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寻风见越是把事情源头指向赤洪,大家面色就越好。于是他加油添醋地说:“我们给那强盗抢了我们所有积储,我们只有拼命地追。雪莹那时候还说,可能是赤大师已经收了,要不然为什么那贼像认识路一样跑进去货仓。雪莹你当时是不是这样说的?”
申屠雪莹也机敏得很,看出大家意思,越是说得赤洪狡诈阴险,对夙夜社企图不轨大家就越高兴,听到火寻风问她,她当然点头应是,还说:“那时候我们追到幻镜前面的时候,只见那可能是赤洪大师的部下就跳进幻镜突然不见了。我们也只好期盼赤洪大师收了钱以后,放过我们几口子。”
火寻风暗赞申屠雪莹聪敏机灵,完全配合得恰到好处,但又怕申屠雪莹一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把自己卖了出去,连忙插口补充:“谁知,不知道怎么搞的,雪莹抱着我哭的时候被人推进了幻镜里面。我们在里面害怕的不得了,只希望回头出去,谁知到幻镜的系统一早就有人运行着,出口早就不见了。本来我们想,定然会有人询问我们来历,我们本来就是夙夜社的人,也不怕说是误入幻镜。”
火寻风指着廖都说:“但是他一句话也不问,一把尖刀就刺破了我的胸口。”说完,打开自己胸襟,那还在渗血丝出来的伤口确实是新伤口,而且血还没结焦。从一开始众人都看着火寻风,这伤口绝不可能是临时捏造的。
现在连赤洪那边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宋彩臣怀疑伤口真伪,过去查察个究竟,还让马队长、石铁侯等查看证实伤害。马队长说:“确实是最近所伤,而且伤的颇深。不丧命实是万幸。”
火寻风心知如若跟他们解释说自己没心脏必定大费周章,唯有说自己心脏生偏了,廖都那两刀只刺破了肺叶而没伤害心脏。
火寻风不清楚夙夜社内情只能把事情说得半真半假,若然能说到九分真一分假,那就天衣无缝。他也自知必有漏洞,不厌其详地冒求各种细节详细真实,而到了重要关头才安插故事进去或者把人物变一变。宋彩臣一边听一边细细咀嚼,突然他问他制服哪里来的?为什么骷人会来救他。
火寻风略微一惊,心想:“岂有此理,老子牛皮吹破了。”口中却咳咳不停拖延时间,脑袋飞快地想有什么办法补漏。谁料马队长和石铁侯一起帮他圆谎,还拿出一个小胶囊给宋彩臣提醒他,最近我们不是把制服缩小随身携带的胶囊吗?他当然也应该有这样一个随身携带的胶囊在身。
石铁侯重新简述当时如何准备逮捕入侵者,之后骷人又如何袭击。他们说的自然是全部属实无误。最后石铁侯还对火寻风道歉说:“新丁从里面出来后还立即帮手,我打得火起来,还讥笑过他‘不断喘气真没用’现在看来是我太狂妄,居然没看到新丁负伤上阵,越老越糊涂!万分抱歉。”
火寻风听的嫣开颜笑,石铁侯这样说,赤洪派廖都畜意谋杀火寻风的事就不会有假了。火寻风知道露馅,已做好准备,随时弹身而起硬拼逃走,现在竟然有两个人一起帮他完谎,实在觉得自己幸运之极。
马队长冷寒地望着廖都怪责道:“中将大人伐恶不成,我们现在完全处于劣势,砭石货版本来放在托表里面非常秘密,居然还可以在赌坊被盗,转个头,钱老板的赌坊也被老千捣乱,后来也几乎还丢了小命,“裁月云楼”的诡计我们已经几乎防无可防,现在还来玩勾心斗角,贻笑大方之至。”
火寻风心中一荡,记起自己之前顺手牵羊,在赌坊偷了个托表。他连忙摸了下自己口袋,回忆起那托表放在了医生袍里面,也不知道苗占月换新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扔掉。回忆之制,突然听到廖都发抖地说:“冤枉,我清”还没说得出那个“白”字。只见自己胸前一朵梅花飘拂,梅花的花瓣很快就像雨雾一样散开。
宋彩臣见越来越不可收拾,随便告诫了赤洪几句,敕令他把火寻风夫妇的钱铂归还,之后竟然冷冰冰地把廖都杀死了,宋彩臣手拿着一根银黄的小枪说:“有什么冤话下地狱再说吧,不过我想,你已经在地狱了。你捅他心脏两下,我打你心脏一下,算是你挣了。”
火寻风看的杀人也并不惊慌,在这世道杀人简直比杀猪还简单,只觉得廖都也未至于要杀死的地步,他想:“这鬼头一时帮这边,一时帮那边,明明说得赤洪那柴干十恶不赦,不搞死赤洪反而搞死个虾兵蟹将,内里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老子新编秘籍第九条有云‘有风使尽帆,迟早碰钉上。’老子见好就收,不跟你们计较。只是还有查清楚赤洪那王八蛋,是不是老子的杀母仇人!”
什么第几条秘籍,全是自己心里乱吹牛,不到一刻钟就把那些条规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迅捷地蹲下装作整理鞋子,他捡起两块石头,一块在低空处贪向廖都的腿根,这是廖都的尸体还没落地,被石头一打他整个人就玩马队长处跌去。
马队长下意识往一边散开,这时火寻风已经往赤洪处打出第二颗小石,这些弹石技巧都是在骷人族做小混混时候学来的。
马队长避开时正好让他看的赤洪手舞足蹈起来,赤洪还没来得及望谁用东西弹他,从廖都身体溅出的一团“鲜血”居然就射往机械小队,鲜血就像针一样把部分人刺的大叫起来。这一切自然又是火寻风做的把戏,他首先把廖都尸体打斜,再使赤洪手舞足蹈,最后在廖都的身体处施展自己发明的“丹咒术”,假造出似是喷血的场面。看在众人眼里就好像赤洪又玩什么恶心把戏了。
果然马队长愤怒冲过去,一铁拳打在措不及防的赤洪心胸处。赤洪被打得眼睛都凸了出来,他整人昏昏沉沉地坐在地上,根本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发生的什么事。只觉得被无缘无故地毒打,听到马队长严苛地指责命令他,叫他不要搞什么鬼把戏。宋彩臣在他耳旁骂他蠢,他还不知道如何事故。
火寻风则在旁暗自偷笑,论搞小动作陷害人,赤洪确实与火寻风有着精粗隐显之别。
突然一阵吵吵声,有人叫到:“糟了,裁月云楼和火寻傲然的军队来了。”果然从暗巷里看出去,能看到一霎列阵布防军容整备的正规军已经促使代发,夙夜社的众人个个心慌,巷子之内才二三十人,只等外面千百人一举进攻就只能等死了。火寻风突然彪出一句:“赤洪,原来你这龟蛋真的是裁月云楼的奸细啊?”
这句话可真把赤洪害惨了,火寻风一语提点了众人心内之疑。他们人人认为这个藏身之处秘密非常,虽然刚才弹药横飞,但整个小巷都在他们控制之内,隔音天幕早就开启。绝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除了有内奸。
赤洪还没缓过气来说话,石铁侯用他那横练的手臂吊起赤洪就往外面扔去。他说:“要知道是不是内奸,看裁月云楼的猪杀不杀他就知道了。”
马队长喝:“如果不是奸细他不就死定了?”
一听之下,石铁侯顿然叫糟:“哎呀,太冲动了!”火寻风真弄不清出这石铁侯是笨顿还是深藏不露,这样把赤洪扔出去,夙夜社就等于没了赤洪这个人。倘若是内奸,当然不能回来夙夜社,倘若不是,也会被乱枪射杀。
外面响起一阵枪声。前排布阵的军人连连对着赤洪射击,也有不少人往暗巷出扔出催泪弹。人人皆知这些催泪弹都渗入毒剂,多嗅几下也会死人。有面具的都纷纷带起面具,宋彩臣说:“快进仓库把砭石和重要的物品全部取走。”
火寻风当然自动请缨,他可不想被上前线打仗。而且贼心乍起,希望能偷几块砭石,以后再找到那个什么灵魂疯子,母亲就能复活了!
马队长知道他身体带伤,也同意火寻风不参与正面作战。“砰砰砰”几声枪击之后听到赤洪大喝:“你奶奶的熊,那只乌龟把我扔出去了?”
赤洪竟然在千军扫射中侥幸不死,石铁侯第一个举起手指头赞他:“厉害。”赤洪刚才看不到是石铁侯仍他去送死,对他的赞颂不置可否还偷偷微笑。大家见他竟然自鸣得意起来,也微笑以对,但笑的只是赤洪“不识铁侯是凶手”的滑稽无知。
现在哪还有空讥笑赤洪,个个跟着宋彩臣退到孽镜幻境前,火寻风抖擞精神严阵以待。谁知申屠雪莹却仅仅地跟在他后面。火寻风觉得十分不妥,摆了几下手让她离开。谁知申屠雪莹却提高声音说:“我不走,我要跟着你。”说完冲过去扑向火寻风,火寻风却愁起来,细声地说:“你还不滚蛋打什么鬼主意,没被折磨够啊。”
申屠雪莹像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声说:“我是你老婆嘛。”
火寻风恨得牙痒痒地想打她一顿让她滚蛋,但碍于夙夜社众人只能黏住她耳边说:“快滚你的蛋。”准备一手推开申屠雪莹,却被她紧紧地抱着。火寻风只觉得干枯的嘴唇一下子被湿绵绵的东西封住,申屠雪莹那又软的心胸紧紧地贴着自己,那清幽的发丝在脸上轻抚,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顺势抚摸这她那暖和的背腰。
火寻风想:“这丫头怕真的被折磨得发神经了,怎么老这么爱占老子便宜呢。难道真把老子当老公了?哼,老子多多老婆都受得了,难道怕你?”还在如梦如烟的太虚里沾沾自喜的火寻风突被一只的手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只听到说:“还不快走你们夫妻小命难保。”
说话的正是石铁侯,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开几米远了。火寻风立即惊醒过来,推开申屠雪莹脸红红地连忙道歉。他快步跟上,申屠雪莹这时候也是面红耳热,但也害羞地拖着火寻风袖子跟了上去。申屠雪莹暗自欢喜,知道不但了火寻风,还可能把砭石一举偷获。
马队长走过去崩溃的幻镜暗箱。也看不清他究竟耍了什么把戏,那投影机似的幻镜开始关闭,残碎的幻镜投影开始飞旋,里面的世界就像揉面团似的交融,重叠的交织影像变成了无数未凋的秋叶,最后随着丝丝灰尘惆怅地辞世幻灭。真正的路在幻镜的光辉完全融入睡眠时廓然出现。但见平坦的入口却撑着那奇异的出口。出口居然在入口的顶处。若是普通人,怎会想到幻镜的天空才是出口。而且进入了幻镜之后天错地乱,东西南北无可辨认,恐怕上帝也难知晓这出口的“门”。一条吊丝吊起了众人往上升,看见天顶的滑轮设置,这个出口还能随便改变移动。
赤洪怒目圆睁地站在幻镜出口盯着火寻风和申屠雪莹。显然是回想起刚才被无辜毒打、被扔出去被千军扫射都很可能是火寻风搞的鬼。
机动小队见赤洪面部不善立即怒目相对地警告他,仿佛随时就要血战当场,火寻风想:“现在变成被重重保护,个个争着保护我们这对假夫妻,老子等下再来个火上饶油,让你们夙夜社大打一场,到时候老子就顺手牵砭石,反手牵老婆,大功告成。”
长长地黑道尽头只透出那一丁点的弱星。在这里赤洪就大显神威了,他会动手足,似做法又似画符,怪异从他脚底升起,翠绿的火焰就像一盏灯一样他每踏一步就出现一把绿火,但很快火焰就熄灭了,而留在地上的印痕却变成点点碎珠,时而两情绸缪,时而吹飞低空。忽地把长道变得云腾过雾似的仙境。每颗碎星仿佛都荡抱漾着无限温柔,他们就仿佛在地上织奏着无声乐韵。火寻风心想:“狡诈鬼被我诬陷,不知道会不会搞鬼呢。老子要不要来个未中招先装死?”但是转念又想:“没中招先装死未免会破陋百出,那个宋彩臣是个精明鬼,千万别冒险。”
众人都静静跟在后面,但见过弯转角,火寻风故意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别人刚刚好能偷窥他说的话,他问申屠雪莹:“跟着来做什么,回家做饭去。”申屠雪莹也学着火寻风演剧子,她说:“担心你被坏人欺负嘛。”但手指却轻轻在火寻风背后写了一个“谢”字,火寻风只觉得痒痒的但是又非常舒服,等她写完却皱一下为头望着她表示不明白,申屠雪莹又写了一次,火寻风才粘着他耳朵细声说:“谢我就别害我。”申屠雪莹又在火寻风背上写到“不害你。”
火寻风顿时觉得这样交谈十分过瘾,说的话既怕人全部听到又要被人隐约听得像小夫妻恩爱闲谈一样。于是火寻风说:“这么不听话,回家我就禽兽不如了。”手却在申屠雪莹背脊写:“你,目的?”申屠雪莹说:“禽就禽吧,又不是没禽过。”手却写“秘密。”他们不断地在玩这刺激的谈话游戏,旁人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什么“回家禽兽不如啊,禽兽就禽兽啊”而且到了后来说的话越来越露骨,越来越私密。完全满足了偷窥欲,在这种战乱危急中的刺激确实听得众人热血沸腾起来。
火寻风一边走一边想:“你们胡思乱想,老子顺手牵羊,天公地道之至。不过这小妞也是个聪明鬼,说不定还是个江湖老千。要不怎么从这么通力合作,默契十足?乡下小妹的聪明伶俐也太过了头了,不过老子现在携着这美人炸弹进退不得,唯有见步行步了。”又想:“小月啊小月,要是你在的话多好啊。我就不用这么提心挑担了。”
才步入大厅,但觉灯光一亮,马队长说:“收拾各种重要货物,尽快撤走。”火寻风哪还不知境,快跑几步过去跟着检查收拾货物。只见标签写着那些:********,箭毒,LSD,然后一个一个仓分割还得还有毕兹、****、沙林、芥子气一桶一桶的化学武器。还有腐蚀金属用的盐酸、三氯化铁、双氧水等腐蚀金属的化学物品。火寻风想:“这群家伙真乖乖不得了,存这么多化学武器,怪不得有胆跟整个军队作战。”一边想一边四处张望,个人小心翼翼地查点货物,宋彩臣、马队长等却进了一间小暗室里。火寻风有意无意地靠近小暗室,听到里面居然有人迎和他们,原来这仓库是一直有人监守的。听到里面看守仓库者说:“石大哥小心,那是硝酸甘油。”
宋彩臣对守者大略说了下外面的事态十分紧急。后来只听到看守的人说:“砭石在那边,请跟我来。”说话越来越模糊就最后只听到在外面的人谈话声,火寻风想的入神时有人拍了下他胳膊,身体一震当堂吓了一大跳。后面那人说:“喂小哥,怎么都呆了?想那事想疯了?”众人哈哈大笑,火寻风才知道他们已经大略把贵重的化学物收拾完,闲着无事逗乐自己。他只有故作害羞胡言乱语一番搪塞过去。在众人交谈中知道原来他们准备近期内偷运砭石卖给机械量子人,还无意中听到他们不满地议论圀云和心狐两人撒花枪,他们却变成了遭殃的祸心。
火寻风听他们说话口气,显然对砭石也颇为熟悉,乘机也打听起砭石的事,他们其实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说:“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砭石是用来增幅丹咒师制练丹药时和咒术效能的。我们这次卖给量子族让他们研究,他们却把大量的石油跟我们交换,到时候我们个个都发大财了。”
众人都说:“发什么大财小财,大家都只是个搬运工。不给火寻傲然杀了就算幸运了。”
这个时代石油可是非同小可的东西,自从人类工业革命之后就大量使用石油,适逢二十一世纪中后页发生了惨绝整个人类并给古人类完全画上句号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石油更是被肆无忌惮地用在点燃战火之上。到了二十二世纪后,基本已经把石油用光了。火寻风知道现在的石油对比起黄金,简直是凤羽比之于牛毛。
火寻风一味想制造机会把这仓库造得越乱越好,于是他竟然疯狂地打起了几滴就可以造成大爆炸的硝酸甘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