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征服世界英雄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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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施(1)

华夏第一女间谍

西施,原名施夷光,春秋末期越国人,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相传,西施姿容艳丽,连皱眉捂胸的病态也别具风情。后来人们索性把“西施”作为美女的代称。不过,天生丽质只是西施的叩门砖。真正让她名垂青史的原因,是她在那个战乱年代做出的非凡之举。

西施做过什么?用现在的话说,她是间谍。春秋末期,中原四分五裂,群雄各据一方。越王勾践兵败于吴王夫差手下,为夫差做了三年苦役,回国后卧薪尝胆,等待报仇雪耻的机会。西施正是勾践灭吴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得力帮手。西施被勾践作为礼物献给吴王,其任务首先是讨好吴王,为越国争取一线生机;之后全力扮演“祸国狐狸”的角色,使吴王沉迷女色荒废朝政,然后顺便刺探点军政情报,吹吹枕边风挑拨一下君臣关系,最终达到削弱吴国的目的。

这么明显的“美人计”,吴王却上钩了。他英雄了得,曾使吴国盛极一时,怎么竟一点也没察觉到敌人的险恶用心?原来,他是被越国抓住了弱点:“吴王淫而好色。”这样对症下药,送一个绝色美女过去,吴王当然难以抵御。而这个叫西施的女子又何止漂亮,她气质优雅仪态万方,又能歌善舞,言行也颇为讨人欢心,堪称完美。于是吴王像着魔一样,果真被西施玩弄于股掌之间,昏庸误国,最后败在了越国手下。而西施因为成功蛊惑了吴王,也就成就了国家大业,进而成就了她的美名。

明代的西施祠里有副用鸟虫篆书写的对联:“越锦何须衣义士,黄金只合铸娇姿”,说的正是西施在兴越灭吴中的功绩。因为西施是为了国家大义而献身,后世的学者们才没有把她归于“红颜祸水”之列,而多是以赞赏的态度来评价她。

因为“祸国”而高尚,这种事史无前例。看来西施不仅以美色征服了吴王这个戎马英雄,也用人格征服了众多历史学者。

水里来的佳丽

西施本名施夷光,出生在浙江诸暨苎萝山下。山下有东西二村,她在西村,所以又称“西施”。她的父亲卖柴,母亲浣纱。而西施自己也经常到溪边浣纱,故又被称为浣纱女。四大美女分别有“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之称,其中“沉鱼”指的就是西施。相传,西施浣纱时,水里的鱼儿见到她的绝世美貌,自愧不如,都纷纷沉到水底去了。

又相传,西施之美,是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美。她有心口疼的毛病,病情发作之时皱眉捂胸,好一副弱柳扶风的娇态,令观者惊赞不已。而同村有个叫东施的女子,相貌丑陋。见邻里都在夸西施的病容,她就学起西施的样子,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在村里走来走去。哪知道这样扭捏作态使自己丑上加丑,人们看到她之后都厌恶不已,纷纷躲避。这就是著名的典故“东施效颦”了。西施之美浑然天成,哪里是轻易就能模仿的?

山村少女不谙世事。如果不是命运牵了根线,让西施被越国大夫范蠡发现,那么她的绝世美貌可能就埋没在山林间,她的人生也会像普通村姑一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书面一句“为国效力”,其中包含了多少艰辛与荣辱,尤其当这重担落在一个弱女子肩上时,真不知是福是祸。

且说有一天,范蠡来到了苎萝山。他此行乃是奉旨选美,要搜罗全国上下姿色出众的姑娘送到宫廷里去。江南小村,山清水秀,地灵人杰。范蠡行至一处地方,只见峰峦苍翠,林木深幽,溪流淙淙而过,美不胜收。这时清风乍起,带来一股脂粉的芬芳气息。范蠡一惊:这分明是女子身上的味道。果然,循着溪水走去,绕过一处转弯,就见西施正在那里浣纱。范蠡看得呆了,想不到山村里竟藏有这样玲珑俊俏的佳人!水边长大的少女,浑身上下也透着水一样的清新柔媚,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很动人。西施的美貌已经无可挑剔,眉目之间那股灵气更是让范蠡啧啧称赞。范蠡暗想,这正是他要找的人。一块璞玉,加以打磨包装,必能成美器!

最终,西施与同村一个叫郑旦的女孩一起,被范蠡选中。进宫是必须要去的,不容她们不答应,但形式上还是经过了范蠡的一番说教。范蠡先是交代了国家贫弱、民不聊生的惨状,说得慷慨激昂,让两个女孩忧愤不已;之后他趁势就问,如果有个机会可以光复国家,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你们愿意吗?女孩们连连答应。于是范蠡一招手说:“好吧,那就随我来。”

女孩们只想着为国家出点力,但她们哪里知道,这一走竟是再也回不来。

第二个苏妲己?

这次选美却不是为了给国君讨妃子。越王勾践曾在吴越战争中吃了败仗,硬着头皮向吴王夫差求和,给夫差当了三年仆役,受尽屈辱。现在好不容易被释放回国,大仇未报,哪还有心思享乐。他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全为了东山再起,不灭吴国誓不罢休。美女?那只不过是文种提出的“灭吴九术”之一:“吴王淫而好色,宰嚭佞以曳心。”意思就是吴王好色,可以用美人计来诱骗;吴国太宰伯嚭是贪婪之人,可以贿赂并利用。西施和郑旦,正是“美人计”里的美人。越国要把她们进献给吴王,名义上是示好,实质上要她们去当卧底,协助实施灭吴计划。

越王宠爱的一名宫女认为:“真正的美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美貌,二是善歌舞,三是体态。”现在女孩们只具有美貌一项,所以宫里又花了三年时间,教她们歌舞、步履、礼仪,以及蛊惑人心、刺探情报的技巧。西施颇有觉悟,明白国家兴亡正系在自己的裙带上。就算不懂政事,难道还看不出乡亲百姓的疾苦?于是她发奋苦练,技艺突飞猛进。三年后,这个乡间少女蜕变成风华绝代的佳丽。她跳舞时,姿态婀娜迷人;走路时,步履尽显优雅;待人接物,一言一行,都是礼数周全,赏心悦目。再穿上宫里专门为她制作的华丽衣裳,此时的西施,完全成了一件包装精美的“绝世好礼”。

越国贿赂了伯嚭,让他在吴王面前多多美言。之后,使臣就带着以西施为首的美女向吴国进发。越国百姓倾城而出,围在道路两旁,争睹女孩们的芳容。一见之下,纷纷称道:果然是花中奇葩,人间绝色!仿佛女孩们越漂亮,国家就越有希望;可如果有别的办法,谁又舍得让她们献身呢?

吴王见到西施和郑旦,大喜过望。他压根儿没注意使者说了些什么,眼睛一直往女孩们身上瞟,末了赞道:“越国把这二位美人进献于我,足以证明勾践对吴国的忠心!”眼看越国的第一步计划就要得逞,这时却有一人出言制止:“不可!自古红颜是祸水,大王决不能接受!”吴王顿感不悦,定睛一看,原来说话的是大夫伍子胥。伍子胥谏道:“臣听说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眩,因此桀以妺喜灭,纣以妲己亡;幽王以褒姒死,献公以骊姬败。自古丧身亡国,大都是因为美女。而今越王进此美女,是想要大王沉湎怠政,自取败亡。大王请勿受此亡国之物。”吴王此时已经色迷心窍,因此非常不耐烦,辩解道:“好色之心,人所皆同。勾践得此美人不敢自用,进献于我,即是尽忠于吴国的证明,你怎么会疑他另有所图?况且桀、纣、幽王,都是亡国之主,岂可与我相提并论?你身为人臣,竟在朝廷之上,当面侮辱国君,人臣之礼,岂应如此?我偏要受了两位美人,让你看看我会不会亡国。”这时太宰伯嚭也在一旁替越国说好话,伍子胥更没了气势,只好住嘴。于是,西施和郑旦被吴王纳入后宫,册封为妃。

郑旦来吴国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逝了。西施则心宽得很,深知这地方还要待很久,不如对自己好一点儿。于是她神色舒展,言笑大方,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吴王欢心。美人投怀送抱,色鬼吴王哪里招架得住,很快给迷得昏头涨脑。从此后宫上下无颜色,吴王专宠西施。

接下来,就该吴王讨西施欢心了。国君喜欢向美人炫耀的东西之一,就是他的大好江山。为了让西施尽兴游玩,吴王开始大兴土木。他在姑苏建造春宵宫,筑大池,池中设青龙舟,每逢风和日丽的时候,就与西施在此戏水作乐。吴王还在虞山北麓筑姑苏台,在灵岩山建馆娃宫,用以歌舞欢宴——美景佳人,好酒仙乐,哪一样不醉人?西施擅长跳一种“响屐舞”,吴王又专门为她筑“响屐廊”,廊里有数以百计的大缸,上铺木板。西施穿上木屐,裙系小铃,在木板上跳舞。她的舞姿本来极妙,再加上铃声和大缸的回响,声色交织,更令吴王意乱神迷,流连忘返。

从此吴王每日都携着西施,纵乐于声色游宴中。有一年春天,吴王带着西施与太宰伯嚭,身后跟着数十妃嫔,到野外赏花。四顾之下,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吴王就亲自摘下最艳丽的一朵花,插在西施的发上,笑道:“你若日夜立于万葩丛中,孤不知花长得像你还是你长得像花?”伯嚭在一旁奉承道:“西施比花可美多了!”吴王听后十分高兴,取酒赏赐伯嚭。

还有一日,吴王驾着一叶轻舟,上载乐器、酒肴,与西施在香水溪赏莲花。西施见那一簇簇莲花开得水灵娇艳,心里喜欢,就伸手去摸。哪知她酒喝得多了,身子不稳,竟一下子栽进水里。吴王忙令人将她救起,又亲自把她扶入舟中,打趣道:“卿之被溺,可称得上落花随水了!”此后吴王突发奇想,令人在香水溪内方圆数丈都砌上白玉石,另引清泉注入溪水,让西施在这里沐浴,专为他表演“落花随水”。

西施早晨起来梳妆,往往照池为镜,吴王就立在她身后,亲自为她撩发施妆。他曾陶醉地对西施说:“以你的娇艳,映在水里,水也生媚。”

至于西施的饮食偏好,吴王也照顾入微,有求必应。西施喜欢吃鸭,而鸭的喂法必须用香料拌米,加入脂油,这样的鸭子吃起来才可口,吴王就专门建了个鸭城来养鸭。西施又好吃嫩鸡,吴王就造鸡陂,养鸡以供西施食用。西施还爱饮女贞酒,那酒出于绍兴,吴王就命越国每年进贡。不料进贡的酒远道而来,到吴国时都已混浊,不堪饮用,吴王就在都城建起了酒城,仿照女贞酒的制法,酿酒以供西施饮用。西施见时机成熟,就又说自己爱吃鲜鱼,嫌御厨所进的鱼不新鲜。一番暗示怂恿,让吴王开凿了养鱼城,城通太湖。西施吃着鲜鱼,喜形于色——想那太湖本来是越国水师称霸的地方,而现在一条河道把它连到了吴都!

吴王纵情声色,就分不出精力再去打理政事。不仅如此,那些斥资巨大的建造工程,加重了赋税徭役,使百姓不堪其苦。吴王每建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就要向民间征数万壮丁充做劳役;材料不够,就拆取百姓的房屋。然而平民的房子简陋矮小,材料不堪使用,吴王就命人去拆寺院和富人的高堂大屋。吴国百姓没有劳力去种田,现在连住处也失去了,不由得怨声连天。西施令吴王初步转变为一个昏君!不过,这只是她庞大计划的冰山一角。商代苏妲己祸乱朝廷,一是让纣王贪图享乐荒疏朝政,二来,她挥霍消耗了大量国库积蓄,又陷害忠良之臣,使纣王人财两亏,这才彻底搞垮了一个国家。现在西施就要再扮演一次苏妲己,而吴王最终也将变成亡国之君!

不论西施怎样施加蛊惑,吴王都甘愿被牵着鼻子走。朝中一些正直的大臣见吴王不务正业,纷纷前来劝谏,但都被驳斥甚至驱逐。让吴王远离美色,那就像从饿虎嘴边抢肉,费力又不讨好!日子久了,大臣们也就识趣地不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