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一直蔓延,火寻风暗自兴庆这小娃子竟然不供自己出去。赤洪怒目盯着申屠雪莹,用那干瘦得跟柴枝一样的手指弹了申屠雪莹额头一下,说:“在哪里?说实话。”
申屠雪莹眼耳口鼻中突然间洋溢出青蓝的火焰,只见申屠雪莹想大口喘气,但是只能增大双眸,张开嘴巴仰天瞎望。谁都能感受到那炽热得让人寒心的痛楚,只有赤洪笑眯眯地说:“同伴在哪里?看到了吗?”申屠雪莹的清泪从眼角直流而出,但很快就被那青蓝的地狱之火变得凝固起来,然后才如烟雾一样蒸发。
申屠雪莹疯狂地点头,让那些从七孔长出来的火焰显得更加妖媚。就只有赤洪仿佛很享受这一刹那,他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在欣赏刚刚完成的作品一样双眼放光。火寻风看得心胆具寒,刚才在孽镜幻境里面以为自己能纵血里面的铁质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丹咒术。谁知赤洪的丹咒术,竟然在弹指间烧燃一个人,而且只让她痛苦而不死。
火寻风不得不重新度量杀死赤洪的成功几率,他想:“即使加上小月,也未必是这王八蛋的对手。”
“啪”赤洪弹了一下手指,整个暗巷回荡着的只有申屠雪莹那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他一手抓起申屠雪莹的头发,把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脸问:“看到了吗?”申屠雪莹被抓住头发,只能略微点动一下头。赤洪用他那条跟牙签没两样的舌头舔了下申屠雪莹,那青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贴住申屠雪莹,才说:“那你的同伴是不是他?”火寻风以为会指着自己,谁知竟是着那个姓石的大汉问。
申屠雪莹呆了一呆,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好,他怕一不小心答案让赤洪不满意又被那地狱吹出来的火折磨。赤洪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从申屠雪莹的背后绕过去抱着他的小腰一直往上面打圈圈抚摸上去。申屠雪莹只觉得他那柴枝手就像一把刺刀一样,干燥而且生锈得离谱的柴刀。她哪还不知道赤洪想的是什么,连忙点头应是。
“那进去是不是要潜入后仓偷我们的‘永生之石’让他给裁月云楼和火寻傲然?”边问边用那鼠目般的眼挑引这机械小队的每一个人,而他手中的申屠雪莹也只能茫然地点着头。
赤洪眉开眼笑像是中了大奖似的说:“好,太好了,石铁侯你这个裁月云楼的奸细。还有什么话可说?”
火寻风见赤洪寻寻向导下,把矛头逐渐指向对方,心想:“你不去当酷吏真是浪费人才了。小妮子啊小妮子,你怎么这么笨,你一口咬定是赤洪强你陷害那个马队长和笨石头的,而且骷人也是这赤洪引来的,难道这群人不过去帮你杀个血流成河吗?”但他却没想到申屠雪莹现在命随人手,稍一不慎很可能就会横尸当场。
石铁侯暴躁地大喝道:“你这狗杂种,老子今天帮你做忌。”他猛冲过去。但突然一粒飞星玄闪而至落在石铁侯面前,绕起了斑斓七彩的尘埃。唰,一个打扮光鲜的青年手指间玩弄着一张塔罗牌。急冲的石铁侯唯有猛力站稳,免得撞坏了这旁人。但是冲力确实太大,不小心一踢石块连他自己也几乎一个踉跄就扑到,那也不见那青年移动,但是石铁侯却被他轻轻扶住,免得扑个狗吃屎。
青年说:“石叔依然是那么性急,今天我来说句公道话好不好。”
也不等旁人允许,青年就说:“我宋彩臣,刚才不小心吃面没带钱,被老板追着打我九条街的事,我是不会见人就说的。但刚才一不小心又让我看到有一只小偷文雀不安分,偷了一对小情人的钱包就跑进来这里了,那时候本人正有大事要做,咳就是面店老板跟我捉迷藏的事,大家别乱传出去让我丢脸。那当然就没空来看看仓库口这边了,大家也不要怪我罗嗦,这小姑娘嘛,大概就是误入桃花源。之后的事大家大概比我清楚。”
赤洪冷冰冰地说:“哟,那幻镜被打成这样难道不叫入侵?别告诉我是巧合,这是有预谋的。”
崩塌的幻镜那边有人说:“对,而且入侵的两人很熟悉幻境系统。”
宋彩臣慢条斯理地盯着那人,略带不满地问:“谁?”
那人说:“本人廖都,是机动小队的轮值监察员,就是本人探知有入侵者的,本人因为带了能量滤镜,虽然看不清入侵者的相貌,但从身形和对幻镜的熟悉程度来看,就是石铁侯。而且本人差点还因公殉职。”
火寻风听此人自称“尿毒”只觉好笑,仔细一看这廖都身体高矮、说话声音、受伤位置几乎肯定当时突然用一把巨矛插入自己心脏的就是此人,火寻风狠得牙痒痒的,巴不得跑过去打他一顿。想着如何对付廖都,他们的对话也听不太清了,此时只见廖都从口袋拿出一根闪存递给宋彩臣说是当时的录像证据。
火寻风心头一惊,害怕真的是录像证据,到时候逐个逐个盘查,自己非用暴力突破逃跑不可,他深知这种情况没苗占月协助,自己逃跑只是痴人说梦。而且即使侥幸逃脱,面目被认出,以后要查赤洪就更加难了。正在焦急,宋彩臣懒理不理地接过闪存条放入口袋就说:“以后会逐一查明。”还怪责廖都事不分轻重缓急不自量力。
火寻风听这宋彩臣的语气分明就是偏袒机械小队,心底里不禁喝彩了一下。果然赤洪恼怒地说:“这不是分明偏帮吗?”宋彩臣摆出一个毫无办法的样子,意思摆明就是要偏帮机械小队,机械小队的人都隐隐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显是对宋彩臣的举措甚为赞同。
廖都此时又拿出一个三维投射影板播放器说:“这是当时小巷的录像,同时也能看到石铁侯在幻境里面的活动的,有录像为证,大家一目了然。”
宋彩臣只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廖都,并不去接那播放器。石铁侯和马队长等人露出颇为不屑的表情,因为他们清楚知道此等所谓录像定必是捏造而来,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而火寻风却害怕起来,心焦如焚时廖都已去打开播放钮。
这影像确实只是捏造的,但不知情的火寻风又怎会坐以待毙,他用力跳了几跳扭动腰部松动根骨,扬起了些许沙尘。正在跳动时取出强力磁石往播放器底部一弹,磁铁极小,趁着地上灰尘的掩息轻轻一声贴在播放器底部,也亏他确实是个作弊的天才,廖都竟然能计算把握廖都按下启动键的一刻让强烈磁铁碰贴上去,让旁人毫不知晓。但可怜火寻风跳动的那几下,胸口的伤痛差点焦得他尿崩屎溅。
果然廖都奇怪地按着播放键却没播出些什么来。宋彩臣用怪责的眼神望着廖都,廖都也不禁慌忙起来。火寻风跑前几步到廖都身旁装作好心地说:“我以前买过这型号的播放器,也经常这样失灵。让我看看可以吗?或者我知道怎么搞好。”
不让廖都犹豫火寻风就轻轻地按了几下开关,只见电源时开时闭,火寻风装作熟手技工地给廖都解释什么晶体管线松了,什么电池冲能问题等,说的学问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等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左调右调。突然电池扣一松,一块电池跌在火寻风的腿砸得他“哎呀,疼死我了”大叫了一声,蹲下抚腿。
一个大男人竟被电池砸出点点泪盈,他面目表情丰富,动作也滑稽,众人无一不觉得好笑。谁料他这只是老千混混常用的“借桥”,等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时,他已经用快泽灵巧的手把播放器的存储条换了。这种手法自有骗徒开始已经千古地流传下来,到火寻风这种贼头子手中自然也是鱼鱼得水、毫无破绽。
他把电池递上去给廖都说:“疼死我了,电池装回去就可以用了。”他自是暗笑着想:“你就自己装吧,看里面的是什么鬼东西咯。”等廖都一打开电源,不但廖都大吃一惊,连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甚为惊叹,原来火寻风竟然换了一个储存着猥影片的内存条去里面。众人自是看的眉开眼笑,廖都确实吓得只懂说:“怎么会这样。”
宋彩臣不着一词,冷冰冰地把播放器的关掉。带着一种结案陈词般的口气说:“赤洪捉贼有功,机械小队奋力作战在前线也不容质疑,至于“尿毒”就继续办好你自己的差事吧。而那个赤大师抓来的小姑娘,全权交由赤大师处理。这样一来应该没人有异议了吧?”
申屠雪莹一听挣扎了几下,却被赤洪用那干柴般的手扭住她腰,狰狞地望着她邪笑。谁不知道赤洪想的那些恶念,都不禁觉得唏嘘感叹。刚才虽说他无能,但都是大家捏造出来诋毁他的。
申屠雪莹两行热泪涌流而出,他深深地望着把面涂得一塌糊涂的火寻风,那眼神就好像在苛求火寻风救命似的。火寻风也觉得她落入赤洪手中未免太可惜,但心想:“望着我干嘛,望着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齐天大圣,怎么救你。”
但申屠雪莹不断望着火寻风哭泣,其他人也留意到了,火寻风暗叫糟糕,不但害怕其他人对他起疑心,他最怕的是申屠雪莹一怒之下找他做陪死鬼。他心里不断盘算着利害,心想:“小妞不供我出来是她有义气,但义气这东西我可没多少,就怕她临死前还把我招出去,跟我同归于尽。”一想到会被揭穿,立即下定决心去帮申屠雪莹。于是他说:“彩臣大哥,千万别。不能交给他处理。”
众人都望着火寻风,不等其他人询问他已装作很害羞地说:“因为,她是我老婆。”当场惊讶之声连绵,最惊讶的当然是受制于人的申屠雪莹。
突然,火寻风跳出来大喝道:“我风大爷今天阔出去了,老婆,我的小雪莹你别怕,我来救你了。”申屠雪莹见火寻风终于肯出来救自己当然连连点头,火寻风自然说什么就什么了,她眼神那种感慨和安慰更是让众人不再怀疑他们关系。
火寻风说:“彩臣大哥,如果不是看到你识英雄重英雄的行径,我是绝对不会有勇气站出来的。但是你一力保存我们机动小队、马队长和石大哥的名誉,实在让我感动。我现在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从一开始赤洪才是招风起浪者。他本来想收买了我”
众人见他说的好好的,突然变得越来越细声,还死翘翘地盯着赤洪。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不断疯狂地喘气,样子就像刚才申屠雪莹被赤洪虐待一样。他装模作样的非常像,假若他自己看到自己的模样,势必也吓一大跳。
马队长和石铁侯立即扣起枪板站在火寻风前面,石铁侯说:“新丁你不用怕,有话就说。谁敢动你一条毫毛,整个机动队帮你把他拆骨撕皮。”机动队其余十多人都扣起枪板严阵以待。
宋彩臣转过头去望着赤洪命令他乖乖站在那里。
赤洪一直怨毒地唠叨说:“我一动也没动,难道他精神病发作,死了也关我事?”
刚才赤洪在申屠雪莹身上巧施丹咒术令其痛苦不堪,现在火寻风也无缘无故被整,谁都猜想是赤洪暗中做了手脚。又有谁能猜到其实只是火寻风装神弄鬼,赤洪也只得哑巴吃黄连。火寻风却暗笑,他想:“赤柴干,你以为只有你会陷害人吗?老子影帝附身,要陷害谁就陷害谁,这只死猫你是吃定的了,遇到老子这天才,也算你倒霉了。”
他过了许久才顺一口气,说:“差点五脏六腑都烧熟了,真可怕。”他这样一说机动队的人更是肯定赤洪刚才想阴谋杀人灭口,都纷纷大骂赤洪卑鄙。
火寻风绘影绘声地编造故事道:“一开始的时候,赤大师就要我在今天这个时候混进幻镜,本来我死也不肯。他居然塞了一颗药进我们家‘小不点’口里面,说倘若不照着他说的去做,小不点就要死。大家都知道,‘小不点’是我跟雪莹的女儿,她今年才三岁”说着说着火寻风喉咙埂热起来,眼眸泛红,热泪盈眶。
马队长过去拍了他肩膀两下表示安慰,火寻风呻泣了两下,知道说这些事一定要快,不能让对方详细思考,抓到把柄,也不能让赤洪有辩驳机会。
他毫不迟疑,继续编故事:“但是雪莹她说,大丈夫什么都可以做,就不能窝里斗,自己人打自己人。所以我们决定放假的时候就去跟赤洪理论,可惜我们吃饭时候换过便装去找赤洪的途中,居然被一个小偷把我们的身家都给抢了”
“五官无故,怎么带着自己身家到处走?”果然宋彩臣就问了。火寻风连忙补漏,细说什么赤洪喜欢钱,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诸如此类贪财的话辩护。因为他深信少年人好色,中老年人爱钱财权势,这恒古不变的真理。
众人都望着赤洪,赤洪的脸现在真的变得赤一样红了,他张牙五爪地说:“小鬼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但众人又怎么会相信呢,而且众所周知他又喜欢玩阴谋又贪财,可谓是五毒俱全。火寻风这次诬陷的帽子真是盖的刚刚好。
宋彩臣喝止赤洪:“闭嘴,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