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立即问道:“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张三龙沉着脸说道:“二郎,我听到了,可不太好。”
“说!”王画一把抓住张三龙的手,这一年多他身体发育渐渐成熟,加上煅练,以及那个道士教他的呼吸功法,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力气长得飞快。如果现在让他拉八石弓,估计拉不开,但拉四石弓,绝对没有问题。
他曾经与陆二狗四个当中力气最大的万大海掰手腕,结果让万大海两只手掰他一只手,万大海都没有赢。
这一下子用力抓下去,张三龙痛得脸都皱了起来。但张三龙也没有生气,都跟在王画后面那么长时间了,知道他们是姐弟情深。
他说道:“你放下来,让我慢慢说。”
“好,”王画才知道自己失了态,他松开张三龙的手。
张三龙说道:“二郎,我是花了一些钱,从郑府一个下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应很可靠。”
“说。”
“你那个姐夫一直不想娶你姐姐,是他父亲,也就是郑四郎强迫他娶的。可是你姐姐嫁过去,到现在除了洞房那一夜外,都没有同房,虽然他也没有打过你姐,平时也动辄就斥责她,说她是乡下佬,之类的话。反正你姐姐过得不太好。”
王迤还想劝解,这些世家子弟,娶一个穷山沟的村姑,一开始当然排斥了,以后岁数大一点就会好些。也不是大凤一个人,可看到王画脸上怒火都要烧出来似的,没有敢作声。
这个儿子最重视的就是母亲与这个大姐,至于自己这个老子是死是活,估计就是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泪水。
王迤不敢作声了。
王画对李红说道:“你将我母亲大人以及三凤喊来。”
一个完整的家到了这地步,大凤在外面吃苦,四凤不知死活,王画必须要重整了。
两个人走了过来。
王画低着声音说道:“有些事情我要说一下,我这次回来之前,去了一趟郑家,他们开的是角门,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你们应当知道意味着什么。就是我第一次去狄府,还是半开中门。这也别说了,人家是傲视王候的家族,只要大姐过得开心就行。然而不是,大姐在人家府上过得不开心,甚至到现在那个姐夫都没有与他同房。”
说完了他犀利地看着王迤一眼,又看了一下母亲,这件事也不能怪他父亲一人,包括母亲大凤本人在内,当时都被郑家金字招牌照花了眼睛。
他又说道:“这些年,别的没有说了,我只想说在我家没有发迹之前,如果没有母亲,没有大姐,我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子。现在大家身穿绫罗绸缎了,吃香的喝好的,却让大姐一个人在外面,整天看人家脸色行事,动辄侮骂,父亲大人,为了你的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牺牲大姐,不好意思,我第一个不同意。”
王迤涨红了脸。
“父亲大人,这一切几乎是我一人拼死拼活地创造出来的,不但技术,在洛阳都因此遭到刺杀。为的是什么,就是不想母亲再劳累,大姐才十几岁,就象一个成年人一样吃苦。因此,父亲大人,我收回这一切。”
说完扭头转向李红说道:“从今天起,瓷窑上的事务你去处理。”
然后看着母亲,王画母亲脸上也有愧意,这件事当时她也是投赞成票的。王画问道:“家中现在还有多少钱?”
“大约有九万缗,”王画母亲小心地答道。
陆二狗张三龙大吃一惊,这几座瓷窑就是几座金矿,难怪郑家也要动心思。
王画又问他父亲道:“父亲大人,如果不出现王申的事,就是你的新技术,一辈子能不能赚到这笔钱。”
王迤摇了摇头,也许一年也能赚上几千缗,可不能那样算,王家那是由郑家罩着的,因此利润更大,可自己来处理,尽管有可能烧出的瓷器更好,上下打点,还有销路,利润反而更小,一年顶多也不过有几千缗收入。这还算好的,治河一带也有一些人家看到烧瓷来钱,可钱砸下去,技术跟不上,反而亏本的都有。
但这些钱并不是能积攒下来的,每年家中还有巨大的开支。以前王家瓷窑也在赚钱,可攒下来多少钱?
王画又说道:“就凭这个钱,也能够挤入巩县巨富之一了吧?”
王迤再次点点头,拥有这么多钱的人家,在巩县也为数不多。
“也够一家上下开支的吧?”
王迤还是点头,如果不是滥赌滥嫖,有了这笔钱,就是吃死睡死,也用不完。
“那就好,这笔钱交给你处理,瓷窑太危险,咱也不想躺在什么大树下面,还要姐姐给人家做牛做马,更不想与人家争斗,你用这个钱去买地吧。这好象也是大前年你对我说的。这趟水太混,也不是父亲你这个性格所能进入的。”
王迤不敢插话了,王画母亲问道:“那么瓷窑怎么办?”
“这个我来处理,”王画说道这里,脸色阴沉下来。说完后,又对香茑说道:“你稍等一会,我写一张告示,顺便画一张像,你将它找场子多印一些散发出去,谁能找到四凤,赏金千缗。”
没有提黛儿,王画已经在心中隐隐地觉得四凤的失踪与这个黛儿有关,不然一个大人,不可能就这样悄悄失踪的,还正好连着她的女儿。为此,他心中现在深深的自责,自己还是太软弱了,就象张柬之放了诸武一马,却为自己埋下了葬坑。
虽然人海茫茫,可面对这样的重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关注,也等于多了无数双眼睛,帮自己寻找四妹。
处理完这件事,王画又写了一封信,邀请贺掌拒亲自来巩县一趟。然后伏在桌子上沉思起来,过了半天,他终于拿起笔,写道:
小子画,巩县人也。
余幼年时家贫,酷爱学,唯无人提点,学识斑杂,怅以为憾事。
今春科闱在即,天下学子,精敏风发之士,蜂拥赴京,此乃大盛会也。
凑赴壮举,画愿与天下俊杰切磋一二。又画闻荥阳郑、太原王、范阳卢、陇西李、清河崔、赵郡李、前燕崔乃天下望姓之首,贵重厚籍,才子俊士辈出,画尤愿一试。
二月初二,龙抬头时,小子至赴神都,时节气暖,大地回春,此诚举以成一文史佳话,望七姓十家不以小子寒微而拒也。
磋期一月,题为琴棋书画文章也。
小子出棋局十副,皆破者画作输,终生不碰棋也。
诗篇十首,七姓者凑集今弟子之诗作,唯与画媲美者,画作输,终生不吟诗。
琴者,小子侥幸奏《阳关》《春江花月夜》,此不作数,另有十首新曲,七姓者有曲十首与画媲美也,小子作输,终生不碰琴。
书法,小子寒微,贱否置笔墨,不敢言高,唯有创新二字,各作楷、草、隶,似强求指点书之后延向耳!一月之内,小子各作楷草隶十章,皆变,七姓者,聚集弟子,凑集十种草、楷、隶新体,为后人指点迷津,胜画也,画终生不碰书。
画者,亦为此理,画艺小子不敢言,唯创新法耳。十画十章新法,胜画也,画终于不碰画。
文章者,大道也。小子一年余,游走天下,虽否称充山河之气于胸,塞天下之壮于心,亦颇有所得,一月之内,小子作文十篇,七姓者,凑集十篇新章,唯与小子相媲美者,小子终于不作文也。
夫立天者,沧海之粟,立光阴者,匆匆过客。春闱将即,阳春烟景,神都生碧,当此好时,望七姓者,画轻微之人,莫置天下人耻笑,弗敢赴约也。
李红一把将这篇短文夺过来说道:“二郎,你得了失心疯了?”
这篇文章明是说他想向天下人请教切磋,实际上暗指七姓十家,与他们比拼琴棋书画文章,并且没有指明,连天下读书人在内,都可以参加,这是用一人之力挑战天下人的才气了!
翻看史书,就从来没有人做过这件事,连被称为天下文才十斗独占了八斗的曹植也没有做过,也不敢做。
当然,如果做了,而且成功了,也不用考科举了,到时候朝廷自动将状元头衔放在王画头上戴得了。不然,估计天下百姓都会笑主考官有眼无珠。
但能成功吗?
且不说天下的才子,就是七姓十家,有多少才华出众的人,而且王画还说了,不是一人对一人,让他们将所有人聚在一起,那怕将天下人聚在一起,与他对抗。这有可能会赢吗?
当真是王画是文曲星转世不成?估计文曲星转世也不行,多半忘记了一点点,还会输。
再说。这个赌注也不公平,王画输了,终生不碰琴棋书画文章,然而却没有要对手做什么。
王迤也认识字,他一把将王画拉住,说道:“小二,为父错了,你想办法将大凤救出来,我也安心地做地主,以后不管瓷窑的事,但你这件事不能去做。”
王画却摇了摇头,说道:“错,这次才只是一个开始。”
说到这里,他凝视着东方,从那扇小小的角门开始,他与七姓十家再也没有了通融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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