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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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话讲的劲道啊,”严勤听罢叹道,“我此时听师兄说起,尚且心里鼓动,不知当日众人群起发难,听得此言如何作对,这王鼎果真不俗。”

“当日众人还有何后话,这就不曾听师傅说起了,想来还是被王鼎盖住了势头,再说甚么都成了牢骚,无理取闹罢了。而王鼎则获取很高的声望,他原本就是门中的天才弟子,和梁佐一内一外,最受人注目。虽说也是门生弟子,却没有纨绔之气,讲公道通情理,能平等待人,不分内外亲疏,在一众门人中口碑颇佳。尤其是上回,梁佐出事,众多的外来弟子受到排挤,王鼎却能挺身而出,为受累弟子说项,争取利益,要所有人都有机会习练《摧心掌》,如此举动便大大争得多数弟子的好感,只是此事被门生弟子所阻,一时不得施行,连带着将武馆的弟子考较一事也拖了下来。但就在年前不久,事情又生了转机,王鼎自提出建言后也没有歇着,在众人支持下一直为此事奔走,确乎是将掌门及一干长老们说动了,有松口的风声,而那一群门生弟子又岂肯作罢,纷纷跳出来搅嚷。上*门之中又是群情汹汹、人心浮动,当此之时,又是王鼎站出来,领着众多弟子,与对方在演武场激辩,大义凛然言词慷慨,其间便有刚才那一席说话,据闻当时此话出口,叫好之声直冲上天,迅速在上*门传开,并传到门外弟子耳中,谁听了不支持,况且梁佐已死,原本就深孚众望的王鼎肯出头为大家争项,谁人不服他的为人行事。上回上*门来人查验,就是那时他们告知师傅的,只是那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想来门中主事之人也是听闻了情形的,门生弟子既已被压下,便同意了王鼎所请,待到这新一年才正式施行。馆里也是刚得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知弟子,可不要生出甚么事才好。”

“那大师兄和师傅以后不是更忙,每日要与每个弟子打满五十招才行,费的功夫比以前多出近一倍呢。”

“看来怕是如此了,不过师傅可顾不上担心这个,说不定正暗自高兴呢,他与我不同,可说是对此满怀期待。”

“这又为何,你们在这中间又有甚么不同?”

“上回上*门查验的时候,师傅这一支取得的成绩最好,上榜的人数是最多的,上*门的人便寻上师傅,跟他说了门中的情形,还透露说:照王鼎的意思,若最后在馆中取得第一,是可以选《摧心掌》作为奖赏的,要师傅早作准备。甚至还说,那王鼎自身实力就强,原本就有些地位,如今更是得到上下一致支持,地位更加重要,今后接任掌门也是极可能的事。

现在上*门正式传来消息,进上*门的考较要变,《摧心掌》作为奖赏也得到落实,师傅岂不是正该乐么。而我只是后备弟子,《摧心掌》虽说要让更多弟子有机会学到,可还是限于正式弟子去学,没我甚么事,也没听说我能有甚么不一样的奖赏,哪怕是将我转为正式弟子也好啊,甚么也没变,我跟在中间就是白费工夫。”

“连大师兄都和这事没甚干系,为什么又说跟我有关呢?”

“谁说和我没关,好处是和我无关,但你刚才也说了,要花的工夫多出一倍,却又和我有关,你还不是一样,陪他们练手也要更用工夫,跟你是不是也有关。”

“原来就是这样,还以为能有甚么好处。”

大师兄乐道:“呵,你想要甚么好处。”

“我陪他们练功,也是增强他们实力,他们实力越强,越可能通过考较,他们便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师傅和大师兄都能从中得到自己的好处,我也该有才是。”

“说得倒也有理,不过你与他们对练,他们实力增强了,你的实力难道就不增强,这是我和师傅都得不了的好处。你们毕竟年纪还小,和我对练用尽全力也难以撼动我,我不须用甚么招式,就是纯凭力气也能胜过你等,何况你们的招式还不见得比我使的熟,与你们对练全是照顾你等,对我自身实力没甚么帮助,更不要说师傅了。

你就不一样了,和他们差得不远,双方都可以尽全力出手,他们不大会输给你,所以能保持信心和气势,但要赢下你也得下大力气,正好又锤炼了他们,而且你们之间的对战,更接近考较的真实情形,正是他们最佳的对手,连我和师傅都比不了。这也是往年师傅会把两股安排在一起练习的重要原因。怎样,还想要甚么好处?”

严勤笑道:“我是得了些好处,但说到底还是为着他们着想,我只是顺道得个便宜,还能乐上天么?大师兄,我觉得我二人有些像呢,忙活半天倒是为自己的少,为他人的多,都是运道不好么。”

“哈哈,你小子讲话可比以前有趣了么,也会发牢骚了,说来说去还是好好用功是正经啊。今日的一些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即可,出去了可不要再说,你该明白的。”

“我晓得。”

严勤打过招呼便离去了。不日田师傅便向众弟子告知考较变动的消息,并说明平日的对战也改为五十招为限,一日安排的两场对战照旧不变,众人听到后叫苦不迭,连呼倒霉,怎么就教自己碰上了。

严勤对此倒不甚在意,对战延长让自己有更多时机揣摩功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今身法还是茫无目的的摸索,单凭感觉和经验行事,仅是模糊有一个方向,具体怎么走还是不清楚。对于招式一道倒是有所见解,悟得一条使力之法,却也教自己迷乱,难道有了这一条,别的招式都不用了,或是都改个样,如何将这一条融入其他招式,如何在交手中更好使出来,同样颇费思量。偏这时候大师兄又提点自己,力道使用除了大小之外,还有别的关窍,还得会操控,要能够用几分留几分,这和熊老的说法有些相似,他也说不要时时想着用全力,不是长久之计。起初我只以为是应当少用这一手,如今看来分明还有别的用法么,我重心还是行直线,只要不用全力不就成了,哪怕只用一两分力道也行么,而且我这一分力抵人家两分力,占大便宜了,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有利,这对战的变动简直就是为我而改呀,我却只能陪练,何其不幸啊。

严勤在心中叹过一阵不公,又转念想到,到底是我的见识不够,有了这个法子,招式的整合便顺畅多了,见解的使用更为便利了。顺着刚有的思路想去,我使力可以行一条直线,我收力也可行一直线,那是否同样用一分力消解人家两分力,不是又占一回便宜。严勤越想越是,想着这回对战的变动,无奈苦笑道:“运道不好,运道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