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明上次机缘巧合,从两名刺客刀下救了柳冬,和他一番攀谈之下,发现这个原本只是冯家村中一个小小少年的柳冬,现下已是深州市令,暗叹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表。
现下他又及听说刘刺史已经把户曹资料室的钥匙交给柳冬保管了,心下更是诧异。王铁明在户曹任事二十多年,自然深知资料室的重要性。户曹参军上官大人在户曹管的事情虽然看似很庞杂,其实最重要的两项就是,深州官府的收支账簿,以及深州全州百姓的户籍资料。而这两项资料,都锁在了户曹资料室里头。现在刘刺史把户曹资料室的钥匙从司户参军那要了过去,那实际上就是分润了司户参军大部分权力,把他从这个职位上架空了。至于接过钥匙的柳冬,自然也成了现下户曹十名职员里头,最有实权的一个了。
柳冬和王铁明一番交谈之下,得知他也是户曹里的一名吏员,心下甚喜。他正在为资料室纷繁复杂的文件头疼呢,这下终于可以抓个壮丁了。根据以前跟王铁明接触时掌握到的情况来看,王铁明此人精明干练,是个能够担当实事的好吏员。再加上此人口风甚稳,很多不便跟外人说的事情,昔日柳冬也从来没从他口里打听出来过,因此对他甚是放心。不过,就是不知道此人的能力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呢。当然,更为担心的是,此人愿不愿意到自己这个年未满弱冠的少年手下屈就呢?
思虑至此,柳冬朝王铁明客气地一拱手,试探着问道:“王叔,在下甫接此任,于公文之道甚是生疏。对这些案牍往来,公文交付,颇有力不从心之感。不知道能否请您帮衬一二?”
其实,自打见到柳冬,王铁明也一直在心里琢磨。自己跟司户参军的关系积冰已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化解,尤其这次协助刺史大人治蝗,算是把自己的上司得罪透了。因此,如果自己就这么按部就班地在这个位子上待下去,估计这辈子能混个安稳而退就算不错的了。至于晋升,那是想也别想。可是,如今遇上柳冬,这却也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此人年纪轻轻,就能接此职务,虽然品级不高,但责任颇为重大,显见是刺史大人的心腹之士。此人能写会算,实务精通,将来前程肯定不可限量。自己如果跟了他,将来水涨船高,未尝没有通达的可能。
再者,王铁明见柳冬现下虽然官位比他高了,却并不忘本,一口一声王叔叫他那叫一个亲密。在这样的上司手下治事,想必会比成天对着司户参军那张门板似的脸舒服多了。考虑到此处,王铁明已经是颇为心动。他拱手朝柳冬说道:“柳大人客气了,不敢当大人王叔的称呼。柳大人年少有为,在下颇为钦佩。能在大人手下任事,在下深感荣幸,敢不从命?”
柳冬见王铁明答应了,心里非常高兴。这下终于有了一个能够推心置腹的下属了。他这些天与市令署那帮下属虚与委蛇,恩威并施,早就已经心力憔悴,现下能揽到这么一个忠厚的手下,压抑的心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很多上司情愿不要能力出众的下属,也要寻几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了。只怕不一定全是出于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的考虑,像柳冬这样就图个省心的说不定也有吧。
柳冬见王铁明客气,其实心下也不大想称他为王叔,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铁明是拿位王爷呢。当下柳冬说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以后就称呼你为王大哥吧。王大哥你也不要叫我柳大人了。我们是布衣之交,你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咱们之间不讲这套虚礼。刺史大人和赵师爷都叫我冬儿,王大哥也可以这样叫我,可好。”
王铁明见柳冬不以上位者自居,心里也自满意,不过要让他跟着刘刺史一起,称呼柳冬为冬儿,那他还是觉得不妥的。当下,两人商定以后就按柳冬的表字叫,称呼他为怀秋。
柳冬心想,这古代人真是麻烦,一个称呼也弄这么复杂。像现代人一样,就按年龄叫老王,小柳不就完了吗。不过貌似在现代,王铁明这种身份的人也不敢就这么叫柳冬为小柳,多半还是得按官职来。那柳冬该叫王铁明什么,老王还是王老。
柳冬心头一阵迷糊,又想,自己这个表字,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叫,就连给自己取表字的刘刺史,见面也是一口一个冬儿,看来他下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作了小孩子啊。
当下,柳冬就账簿和户籍册中一些疑难之处问了王铁明,发现他竟然是不假思索,对答如流。虽然柳冬也不确定他答得对不对,不过顺着王铁明提供的答案想下去,逻辑上还是蛮有道理的。柳冬知道自己捡到宝了,心里已经作了决定,以后这些东西的日常维护整理与更新工作,就请王铁明代他操劳吧。
柳冬又与王铁明攀谈了一会儿,这才迟疑地问道:“王大哥,我主要还是在市令署那边任事的,这边的账簿往来之类的工作毕竟只是兼任。市令署事房又与这边相距甚远,你看,能不能。。。。。。”柳冬没有说下去,只是把眼瞧着王铁明,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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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三更。
明天早起看三星杯,希望空姐能够取胜,这样无烟就可以多更一章了。本书慢热型的,苦了书友了,呵呵,无烟只能尽量多发几章。不过等深州诸事完结后,柳冬的摸索学习阶段也就结束了,本书的节奏会加快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