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送我到车站的哥们儿寒暄了几句后,我爬上了人踩着人的车厢。站了一半路程,后来受不了腰酸腿痛,便骑在行李箱上回到了昆明。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匆匆走过了。
租了辆摩的颠簸到安斋,爸妈依然是老样子,听到摩的发动机的嗡鸣声便早早儿出来迎接我。老妈挪动着胖乎乎的身体,远远儿地望着我就张开了嘴,眯起眼睛笑着来拉我的手。老爷子干瘦如柴,身体倒轻捷,伸手帮我提起行李箱,架在肩上气喘吁吁,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嘴里还不停嘟哝:“箱子楞个重哦!回都回来了,干哈子提那么多东西咹?”我无语,心里愧疚,钱都花在和苗圃的电话事业上了,却没有给老爸老妈买一份食品,哪怕是一小瓶罐头,顿时脸上像抹了一层辣蕉,烧烘烘的。才跨进家门,他们就各自坐在椅子上,问东长扯西短的,把我折腾了个够。
老妈热了一锅水让我美美儿地泡了一次脚。在学校时经常和猪去校外的洗脚城泡脚,猪说这就是生活,其乐无穷,他却经不起纤纤玉手的揉捏,每次一揉他,他就躺展闭上眼陶醉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哼哼唧唧,按摩姑娘都背着他翻白眼。我却享不了这等福,让那些小妮子揉来揉去的,浑身感觉不自在。如今在家里自己泡个脚,却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在昆明这么多年了,老爸老妈还是那口老掉牙的四川话,却不像我,出门就会三门流利的外语,其实说白了就是三门外地语言。就这个,我没少骄傲过,苗圃却受够了,经常被我用昆明话骂得够戗,气的她呲牙裂嘴,便冲过来和我厮打一番,战果却永远都是她脚踏在我背上,高唱那首《爱的代价》。
陈俊CALL我,一下子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对着电话吼:“什么事啊,刚回来脚根子还没站稳你就来率先骚扰了!”
“急事,出来再说,把建行卡带上!”本来想镇住他,没想到他还跟我先急了。
“不会吧你?连我有建行卡都知道,你该不是想抢我吧,才回来就这样,不好吧。”
“少废话,快点!”砰一下我就听见一阵嘟嘟声了,陈俊是公认的大嗓门,高分贝。
陈俊是我家的近邻,长得很帅气,喜欢穿T恤和宽大的牛仔裤,因为体格健壮,看起来很性感,笑起来一脸阳光,留着分头,说话间会时不时地吹吹垂下额头的散发。我们都说他乍一看有些风度,像韩国电视剧里的小帅哥。我们从小长大,奇怪的是我们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在一起,关系到了两肋插刀的地步,钱在我和他之间就不称之为钱,纯一纸。
见了面,没等我开口,他就问我要钱。我说:“咋搞的,这么急着用?”他说:“急,不要多问,赶时间。”我把卡递给他,让他自己去取。他调头就走,末了,说了一句,“那女的怀孕了。”
我无言。想到陈俊的事不免感叹,爱死爱活的缠了一个处长的女儿,两人为了长相依,竟然背着父母亲跑了。因为父母亲离婚,陈俊被判给了父亲,他的父亲是做电器的商人,很有钱。这次领着处长的女儿林莎莎在外半年就挥霍一空,花了几万元,无奈只好回来。处长恼羞成怒,让女儿自己去堕胎,并且说以后要看到她和陈俊在一起就打断陈俊的腿,还不认这个女儿了,于是两个人决定,陈俊陪她去堕胎,完后各自分手,结束这段爱情。
又是半年没有回来过了,发现昆明的天气还是这样BT,城东下雨,城西艳阳的,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想睡觉,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随了苗圃,好象爱睡觉也能被传染,一出太阳就犯困。为了阻止大好的青春不被浪费掉,我决定去租两盘碟看,和老板寒暄了几句,拿了碟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她,张静雯。
张静雯是我初中的同桌,是一个长得清秀白净的女孩。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从家里带水果给我吃,当然,我的兄弟们也因此沾光不少。那些崽子,一天就把我俩掺和在一起,一到这个时候,她脸就红扑扑的。只要见我和别的女孩子打闹的时候,就会躲在角落里哭。
我很欣赏贾宝玉说的“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句话,每次回味时不免感慨,心底难免涌起丝丝共鸣。我一直怀疑我是天生就下流、堕落的主儿。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会骂脏话,偷看过小女孩的下身,还在别人家墙上学着画,画不像就画个圈圈儿代替。小学3年级时不顾同桌女生的哭喊强行掀起人家的裙子,然后哈哈大笑着跑开。小学5年级的时候更是难以启齿,看到女生就眼直,看谁的胸部隆起,谁的没有隆起,班里的女生几乎见了我就躲躲闪闪。安斋十八九的大姑娘隆起的胸部和被裤子裹得结实的腿部,都被我用目光狠狠地强奸过。
我会像《廊桥遗梦》里的罗伯特金凯先生一样想:触摸她的皮肤会是什么感觉,两个肚皮碰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有的看见我贼溜溜的眼睛就低头匆匆走开,有的不怕,竟然上来摸我的头说:“这个小孩多可爱!眼睛很勾人呢!”有一次,学校组织毕业班搞勤工俭学,老师带我们去安寨的后山上捡骨头,每人10公斤。老师凶巴巴儿地咋唬说:“不去捡也可以,交5块钱。完不成任务就不准毕业。”话一出吓倒一大片。不知道学校要那些白森森的骨头有什么用,总之我们漫山遍野地跑,捡了很多很多牛骨头,驴骨头,羊骨头、还有猪骨头。收获最多的是齿骨,还有腿骨,头骨。当时,捡了半麻袋沉甸甸的背着,和班里的大队人马走散了。赶着追他们,也没追上,却发现班里的女生夏夏也落在后面。看她满脸愁容,手里拿着的袋子空荡荡的。此时我下流的本性又窜到心里,见四下无人便上前调戏。我放下半袋子骨头,坐在她身边。“夏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10岁的夏夏不谙事,自然看不出我的邪恶的面目,老实巴交地告诉我:“我捡不到骨头。”我说:“多的很呢,你随便捡。”夏夏看着我泪汪汪地说:“我怕。”我赶紧楼住她装模作样地哄:“别怕别怕,有我呢,有我呢。”然后悄悄伸手进去摸夏夏的胸部。我多少有些失望,因为夏夏的胸部一马平川,除了黄豆大点儿的小疙瘩外,什么也没有。贼心不死,仍然有些于心不甘的我又哄夏夏:“夏夏,老师说捡不到20公斤不许毕业,怎么还不捡啊?”夏夏的小脸粉的可爱:“我也不知道,妈妈说没有钱给老师,让我来捡骨头,可是我害怕,不敢捡。”我马上说:“要么我的这半袋给你好不好?”夏夏怀疑地望着我:“那你怎么办啊?”我说:“没事,我家里有钱,大不了交5块钱拉倒。”夏夏露出了笑脸:“那好啊,那好啊。”我转身挪开麻袋说:“夏夏,骨头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夏夏问:“什么条件?”我笑着说:“咱们学大人玩一会儿‘过家家’吧?”夏夏说:“怎么玩啊?”我立刻抱住她说:“你当我的老婆,我当你男人。”夏夏天真地说:“好啊,好啊。真好玩儿。”然后我把夏夏摁倒在地,脱她的裤子。夏夏惊恐地看着我,双手紧紧提着裤子不松手,她哭着说:“你要干什么啊?羞不羞。”我看到夏夏泛红的脸说:“学大人玩‘过家家’啊。”不顾夏夏无力的反抗,我脱掉了她的裤子。夏夏摸着泪哭着坐起,白白嫩嫩的腿就在我眼前陈列着,我低头去看的****。夏夏的眼泪哭干了,嘤嘤地穿上裤子说:“我要告我妈,你摸我尿尿的地方。”顿时慌了神,连哄带骗地赔礼道歉。最终还是哄好了她,坐在我给她的装着骨头的麻袋上傻傻地笑。
到了初中,我的恶习不改。仿佛全世界的女孩都不和说话了,只有张静雯对我好。初三的时候我就完全懂得了男女之事,第一次在梦里和张静雯做那种事,竟然遗精,两腿之间湿漉漉的,好大一片。早上起来,妈妈提起床单匆匆忙忙地收了去,从那以后对我管教的方式和态度都彻底改变。我知道,妈妈发现我长大了。
依仗着张静雯喜欢我,我对她肆无忌惮,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晚上放学回家,我们同路,走过西桥我句带她钻进了那片绿油油的苞谷地里。手伸进她薄薄的衬衫,张静雯是愿意这么献给我的,苞谷地里,怕别人听见,她除了忍住疼痛流眼泪连一声叫喊也没有。我看到滴落在被我们压倒的苞谷杆儿上鲜红的血迹。她两眼幽幽说,我的处女和初吻都给了你。我也说,我的处男和初吻也给了你。她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定下来吧,等毕业了以后我们结婚。我说,我还要上大学。她说,我也上大学,和你在一起。然后如胶似漆地缠绵,自然少不了一番山盟海誓。
后来高中了,我去昆明市上学。安寨迁来一户新家,家里有个漂亮的女孩叫小红,和衬俊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我第一真正爱上的一个女孩。在看到她第一眼之后,我梦牵魂绕了一个月,抛弃了张静雯,我又千方百计地把小红搞到了手。张静雯悲痛欲绝,索性也狠下心来,去和另一个男孩好上了,看到她和她的新男友在一起交融,心里就会冉起一丝莫名的憎恨,有时候会看着她低头走过我身边的背影暗自伤神。
上了大学后,我心爱的小红走了,带着我的梦和我的心。那时候孤独和寂寞忧愁和思念像苍蝇一样缠绕着脆弱的我,我几乎崩溃。
也就是这个时候,上帝安排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苗圃走进我的世界。苗圃和袁娜是好朋友,她来S大去看袁娜,我又和袁娜如生死兄弟,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我和苗圃在一起后,就很少再见到张静雯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张静雯在等我,听她的好朋友说过,后来她还一直惦记着我,就和那男的分了。我一直无法去面对她,尽管我可以很口头化地把她称之为好朋友,但我清楚,我是内疚。我承认我的想法很奇怪,以至于在路上遇到她而不知所措。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也让我见识见识。”
我心里一阵难过,一时忘了回答她。我说:“好久没见,你变化蛮大的。”
“是啊,现实了、开心了,也就变了。”她满脸的无所谓。
我似乎真的已经想不起她穿白色连衣裙的样子了。她消失在人群里,匆匆的……
突然想起司汤达《艾蕾》中的赛扎?德?贝拉。
我望着张静雯消失的方向说:“艾蕾,是安寨的一个少年,他骗奸了一个像你一样的可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