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部落的社会由若干小部落组成,各部落有数百千邑落,每邑落约有二三十户。部落首领称大人,邑落首领为小帅。大人以下,各自畜牧治产,不相徭役;大人有所招呼,部众不敢违,违者死罪。刑法也相当严,若盗窃不止,亦死罪;叛逃者捕归,放逐于沙漠中。若有罪,可以牛羊赎。大人、小帅最初由邑落人民推选,勇武、能理决斗讼者得举,2世纪末以后变为世袭。
生产方式与生活习俗
在社会经济方面,乌桓部落随水草放牧,居无常所,以穹庐为室,皆东向日。善骑射,亦狩猎。食肉、饮乳,衣毛皮。兼营农耕,以布谷鸟为候。妇女能在皮革上刺绣。男子能作弓矢,制鞍勒,锻铜、铁刀兵。
在风俗方面,乌桓人多贵少贱老,贵女轻男。若有人怒杀父兄,也不以为有罪,然不害其母,因母有族类;而父兄以己为种,故无人过问。部落中血族复仇之风颇盛。在穿着打扮上,乌桓人髡头,女子至嫁时才蓄头,分为髻,戴一种桦皮制的高帽子,称为句决。男子娶妻,皆先私通,略其女去,半年百日后,始遣媒送马、羊、牛为聘。婿随妻归,服役2年后,妻家才厚遣其女回夫家。部落内务除战争外一切皆从妇女之计。父兄死,妻后母寡嫂;寡嫂之小叔死,小叔之子可以伯母为妻;小叔若无子,再轮及其他伯叔。
乌桓人一般实行土葬,土葬已使用棺材。葬时亲旧环坐,两人诵咒文,杀一肥犬及死者生前所乘马,烧衣物、服饰,歌舞,哭泣相送。相传犬能护佑死者神灵返归赤山(一说在今兴安岭南脉,乌桓人认为人死后魂归此山)。
夫余部落:来历不明的神秘部落
夫余部落亦称作扶余部落,是公元前2世纪—公元5世纪活动于中国东北地区的原始部落之一。名称首见于《史记·货殖列传》。这是一个较为神秘的部落,它的来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源于东夷,有人说源于东胡,但一般认为其属于通古斯语族。据公元1世纪时保留下来的传说,远在北方的“北夷”有索离国,即现在的嫩江上游松嫩平原。索离国王的后裔名东明,后向南发展,占据了今吉林农安、长春一带,建立了历史上所谓的“东夷之域”,即夫余国。它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为邻。
大约在战国时期,夫余已为华夏诸国所知。汉武帝时,夫余开始向汉朝贡。东汉末及曹魏初,公孙氏势力在辽东兴起,夫余从属辽东。西晋建立后,夫余王频繁遣使朝贡。北魏高宗时,夫余王也曾遣使朝贡。北魏太和七年(公元483年),夫余被高句丽所灭。
在国家政体方面,夫余在国王之下设马加、牛加、猪加、狗加等官,各“加”分领数百至数千邑落。邑落的豪民役使“下户”为奴仆,社会处于奴隶制阶段。
夫余部落的刑法很严。正月祭天,断刑狱。当时的人穿的衣服是白色的。有兄死妻嫂的习俗。有军事则祭天,并杀牛、观牛蹄以占吉凶;遇敌时,诸加各自为战,使下户输担粮草。
从文献中所记载,以及夫余的礼节、习俗、衣饰和近年考古的遗存来看,都说明他们受华夏文化的影响比较深远。夫余国灭之后,其部落还曾存在一段时间,后渐渐并入其附近的鲜卑、乌桓、高句丽等部落之中,其历史影响渐渐消失,复归于人们的神秘猜测之中。
鲜卑部落:民族大融合的排头兵
历史发展与文化概况
鲜卑部落的形成较为复杂,其大部为我国东胡部落中分出来的一支,也有春秋时的山戎的后裔,也有部分为匈奴后裔。早先这一部落游牧狩猎于大兴安岭山脉中部与北部,其名始显于东汉初年,而兴起时则晚于乌桓部落。
据考证,在战国时期,鲜卑和乌桓部落等均属于东胡部落联盟,后成为东胡的余类及别支,语言习俗与乌桓略同。秦汉之际,匈奴破东胡后,两者又各以其族类相聚,分别恢复鲜卑和乌桓之称于世。自东汉三国以来,鲜卑不断南迁西进,据有匈奴故地,遍布于东起辽东,西至陇右一带的广大地区。
鲜卑部落是一个内涵相当复杂的民族共同体,各部之间很不平衡,在南迁西进的过程中,复与匈奴、丁零、高车、乌桓、汉人等融合而形成为许多新族别。按其发源地和后来迁徙分布及与其他诸族、部落的融合情况,大致可分为东部鲜卑、北部鲜卑和西部鲜卑,总人口最高时达200多万人。
东部鲜卑经过檀石槐、轲比能等部落联盟时期后发展成为慕容氏、段氏、宇文氏诸部;北部鲜卑主要是指拓跋鲜卑部;西部鲜卑主要由河西秃发氏、陇右乞伏氏以及青、甘吐谷浑部等部组成,其中慕容氏、乞伏氏、秃发氏等部在十六国南北朝时期分别在中原和河陇地区建立前燕、后燕、西燕、南燕、西秦、南凉等国;拓跋氏则先建立代国,后又建立北魏,并统一北方,兼并其他鲜卑诸部。特别是这一时期拓跋部的孝文帝拓跋宏,他从很多方面加速了鲜卑部落的汉化进程,促进了民族大融合;后宇文氏建立北周;吐谷浑也在今甘南、四川西北及青海等地区建立国家,并一直延续到隋唐之后。
鲜卑汉化与组织体制
无论是东部鲜卑,拓跋鲜卑还是西部鲜卑,经过魏晋南北朝与汉族等错居杂处和通婚,大多被同化于汉族,可以说鲜卑部落是我国魏晋南北朝时民族大融合的排头兵。鲜卑慕容部在诸燕灭亡后,以散居形式融合到汉族和拓跋鲜卑中去。入隋、唐以后,拓跋鲜卑也最终完全被汉化。
鲜卑等族的汉化,主要表现在少数民族统治者与汉族地主在政治上的进一步联合,崇尚儒学,采用汉制。内迁鲜卑诸部不同程度地发展了农业经济,社会生产水平逐渐接近汉族。鲜卑语与汉语同时并用,而且汉语成为诸部的通用语言。生活习俗方面的部落特点逐渐消失,通过杂居通婚,血统上溶为一体。
隋唐以来,鲜卑作为政治和部落实体,虽已不复存在,但其后裔在两朝中均居于重要地位。鲜卑贵族入居中原后逐渐汉化,其后裔在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都有所建树,对魏晋南北朝乃至隋唐历史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社会组织方面,鲜卑的社会组织初与乌桓几乎完全相同,即由落、邑落、部构成。邑有小帅,部有大人。到檀石槐为首领时,其军事、政治结合体中的邑,虽与乌桓、鲜卑早期的邑有承袭关系,但性质发生了变化。檀石槐将用武力合并起来的东起辽东、西至敦煌,南接汉边,北邻敕勒的广大领域,划分为3部60余邑,各邑辖地广阔,与乌桓、鲜卑早期自然形成的邑落有很大区别。檀石槐死后,其3部60余邑的体制随之瓦解,大人世袭制也逐渐代替了大人选举制,它标志着鲜卑阶级分化加深和私有制的进一步确立。
生产方式与生活习俗
在生产方面,鲜卑初为游牧部落,在占据老哈河及其以南地区以前,主要生产是畜牧和射猎捕鱼,这与它所处地理环境密切相连。东汉末时,某些鲜卑人还保持着游牧兼狩猎的生活方式。但随着鲜卑人大批从东北地区向蒙古草原中部、西部转移,辽阔的草原为游牧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鲜卑从游牧向农耕的转化过程比乌桓人要长得多,而且各部落之间发展很不平衡。魏晋时鲜卑的一些部落才逐渐兼营农耕,大规模的农耕是在进入黄河流域以后才出现的。
与乌桓相比,鲜卑人手工业的发展要迟缓得多。直至东汉末,在汉人的影响下,鲜卑人的兵器等制造业才有较大的起色。当时袁绍占据河北,政治昏暗,不少汉人逃亡到鲜卑部落中,带去了冶炼铸造等工艺,使鲜卑的手工业得以发展。
由于对外战争掠夺及与中原地区互市,鲜卑部落的大人等上层迅速地增加了财富,这促进了其内部的贫富悬殊和阶级分化。而部落大人对战利品有分配权,往往控制了其中的大部分。同时对外互市的大权也控制在大人、豪帅手中,他们掌握了大量牲畜和中原地区的商品,从中盘剥一般牧民。
婚姻方面,鲜卑的婚姻制度大体上与乌桓相似,包含了群婚、对偶婚、个体婚的各种形式,但原始群婚只是习俗上的残留和礼仪上的象征,也保留了掠女和为妻家服役的习俗。从现象上看,鲜卑的婚姻当时已从对偶婚走向一夫一妻制,随着父系家长制的确立,也出现了一夫多妻制,但保留了一些氏族制的痕迹。
在习俗和丧葬方面,鲜卑与乌桓类似,鲜卑的男子娶妻和女子出嫁都要髡发。丧葬时一般实行土葬。先进行敛尸,然后下棺材,陪葬物品有狗、乘马、衣物等。
在信仰方面,鲜卑初期曾信崇巫术,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山川。进入中原及西迁关陇河西后,逐渐信仰佛教,有的兼信仰道教。寺宇林立、石窟遍布,著名的有大同云岗、洛阳龙门石窟、敦煌千佛洞、天水麦积崖、巩县石窟寺、响堂山石窟、永靖炳灵寺石窟等等。
勿吉部落:会酿酒的“林中人”
历史发展与文化概况
勿吉部落之名始见于南北朝,得自于挹娄部落,其族源自于肃慎部落。《魏书》称勿吉为“旧肃慎国也”。可见,勿吉也是肃慎的一部分。《北史》中载:“勿吉国在高句丽北,一曰靺鞨……自拂涅以东,矢皆石镞,即古肃慎氏也。”
在我国东北地区,秦以前的居就,秦汉之际的夫租、沃沮,隋唐以后的乌惹、兀的改、斡拙、吾者、如者、乌稽、窝集之类的氏族、部落、民族的名称,与勿吉很有关联。勿吉源于诸稽,是“窝集”的转音,满语为森林之意,东北人叫“树窝子”。勿吉人大概是以此自称为“林中人”。在气候寒冷的东北,森林既是人们的好住所,也是他们狩猎、采集的好场所。
史载勿吉部落初有数十部,后逐渐发展为粟末(今松花江)、白山(今长白山)、伯咄(即伯都讷,今扶余县)、安车骨(今阿什河)、拂涅(今牡丹江一带)、号室(今绥芬、穆伦二河流域)、黑水(今黑龙江下游)等7大部。而隋唐时勿吉虽已改称靺鞨,其7部的划分名称则相同。
南北朝之初,松花江一带的勿吉人继承了肃慎文化、挹娄文化,并开始将其发扬光大。具体而言,勿吉的地理位置,在松花江东流段和北流段的广大地区,即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的广大地区,中心区域在松花江与嫩江交汇处的松花江丁字形大曲折一带,范围是在高句丽国以北,南界长白山,西至洮儿河源,北面和东面“不知所极”。而这一地域,就出现了夫余和勿吉考古文化交融混合的现象。说明了这支力量的崛起,同时也是肃慎、挹娄长期发展的结果。
起初,勿吉人为挹娄部落的一支,在松花江流域定居。在长年征战中,挹娄部落消耗了本部的实力,难于驾驭旧肃慎地的各部落。5世纪初,勿吉人踏进了奴隶制的门槛,他们很快取代了挹娄部落,从此名声享誉中原。
在历史上,勿吉人做了两件大事。一是北魏延兴五年(公元475年),他们中一支重返中原;二是北魏太和十七年(公元493年),勿吉人灭掉了称雄一时的夫余。勿吉同夫余斗争,是一场部落间的战争,是挹娄部落反夫余部落压迫的继续。这场战争,以最终推翻了夫余国的奴隶主政权而告结束。从此,散布于吉林各地的勿吉人,与中原王朝交往更密切了。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他们前后与北魏、北齐交往有37次之多。早自北魏起,勿吉人向中原王朝纳贡,或一年数贡,或间岁一贡,有一次来贡人数多达五百余人。从交往中,自然也带回了汉文化。
公元493年以后,勿吉部落的安车骨部从松花江下游、牡丹江下游来到阿什河一带定居下来,安车骨部因水得名,这水便是金称“安出虎水”,今称“阿什河”,这也为考古所印证。
20世纪30年代末至40年代初,俄国考古学家在阿什河下游河湾地带的黄家崴子、黄山南北城子、莫力街、高台等地发现了大量的石镞、石斧、青铜器、银器、玉璧、黄褐陶、黑褐陶,均为安车骨部的遗物。史称勿吉人“善射猎,弓长三尺,箭长尺二寸,以石为镞”,这与肃慎、挹娄是一致的;而靠近松花江与阿什河交汇口的黄山顶上南北二城,便是哈尔滨近郊所发现的勿吉人最早的古城堡,修筑年代大约在公元5世纪中期。
公元667年唐破高丽后,勿吉安车骨部开始分散,靺鞨部落黑水部乘机大举南下,进入勿吉安车骨部大部分故地。至此,靺鞨代替勿吉,成为东北地区的霸主。
组织体制与生产生活
勿吉人早期“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后来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社会上已出现了“父子相丞,世为君长”,号称“大莫佛(满语:马法)瞒咄”的部落联盟酋长。
在肃慎、挹娄生产的基础上,勿吉人农耕的比重增加了,在7部中处在南部的部落较先进,有农业,种植粟、麦、采用“耦耕”的耕作方法,有手推车,使用的主要是铁器包括铁削、铁锛、铁镰、铁带卡、銎铁锛,这对当地农业生产自然有很大的促进。同时从事狩猎,畜养马、猪,富者多至数百头。
但作为森林部落,狩猎业仍在勿吉的生产方式上占主导地位。据考证他们还有了手推车,可是他们虽有牛、马等大型家畜,却不知如何使用它们。在他们眼里,牛、马和猪狗一样,饲养它们为的就是宰杀了吃肉。尤其是多养猪和善射箭,这是自肃慎——挹娄——勿吉这一部落种族始终一贯的生产生活方式。所不同的是,挹娄人善“捕鱼”,勿吉人善“捕貂”。此外,勿吉人还学会了“嚼米酿酒”,已具有相当高的生产水平。比起他们的前辈来说,勿吉人在社会经济方面的进步是明显的。
考古学家认定,黑龙江绥滨同仁遗址,是南北朝时期的勿吉文化。由此遗址来看,勿吉人“筑城穴居”。房屋的形状,就如同一个大的坟丘,上面留一个出入口,进进出出也得用梯子。这与挹娄“常穴居”,“大家深至九梯”和肃慎“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相同,依然保持了“穴居”的习惯。从穿着上看,女人们一般身穿布裙,而男人们老是身穿猪、狗皮袍。男人的头上插一根虎、豹尾,自然是为了显示勇敢。
勿吉人称长白山为徒太山,汉译为太皇山。他们把它当作神山来祭祀,从历史的观点来看,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因为,后来的女真人、满洲人也是这样做的。长白山成了一种重要的象征,是一种从那时起一以贯之的象征,维系了生于斯、死于斯的人们的愿望与情感。
柔然部落:以强悍骑兵著称的部落
历史发展与文化概况
柔然也称蠕蠕、芮芮、茹茹、蝚蠕等等。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柔然部落出现并活跃于我国大漠南北和西北广大地区。“柔然”名号始于该部落首领车鹿会之自称。关于柔然人的来源,由于史籍记载简略,并且又有歧义,故有东胡、鲜卑、匈奴、塞外杂胡诸说。
柔然部落在发展过程中融合了其他部落成分,主要是鲜卑、敕勒、匈奴和突厥等许多部落种族所组成。根据《魏书》、《北史》及其他南北朝至隋唐有关史书记载:柔然部落所统辖的姓氏共有60余种。但就柔然统治者的世袭贵族而言,无疑是从拓跋鲜卑部落联盟中分离出来的。柔然、拓跋、秃发均有一个共同祖源,皆由鲜卑与匈奴人融合而成。柔然贵族是从拓跋鲜卑中分离出来的一支。随着柔然势力在大漠南北的发展,与进入中原地区的拓跋鲜卑分道扬镳,出现的差异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