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隋唐作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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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破镜

张仲也知道自己的莽撞和失礼,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唐姝瑶的安危总是能然自己精神失控而举止反常。他顿了顿,真挚而陈恳的道:“对不起,小姐,我太担心姝瑶的安危了,我..”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有些艰难,因为他也找不到一个理由,为什么对唐姝瑶的安危如此珍而重之。杨绮雯却有些羞涩而近乎敬畏的看着张仲,似乎是等着张仲说出对唐姝瑶的那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张仲说不出来了,黯然神伤。他敏感的察觉到,唐姝瑶把他送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唐姝瑶教杨玄感一些功夫和身法,自然的就和杨绮雯熟络,唐姝瑶自然就看出来,杨绮雯对他是有些倾心和仰慕。所以她将他送到这里来,一则是她们要殊死一搏拿回尸身,张仲犯不着和她们一同以身犯险。二来,肯定唐姝瑶觉得,张仲应该和杨绮雯这样的名门闺秀攀上关系,以后可以青云直上。而不要和她那种朝廷的乱臣贼子沆瀣一气。

那么唐姝瑶做出这个决定,难道说她内心里,还是对自己有些珠胎暗结的情感最后因为她的坚韧又将其扼杀在襁褓之中?张仲想起来,不禁潸然。

“唐姑娘和秦姑娘把你放在我这里之后,一直好生交代要我好好照顾你。”杨绮雯面色白皙,细腻光泽的皮肤泛着粼粼的微浪,那是一层层铺陈开的红润。

“还有这是唐姑娘给你的信。”

张仲看过,顿时感觉心中那种担忧的感觉更甚了,唐姝瑶在信中无非是说让张仲自己好好保重,她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兄长的头颅和尸身要入土为安之类的话。

张仲感觉都要晕眩了,赶紧道:“她们什么时候去的?”目光灼灼看着杨绮雯。

“应该是前天晚上吧,也就是唐姑娘送你过来的当天晚上。”杨绮雯目光柔和的看着张仲。

前天晚上!

张仲感觉又是一阵晕眩,难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多?

杨绮雯见张仲一时间陷入沉思,也没有多说什么,独自坐在窗前,峨眉香腮,肌肤胜雪。眉目之间愁丝缱绻。有些悲怜的看着张仲。

张仲已经无心欣赏了,对于他来说,似乎唐姝瑶的安危已经占据了他心里所有的角落。他跑到杨绮雯面前,面色急迫的道:“也就是说我昏睡了两天?这两天,这两天有没有她们的消息?”

杨绮雯低声道:“没有”

张仲已经待不住了,这两日,该又要发生多少事情。赶紧向杨绮雯告辞,走了几步,头昏脑胀,一下子撞在门扉上,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杨绮雯站在旁边看着张仲,弱弱的道:“你这样还是要出去的么?”

张仲回头看了一眼杨绮雯,微微笑了一下道:“姝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唐逸之交代?”说罢开门,修长的身材很快消失在庭院前的各种花卉摆设之中。月色沉静,水光如银。

杨绮雯看着张仲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从眼眶中蜿蜒而出。

张仲出了杨绮雯的闺房,知道自己现在要去的就是刑狱司,唐姝瑶肯定是被抓了在那里等着被问斩,要是运气不好,来个就地正法,完了完了,张仲越想脑袋越疼。

突然他看到前面的一处垣墙外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张仲藏身在墙根处,月光如若水银流淌下来,将那人的身影拖长到地上,张仲的身子藏在了月光到不了的地方。他在黑暗中窥视着那人命行踪诡异的人。

那人蹑手蹑脚,步履轻盈的往前走着,张仲就沿着墙根跟随着,路程很短,垣墙很快就完了,但是那人沿着一条青石小径翻身而过,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张仲突然想起来这里似乎是来过的。

小径前面有一个小湖,湖水平静如同少女的容颜,清秀,婉丽。垂杨紫陌,縠纹荡漾。小小的庭院里唯有淡雅的陈设。那不是乐昌公主的居所吗?

张仲看到那人脚步沉稳,避开一些月光拂过之处。垂柳的丝绦从他头上轻绕那种绕指柔的感觉,让张仲有些沉醉。那人背景消瘦,偶尔看到侧脸能看到那种削瘦。

张仲越来越奇怪了,看来这个乐昌也不是个孤灯寡居的公主啊,先是唐姝瑶过去叙旧,现在这个夜行人,莫非是她的姘头?

张仲是无心理会他人闲事的,正想回头走掉,但是突然就听到那个小庭院里传来一声很小的开门声,接着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隐隐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不多时,小庭院的门就推开了。

月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而月光下的女子更有种摄人心魄的瑰丽。

张仲就看到一名女子面色白皙,病恹之中却有种我见犹怜之感。一头青丝垂在肩膀上,如同飞流直下的浦岩。张仲听得她吴侬软语的道:“德言,你来了?”

那声音之中如同柔肠百结的泣诉。仅一种幽怨之情,情人怨遥夜之感就弥散在整个夜空之中。

那夜行人低声而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是的,公主,我来了,我没有忘记我们曾经的约定。”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镜,或者说是半枚。青铜镜古朴的光辉倒映着乐昌公主惊觉人寰的绝世容颜。清秀,纯洁,平和。

乐昌也默默的拿出半枚铜镜,倒影出的那男子面上坚定之色。返照出月色下两人的离愁别恨却凝噎无语的悲凉。

破镜重圆!

张仲一瞬间从脑海里跳出这么一个词语。他看到那夜行人搂着乐昌,低声说了什么,月光之下的两人泪流满面,

突然,乐昌挣开那人怀抱,道:“德言,你,你还是走吧。”

那人有些迟疑,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乐昌公主,半晌说不出话来,突然悲凉的笑了,笑容凄凉而悲怆。“公主殿下,不才徐德言今日已经是草芥一般,自然是不能配上公主万金之躯了。公主要好生保重,越公杨素坐拥良田万顷,奴役上万…”

乐昌听着他说这些,泪水如同涟漪一般不断盛放如同绽开的水仙花。哽咽的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摇头,不断的看着徐德言悲苦的面颊。芊芊素手掩住了他的嘴。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无语了。月光之下,如同两尊绝美的雕塑。

张仲看了,暗自骂那徐德言不知好歹,可能那徐德言之前是个达官贵人之类的,不然也不会和公主看对眼,而现在是个无业流民,觉得公主让他独自离开是不想和他一起没有荣华富贵作一介庶民,但是张仲看公主这般凋敝而简陋的居所,自然就知道她不是个贪图享受的娇贵王室女子了。肯定就是因为她自己觉得已经成为了越国公杨素的小妾,已经没有资格和她心目中的情郎一同双宿双飞吧。

果然,乐昌公主轻声的低头说了几句什么,徐德言目光中尽是柔情的道:“国破家亡,能苟全性命于此乱世之中已经是万难之事,而你我有缘重逢,更是承蒙上苍眷顾,若因为此等凡俗之见而各自分开,眷念惦记,我想,我会遗恨此生。公主,我们走吧,一同回建康,找个地方隐居,男耕女织从此不问外事。你愿意么?苦一些,难一些,但是…”

乐昌公主掩住了他的嘴,不断的流泪,不断的轻轻点头,然后流泪的眼眸中尽是憧憬,绽开了微笑。在月光之下的微笑如同绚烂的昙花。美丽而高贵。两个人之间,如同举案齐眉一般的美好愿景就在皎洁明朗的月光下绽开蓝图。

突然一个阴测测而诡异的声音道:“想的是挺不错的,可惜你没机会了!”

张仲大惊失色,那声音离他不过几步之遥,不过好在张仲躲在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那些小树阴翳中他遮蔽的很好。

从小径一头走出来一个人,面容俊朗,双刀在手,轻缓的旋转着,森冷的刀锋在散发着寒光。竟然是易雪诚!

张仲有些惊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破坏人家小夫妻团圆也就算了,看他这架势,估计还要给人家送终。

易雪诚看了看乐昌公主,目光中有些惊讶之色道:“我早就听说,乐昌公主是陈叔宝的妹妹,长的那叫一个天香国色,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乐昌对于他的赞叹,不置一词,只是看着徐德言,目光柔和,如同一滩化不开的浓纱雾霭。

徐德言沉声道:“你想怎样?”

“如果说,我把江南才子徐德言,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偷偷跑到越国公府里和越公的小妾私通的才子抓住了,送给越国公,应该会有不少的奖赏吧?至少,江南才子的名号,就要蒙尘咯”

徐德言朗声笑道:“徐德言沽名钓誉,沽的是我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吊的是我此生不渝的公主。纵然是名声狼藉,也在所不惜了。”他紧紧的拉着乐昌的手。

易雪诚面色转为冰冷,左手上的一柄匕首轻轻的散发着寒光,照耀着他的眼睛。寒铁一般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