁终于开口说话了。也不那么想流浪了。

虽然这不是梦想所到达的地方,可是她在这里活的有自我。高中再怎么驻足梦想,它不是一样的让文沁沦落到近乎自残式的流浪?

文沁对人有了感情,开始和她们讲刚来的时候接他的师兄,

内蒙古的好汉。

其实文沁真的很期待可以再见他一面。

宿舍的美眉们也对接他们的兄长念念不忘。

人多勇气大。

小猪漂亮而且自信。

当文沁终于把手机卡买回来的时候,她们宿舍终于告别蛮荒时代,有了通讯工具。

通讯工具留着做什么呢?

小猪愁坏了。

于是她把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壮着胆子开始给男生打电话了。

文沁发誓她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以前就算是别人主动约她,她也会惯性的拒绝加失约……

房子,车子,小大叔,小小大叔……文沁纠结着漫天的幻想。

电话打通了,小猪突然把电话丢给文沁。她说,你的手机你打。

文沁则以更快的速度传给了老二。

老二于是阴阳怪气的装着小猪的腔调问;“是王军浩吗?我是张巧,那天你接的我啊。”

老二说不下去了,她接着把电话丢给了张巧---小猪,小猪再次把电话扔给了臭臭。

老二的声音在电话中特别有男性的味道。

以至于以后追小猪的人半夜打来电话,大家都会心有灵犀的让她去应付。

后来的老猪说,她的声音是很有迷惑性的。第一个大胆的追求者因为这男性的声音挂了电话。等到第二个终于有幸和美人说上了几句话时,美人这边“睡觉了”的断喝让他失声惊呼:“你们怎么这个时间点还有男生在寝室?……”

那个时候流传的女生宿舍中的男生,是全校男生崇拜的偶像。

言归正传。

从产道挤出来的天才帽子不是白盖的。

臭臭很快的接腔:“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嘛?张巧啊,不记得我挂了啊”!小猪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踢凳子了,文沁和老二忍住笑,捂住她的嘴,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冲过去露馅儿。

电话那端似乎更加激动“我记得我记得你,你等下我去走廊听哈。信号不太好,你的声音变来变去的,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哪个混蛋哥们在和我开玩笑……”

脚步声伴着口哨声,电话那头幸福的春暖花开。

接下来的寒暄就是俗套的:“你好吗”?“我很好,你吃了吗”?“我刚吃的,在食堂二楼,你在哪里吃的……”“我在一楼呢,怪不得没看见你了”……

文沁很汗,可她也很激动。

她想知道那个接她的大叔的信息啊。

从小跟老爸游历加演讲,她不是很畏惧突来的展示。

但是当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展示的时候,她会把这足够的时间用来充分酝酿自己的紧张情绪。

文沁松开捂着小猪嘴巴的手,慢慢的蹲在板凳上。捏着拳头,眼睛贼亮的死死盯着讲电话的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让臭臭转着眼睛直看她。

仿佛一场扣到心铉的球赛,她要射门啦!

臭臭终于问了:“老大,接你的男生叫什么来着?”

“刘静!”

文沁毫不犹豫,自觉失态后,羞赧的加了一句:“跟我高中好朋友一个名字,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说的时候屁股微翘,几欲摔下板凳。

几分钟的静音世界,电话突然传到了文沁手中,电话那头大叔的声音穿过时光隧道……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文沁一直是活蹦乱跳的。

可是当一个星期过去,重新听到那久违的声音的时候,文沁紧张的捏不住话筒。激动的泪水啊,在肚子里幽怨唱响了集结号。文沁想问,为什么当时走的那么快?可她很快的给了自己答复,大叔那时候急着去登记新生。她想问这个礼拜他过的好不好,可突然又觉得才见了一面,这样问人家有失风度……

其实文沁真的是个内向的见人说话会紧张的孩子,只是超常的锻炼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她自己。

手在随风微舞,随着纠结,大叔再次“喂”的声音打破了她大脑僵直的混乱。“喂,我是李文沁,没想到我能找到你吧?”

声音仍然出奇的镇定和调皮。

大叔在那边笑,他说有时间可以见个面的。

把电话传给舍友,文沁蹦到了床上。老二大叫她的金鱼而奔跑着去护住。

回头再看文沁,此妞儿抱着海豚大娃娃,一脸陶醉的看着屋顶。

见面,文沁没有兴奋,更没有见的打算。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惯性的拒绝别人的邀请。何况这个大叔好不厚道啊,什么时候叫有时间,她文沁现在大把的时间随时甩。

文沁一直不喜欢心跳加速的感觉,不喜欢的东西,她始终选择逃避。

老二爬到了她床头,她悄悄问文沁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大叔。

文沁笑笑,“没有”。

老二不相信。可是文沁真的没有欺骗她。

她怕和男生讲话,发自内心的怕,她也怕别人对自己过于了解,痛彻心底的怕。

所以她会拼命的用不怕去掩饰怕。

不想追究是不是所谓的强迫症,也不想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透彻骨头的自卑。

她确实会去反复的洗手,她也确实会反复的去想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门关上。她更会在每一个异性,乃至优秀的同性面前,不敢看他们一眼,听他们一句。

但是,至少,以及最终结果……他们都看不穿文沁的心思。只是觉得她有点小神秘和小神经。好奇的男生甚至认为她这样有股子神秘想去探究的小魅力。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看不透就好,文沁背着一具厚厚的壳儿,螃蟹自我保护的外壳。渴望着了解,拒绝着接近。矛盾而慌乱的搏动着小心跳,映红了青春期整张朝气的脸。

只是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文沁会怕的一个人在床上发抖,真正的抖,从脚到心,到手指,到每一颗牙齿……

后来,郑志时常会在半夜抱住她,虽然满心不解,但是也从来没有问过。

这一切的一切,她又怎么和老二讲起……

一周的课程即将结束,军训的枪声即将在第二天打响。

文沁和同学们交代好了规定,带她们领完了军服。小猪突然神秘的告诉她,“接我们的男生会来看我们”

文沁心里一紧,真的希望她没有听到这句话。

文沁是从那一刻开始发抖的,她真的怕抖的时间长了,她会因为惯性说不出话来。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文沁甩甩僵直的大脑,果断的告诉她们不下去了。

她怕见到大叔。

可是臭臭第一个拖着她往外走。

大家也跟着拖着笑着,文沁咧着的嘴承受着眼泪的味道。

真的委屈,是舍友逼着她接受心跳加速器的委屈。

灯光很暗,老二的手犹豫的抖了一下。臭臭不解风情的说:“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不下去我们也不下去了啊”。

油然的责任!

文沁坚定的踩着脚下的拖鞋朝楼下走去。

是,拖鞋,来的那天起文沁就没有换过。就像大叔那天小背心,大短裤,破拖鞋一样的装束,自成风景。

是对这个城市和学校的鄙视吗?

她不知道。

大叔和文沁是一个性质的。本来是他说要见面的,结果他也拖了两个陪伴。心虚的表现呀。文沁突然的又想笑了。莫非……他也……房子、车子、小沁沁、小小沁沁……??

你们都懂的。

伟哥,是他要给文沁介绍的海城老乡。

王军浩,不用多讲,自是那个接了小猪童鞋,然后小猪给他了电话,顺便帮文沁牵出了她大叔的那个瓜男。

文沁第一个讲话,因为她不想时间的静默加快她心跳的次数。

寒暄了高考,寒暄未来。

文沁的第一次,第一次接受男生没有缘由,单单聊天的邀请,就这样在哄闹中结束了。

突然觉得天放晴了。

这有什么呢!19年的重负,一下释然。。

傻瓜,木有钻戒,木有婚房,木有小大叔和小沁沁……什么都木有,单单的异性普通朋友。不是所有邀你出来聊天的申请都意味着结婚生子哦。

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有友谊的呢。

在那懵懂的青春年代,

当大家终于跳出性别间的神秘,审视泱泱气象的时候。

柳暗花明,新的世界挣光瓦亮的发着它的光。

究竟有多少人曾经迷失在那个懵懂,混乱,紧张不安的世界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