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缘分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得不切实在,这玩意就像买彩票,能中的永远都是那么几个人,我从小到大都没中过奖,所以我对缘分这种偶然性概率低得令人发指的事件是抱着悲观绝望的态度的。
在QQ上了守了两天的我却没有遇到宋湘言,我感到失落和惊讶。现在的大学生每天上QQ就像吃饭拉屎一样必不可少,以打开电脑,啥都可以不干,但QQ一定要上。我试图用平常看《福尔摩斯》得来的侦探经验去分析她为什么没有上QQ,却得不出任何原因,只得出了一个令我恐惧的结论:她不想理我,那天只是个客套话。得出结论,令我的心患得患失起来了,我只好把这些所谓的侦探经验认为是狗屎后,才让我的心平复下来。
守株待兔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男人嘛,就要勇敢点,要主动出击。我那时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连手机这种方便快捷的工具居然都没用,实在是愚蠢得无可救药。我认真地把自己给批评了一顿,颤抖着发了条问候语过去。很快就得到了回音,压在我心头上的紧张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我的心雀跃了起来,就用手机聊了起来。即使,只是聊了几条信息,也要我整个人兴奋起来了。
我已经在脑海了策划怎样策划一次“偶遇”,怎么约她出来,等等一系列的方案,由于想的太兴奋了,我这一晚睡觉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睛睁大到天亮,
第二天,李扬很是严肃地控告我昨晚猥琐的罪行,声音太响,经常把他在梦中惊醒。他猥琐地认为昨晚三更半夜,我趁着大家睡梦中,进行了打飞机的大业。我坚决地否认了这种不道德的污蔑,付出一顿早饭的代价以后,把这件事给摆平了
早上两节课,我睡得像头猪一样,直到下课小胖才把我叫醒。我跑到厕所用冷水抹了抹脸,才跑向图书馆,今天到我值班了。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整天无所事事,需要找点事情来排遣我心中的无聊和空虚感,我怀着学雷锋的精神成为了一名图书馆的义务管理员,平常过去帮他管理一下书籍,很悠闲地工作。在这里,我除了可以打发掉一些无聊时光以外,还可以满足我看书的***,一举两得。
我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以后,戴上值班的胸卡,把一推车的书分好类,准备把这些书放回到书架里。我抱起堆得到我人头高的书籍,来到文学分类的书架区,在走道里挤了不少同学,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说:“各位,请让一让。”我忙碌地把书籍按照编号放回到书架里。
“林秋阳。”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差点拿不稳手上的书,一看,宋湘言俏生生地站在我身后含笑看着我,披肩的散发在后面扎起了一条马尾辫。
我惊喜,想不到老天居然这么照顾我,给了我这么一个大大缘分,我决定回去买一张我从来都不买的彩票。
“这么巧啊,你过来借书啊?”我也笑了笑说。
“嗯,想借几本书。”她看着我戴在胸前的值班卡时说:“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啊。”
“是啊,反正在宿舍闲着也没事做,就来这里劳动一下筋骨。”我说。
“这挺好的,我正好有事要麻烦一下你。”宋湘言说。
“啥事,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随手把一本书放到了书架上。
“呵呵,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三毛的书了,你知道放在哪里吗?”宋湘言问。
“就在I-2书架第三行第四排。”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刚刚放上去的。”
“怪不得。”
宋湘言借了书以后,很是体贴地帮我把书一本一本地放回到书架上,让我感动。忙完了,我们两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愉快的气氛在周围荡漾着。
“擦擦汗吧。”宋湘言从包里拿出一包维达纸巾,拿出一张递给我。
我用这一块带着香气的纸巾在我的脸上抹了一通,一种幸福感从我的脸上一直传达到脚上,浑身的毛孔都舒畅起来了。
“太感谢你了。”我看了看手机,十一点半,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去吃一顿。”
“有人请客,乐意之极。”宋湘言擦着汗。脸蛋红润红润的,让我砰然心动。“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地体现。
“你很喜欢三毛的书吗?”我们并肩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她的真挚总让我感动,像《撒哈拉的故事》,《梦里花落知多少》,娓娓地讲述着她的故事。我羡慕她能走过这么多地方。”说起三毛,宋湘言脸上蒙上了一层沐浴在阳光下的光辉,“你读过三毛的书吗?”
“读过几本,你提到的我都读过,给我的感觉老是在回忆,不愿面对现实,只是在编织一个美丽的泡泡!”对于三毛我是不感冒的,在高中时代深受班上的女生影响,利用上政治课的时间读过一点。
“像她这种对生活极其真挚的人,是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的,荷西在她生命里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宋湘言感叹道。
“像海子,顾城,理想毁于现实,纷纷自杀。我不能理解这种极端的行为。”我顿了顿又说:“读初中的时候,还天真地想过成为一名伟大浪漫的诗人,但后来发现天才的诗人都英年早逝,就很自觉地放弃了这个伟大的理想,生怕自己一时想不开像海子那样来个卧轨自杀。”
“呵呵,他们敏感而又脆弱的生命,造就了他们作品的伟大。”
“有的人死了但他们还活着,说得就是他们这一类人。”突然我陷入一种迷惘,我是不是活着,但已经“死去”了。
见到我突然沉默下来,宋湘言打趣说:“大才子,又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在琢磨上帝会不会笑死。”我随口扯道。
“扯淡!像你这样思考,上帝早就哭了。”
“生活本来就是扯淡,不扯淡哪来的上帝。”
“上帝会被你扯淡而活生生气死。”
“尼采早就说了。上帝已经死了。”
一种和谐快活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慢慢地发酵,直到走到饭堂,才被饭堂里的香味冲散。这个时候还没下课,饭堂也没多少人,我们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吃啥?”我掏出了饭卡扬了扬说。饭卡就是你在学校这所银行里的银行卡,是吃喝玩乐的硬通货。上面密密麻麻地印满了你的姓名,性别,系别,专业班级,学号;还有一寸照。我看着照片上的我,一寸短的头发,被军训晒得像个非洲黑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脸刚进大学对未来的憧憬。
“随便吧。我不挑吃,只要不是肥肉就行了。”宋湘言说。
“那就来个烧鹅饭吧。”我对烧鹅是情有独钟。
“你的饭卡你做主。”宋湘言笑着说。
我很快就打来了两份香喷喷热腾腾的烧鹅饭,烧鹅的香味弄得我食欲大振。宋湘言左手拿着匙子右手拿着筷子,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又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把饭赶进匙子里,放进口,整套动作使得行云流水,斯文极了。对这一套流行的吃饭动作,我感到困惑不解,动作繁琐,浪费时间,却有如此受大众的欢迎?我就问过小胖他们,小胖他们的答案是:无他,跟风。我恍然大悟。
“你下午有课吗?”我问。
“没有,你呢?”宋湘言拿出纸巾递了一张给我,抹了抹嘴。
“没有。那下午去图书馆,去不去?”我有点激动,拿起纸巾在脸上到处乱抹。
“好啊,你叫我,不然我可能一觉就睡到下午的了。”宋湘言指了指我脸上粘着的碎纸屑笑着说。
“好,我下午叫你。”我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颤抖说,连脸上的纸屑都顾不上了。
回到宿舍以后,我难以压制心中的激动,在宿舍里手舞足蹈的。正在弹吉他的李扬很是配合地弹起了摇滚乐,小胖看着我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忘掉自我。”我沉浸在我自己的伟大的幻想里,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