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建都陈县,打出了张楚国的大旗,天下震动,从者如云。
秦始皇一死,黥布就逃出阿房宫,带领和他一同逃出牢笼的难友夜行晓伏,多次摆脱了官家的追捕,来到江西九江附近。平地一声惊雷,传来了陈胜称王的消息,黥布精神大振,立即举兵响应,他攻占了附近的县城,旬月间便发展成数万人的义军。
在梁地,江洋大盗彭越,江湖大豪蒲将军也竖起反秦大旗,各率领万余人攻城略地,侵州占府。
中原板荡,灭秦的战事如火如荼。
会稽属古吴国,因在长江东面,秦朝称江东。这里山温水暖物阜民丰,由于偏处一隅,反秦的战火还没有漫延到这里,百姓们过着平静的生活。
会稽郡守殷通是一老官僚,眼看秦国就要垮了,他不愿为它陪葬,还要趁天下大乱分一杯羹,创一番大业。心里想:“我手握会稽郡的军政大权,有钱有军队,现在乘势起事,进可以逐鹿中原,退可安守江东,成为一方诸侯,何乐而不为?”
项梁来到江东后,经过诸般经营,已成为当地的名人。殷通知项梁在楚地有巨大的影响力,便欲拉拢和利用他。殷通把项梁请到郡府,恭维了他一番然后说:“关东诸侯遍地,老百姓都造反了,这是天要灭秦。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我打算起兵反秦,让您和桓楚统领军队。”桓楚是楚国名将,此时藏匿于草泽之中。
项梁一代豪杰,早看穿了殷通的如意算盘。心里想:“狗官,你为虎作伥,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楚人,还想要我们为你卖命!甭想!”脑中灵光一闪,已有对策,就说:“桓楚逃亡在外,只有我侄子项羽知他去处,我叫他来,你向他问个清楚,我们再做商议。”
殷通不虞有诈,就请项梁找项羽来寻问。项梁这时已做好了起义的准备,只是等待时机。他急忙离开郡府,找到项羽、季布、钟离昧,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就带着项羽来到郡府。
郡府守卫森严,从大门二门到中堂外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护卫,一共有几百人。项羽毫无惧色,跟随项梁昂首阔步走进中堂。
殷通请两人坐下,刚要发问,项梁见护卫都站在门外,便向项羽示意,大喝道:“动手!”
殷通大惊,还没有回过神,项羽飞身而起,在空中拔出宝剑,剑光一闪,把殷通的人头劈了下来。站在门外的卫士见郡守被杀,狂叫声中挥刀冲进来,项羽一声虎啸,声逾惊雷。他闪进卫士之间,一招“秋风扫落叶”拦腰一扫,三名卫士被劈成六段。其余的卫士见项羽凶悍,急忙退出门外。项羽冲了出来,在卫士中间直劈横扫,招招快若闪电,当者披靡。
项羽天生神力,他的剑比一般的刀剑重一倍,即使是武林高手,亦难挡他狠狠一击,何况眼前这些卫士!
守在外间的护卫这时闻迅也杀了进来,在台阶下黑压压地围成一大片,项羽提剑指着他们说:“你们这群走狗,有种的上来受死!”
米饭班主让人杀了,众卫士义愤填膺!许多骁勇不畏死的呼喊着挥刀冲上台阶,向项羽扑去。
项羽虎目圆睁,暴喝一声“来得好!”,挥剑迎上去。只见他倏进倏退,剑挟雷霆,闪电般在众卫士身上掠过,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百多名护卫倒在台阶上下,项羽也身中数剑,浑身鲜血。
数息之间项羽就杀死杀伤了百多人,这是人?是神?还是魔鬼?太可怕了!卫士们畏惧了,胆小的已准备逃走。
“住手!”项梁右手握剑,左手提着殷通的人头和官印走出来,他高声说:“殷通的人头和郡守大印都在我手里,你们还为谁卖命?秦国无道,就要垮了,你们还为它陪葬!值吗?兄弟们,放下武器,我项梁决不亏待你们!”
护卫们已经心寒,听项梁这么一说,不禁犹豫,郡府外响起了一片喊杀声,季布钟离昧率领几百人挥舞刀剑杀了进来,护卫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
项梁和项羽奋然一击,夺取了会稽郡的政权。项梁收编了郡兵,令项羽季布和钟离昧率领,接收了江东各县的八千精兵,组成了一支纪律严明、武器优良的楚军。项梁自任会稽太守,项羽为副将,加紧操练兵马。
项梁励兵秣马,正要渡江西进,陈胜的一名使者突然来到军中,他叫召平,是广陵人。
召平是陈胜的谋士,是当时出名的纵横家。战国时期七国混战,智能之士游走于各国之间,他们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凭三寸不烂之舌得到君王的器重,使政局翻复。
战国最出名的纵横家是苏秦和张仪,苏秦以合纵之说,佩六国相印,逼使张牙舞爪秦国龟缩一隅;张仪佐秦,不但使合纵瓦解,还说服楚怀王,不费一兵一座获得楚国六百里土地。
不久前召平受陈胜派遣,回广陵游说广陵太守,召平口舌如簧,把陈胜吹嘘一番。召平说得天花乱坠,广陵太守就是不为所动,心里想:“现在大局未定,老天爷开大开小还不知道,保持中立,才是上策。”
召平一无所获,回去复命太没面子,一拍脑袋想起江东的项梁,心生一计,便渡江来到会稽。
召平伪造了一份陈胜的诏书,呈给项梁,项梁打开一看,是一份由陈胜签发的任命,拜他为张楚国的上柱国,请他出兵共襄义举,推翻暴秦。
陈胜率先反秦,誉满天下,深得项梁的敬佩。他和项羽季布等人商量,决定接受陈胜的委任,渡江西进,以完成父亲的遗愿。
项梁率军渡过长江,向中原杀去,“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项燕的诅咒在每一名楚人心中激荡,项羽横戈跃马仰天大吼:“胡亥,索命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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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在大泽乡揭竿而起之时,刘邦正在芒砀山做山大王,黑白通吃的刘邦为何沦落至此,起因是他的一念之仁。
公元前210年,刘邦受沛县官府派遣,押送100名徒役到咸阳,对刘邦来说这已不是第一次,想到以前送去的徒役至今仍有去无回,刘邦便生了隐测之心,对徒役看管并不严。徒役发现有机会,就不断地开溜,安徽省还没出,就跑了一小半。
照此开溜的速度,还未到咸阳徒役就跑光了。“既然做好人”刘邦心想:“我就干脆做彻底。”他把徒役们集中在一起说:“朝廷无道,老百姓动辄得咎,你们去郦山筑墓,九死一生。我这个不入流的小官,与你们没什么区别,其实也是老百姓,我放了你们,你们逃命去吧!我也有家难回,只好浪迹江湖了。”
众徒役叩谢了刘邦的大恩大德各自散去,有十多名壮士却不肯走,誓死跟随刘邦亡命天涯。刘邦就带着他们和原来跟他的兄弟共三十多人向芒砀山去,这天下午来到芒砀山下,他叫众人去采购粮食和生活用品,自己领着纪信等三名心腹去探路。
芒砀山位于豫鲁苏三省的交界处,山高皇帝远,是一个三不管之地,刘邦不久前受无妄之灾时,就打算藏匿在这里。刘邦大半生在江湖上浪荡,结识了许多奇人异士,对时局和天时有深切的了解,他隐约感到,秦国的****维持不了多久,暴风雨快要来了。
这时刘邦已四十七岁,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表面看刘邦放荡不羁豁达大度,其实他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他深知干大事只靠义气和利益是不够的,还要令跟随他的人知道他有本领,有鬼神和神灵庇护,才能逢凶化吉、兴旺发达。刘邦边走边想,如何才能达此目的呢?
芒砀山下树木茂密,芒草比人还高,刘邦等人沿着小路搜索前进,一条大蟒蛇突然从林中窜出来,它或许受到惊吓,兀地在小路中盘起来,昂首盯着刘邦四人。
刘邦大惊,蓦地福至心灵,想起了个典故,他拔出剑说:“我们砍了它!”四人一起出手,瞬间把大蟒蛇砍成数段。
刘邦随后把三人叫到一起,向他们低声吩咐了一番,三人连连点头。刘邦叫纪信到附近的村庄找一个老妇,多给她一些钱,请她帮忙演一场戏。要另二人守在死蟒蛇旁,刘邦独自一人回到驻地。
黄昏时采购粮食和杂物的人陆续回来,众人喝了几杯酒饱餐一顿,在朦胧夜色中向山上走去,走了不远,纪信等三人回来说:“大哥,前面有一条大蛇拦住去路,我们改路走吧?”
刘邦大怒“呸!我们连官府都不怕,还怕一条蛇?我去斩了它!”提剑大踏步领着三人向前奔去,众人还没有回过神,听见前面刘邦几声大喝,忽又寂静无声。众人随后走向前,见路中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被斩成数段,一名老妇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刘邦四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众皆愕然,一个人前去问老妇人:“大娘,你为何在这里,哭什么?”
老妇人呜咽说:“赤帝杀了我的儿子!”
“谁是赤帝,您儿子是谁?”
“我儿子是白帝,他化成蛇在路边休息,让赤帝杀了!呜呜!”
众人半信半疑,呆呆望住她,老妇人站起来转进草丛里,倏地不见了。
众人追上刘邦,把刚才见到的事向他说了一遍,刘邦哈哈大笑,不置一词,领着众人向山里走去。他们在山里走了两天,来到一个叫小谷的小村庄住下来。这小村庄四周被群山怀抱,只有一条小路通到山外,非常隐蔽。
安顿下来以后,刘邦就叫纪信暗暗告知了吕雉,吕雉就带了粮食和钱上山接济他们。众人问她怎能找到这里,吕雉笑而不答,追问急了她才说一进山,就看到这里的上空飘着瑞云,就找到这里了。
刘邦是天神下凡,有上苍保佑,这些话开始在山上流传,以后就传到沛县,许多走投无路的人就寻到芒砀山,不久山上就聚集了几百号人。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消息传到山上,刘邦认为时候到了,正要杀下山去,连襟樊哙却找上山来。
原来沛县周围出现几支义军,县令慌了,心想若叛军攻破城,自己小命难保,情急之下就问计主吏萧何和狱掾曹参。
萧何曹参已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为官多时,在老百姓中积下不少的怨恨,若一支没交情的叛军攻下沛县,老百姓能放过他们?他俩与刘邦有旧,他若回来守城,就能逢凶化吉。
萧何就对县令说:“刘邦在芒砀山聚集了几百人,我们把他们召来守城,可高枕无忧。”
县令觉得有理,就派樊哙到芒砀山请刘邦。刘邦大喜,终于熬出头了,立即与众人收拾停当,浩浩荡荡向沛县开去。来到离沛县二十多里的地方,迎头与萧何曹参相遇,刘邦连忙迎上去,见萧何脸青唇白,曹参满脸怒色。
刘邦讶然问:“两位大人,发生什么事?”
萧何摇头说:“大事不好,县令反悔!”
樊哙怒道:“这狗官,说话如同放屁,我们去杀了他!”
刘邦瞪了他一眼说:“闭上你的臭嘴!”转头问曹参“县令为何反悔?”
“樊哙走了不久”曹参说:“郭师爷就找到县令,说你是一个无赖,大话慌话连天。他说你人多枪多,进城后迟早会夺权,是引狼入室。县令觉得上了我们的当,就派人抓我们,幸好夏侯婴早一步告知萧何,我们才逃了出来。”
萧何接着说:“现在县令有了防备,攻城没胜算,我们是不是先回山上,再做打算。”
“开弓没有回头箭!”刘邦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天下动荡,正是干大事的时候,我不能再做缩头乌龟!”刘邦继续分析说:“我们是本地人,有许多有利条件,只要我们计划妥当,做成声势,今晚就能把县城攻下来。”
“萧大人,你文笔便捷,帮我写一封信给夏侯婴,要他带人四更在南门接应我们,今晚我们来个声东击西,一举占领沛县。”刘邦豁出去了,成败就此一举。
沛县的北门离芒砀山最近,沛县县令得到报告,刘邦的几百号人马正向他们攻来,他立即命令关闭城门,士兵登城守卫。心里寻思:“刘邦几百名乌合之众,敢来抢我的城池,他活腻了!我觑到机会,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县令登上城墙,从午时一直等到酉时,仍不见刘邦的人马,站在他身边的县尉讨好说:“大人,刘邦知道大人您严阵以待,害怕了,可能已滚回山去!”
县令不屑地说:“刘季这无赖,偷呃拐骗还行。他这点人马,攻我城池不就如同蚍蜉撼树!”县令下了城墙回到县衙,吃了饭就早早歇息。
刚过二更县令就被衙役叫醒,衙役告诉他,北门外出现了几千个火把,声势浩大。
县令听后大惊,心中嘀咕:“刘邦这无赖转眼间就纠集了这么多人?大事不好!”他带着一群衙役登上北门,向城外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火把连天,火把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
萧何曹参等人簇拥刘邦站在城门下,刘邦看到县令就高声斥道:“狗官!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狗屁不如!你身为秦官,残害楚人,血债累累!识趣的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前债一笔勾销。不然我打进城里,把你们统统杀光!”
“反贼!有本事你就打进来。”县令只有硬撑,为部下打气“你们这群流氓地痞,连饭也吃不饱,还想打进城!”县令高声喊:“乡亲们,刘邦是个出名无赖,只会吃喝赌嫖,你们跟着他是死路一条!乡亲们,散了吧!”
刘邦大怒,大声下令:“兄弟们!擂鼓攻城!”
城下鼓声大作,一群人推着撞车,手握巨斧向城门冲来。县令喊道:“兄弟们,滚石擂木伺候,砸死他们!”
雨点般的木石砸在城门口,攻城的人潮水般而来又潮水般而退,城下躺着几条尸体,战鼓仍咚咚地响个不停。
县令仰天大笑:“哈哈!毛贼,一群小毛贼!哈哈哈!”
“大人!”一名脸色苍白的衙役这时奔到他身边说:“不好了,樊哙带着一群反贼从南门打进城了!”
“什么?”县令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夏侯婴等人杀散南门的官兵,打开大门,反贼从南门杀进城了!”
犹如一声霹雳,县令吓得他双脚一软,连忙伸手抓住女墙。南门的杀声一阵响过一阵,反贼离这里已越来越近,衙役见县令无辙了,拔脚就跑。
刘邦占领了沛县,被沛县父老们推举为沛公,声威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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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回到田家庄不久,天下形势大变。章邯在戏水大败周文,周文败走函谷关,最后战死在渑池;陈胜吴广被部将杀害,在章邯的追杀下,张楚国烟消云散。
陈胜失败了,项梁的楚家军却如日中天,项梁采用谋士范增之计,立楚怀王之孙熊心为楚王,从者如云。黥布、蒲将军也率兵投到他麾下,兵威大震。
这些消息传到田家庄,韩信不禁再次心动。他发现项家军与各路义军不同,它是以秦朝军队为基础发展而来,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看项梁的作为,乘势而起,审时度势,一副明主风范。项家军这时已是反秦的主力,项梁已成了争天下的主要人物。韩信心里想:“加入项家军,有季大侠和钟大哥照应,定能接近项梁,说不定能一展胸中所学,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
在师傅和潇湘的大力支持下,韩信满怀雄心壮志,再次拜别了师傅,与潇湘依依分手,背负青铜剑再次踏上征途,跃马向定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