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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部落文化(5)

吐火罗是最早定居天山南北的古代部落之一。早期生活在阿尔泰山至巴里坤草原之间的月氏人、天山南麓的龟兹人和焉耆人、吐鲁番盆地的车师人以及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楼兰人都属吐火罗人。他们对西域文明,乃至整个中国文明的发生、发展都起过重要作用。据说西亚新月地带起源的小麦就是吐火罗人从西方引入中国的。有专家说具有千年文明史的楼兰文明和对中国佛教史发生重大影响的龟兹文明、融合东西方多种文化因素的吐鲁番文明,也都是吐火罗人创造的。

关于吐火罗人起源的问题,国际学术界已进行了一个多世纪的激烈讨论。然而,吐火罗人究竟何时与印欧语西方语支的赫梯人、凯尔特人、希腊人分离?他们又如何千里迢迢来到塔里木盆地?迄今仍是一个谜。研究者对吐火罗人的起源众说纷纭,目前主要有以下三种解释:第一,近东起源说;第二,西域本土起源说;第三,南西伯利亚起源说。上述研究主要基于比较语言学研究,而解决该问题的关键却是考古学证据。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学者开始参与吐火罗人起源的研究,并在考古、语言和人类学三个方面取得重要进展。

新疆出土的吐火罗语的文献表明,吐火罗人讲印欧语系的语言。尽管他们居住在印欧语系东方语支分布区,但是吐火罗语却具有印欧语系西方语支许多特点,与公元前1650—公元前1190年小亚西亚的赫梯人讲的印欧古语密切相关。所以,吐火罗人有可能是最古老的印欧人部落之一,早在印欧语系东西语支分化以前,他们就从原始印欧人部落中分离出来。因此吐火罗语的发现大大深化了人们对欧亚大陆古代民族分化迁徙的认识。

吐火罗语的特征是没有送气声,名词变化很多,譬如:单数的正格、主格、客格、属格;复数的正格、主格、无特别的客格、有特别的客格、属格;双数正格;诸数的副格。吐火罗语族分两个语支:“吐火罗文A”和“吐火罗文B”,主要在6—8世纪使用,随使用者逐渐为维吾尔部落同化,此族语言最终灭亡。两支语言都曾在中亚塔里木盆地使用(今日中国的新疆自治区内)。西方语言中的“吐火罗人”是指大夏;吐火罗人曾建立起贵霜王朝。吐火罗语的重新发现推翻了一些描述印欧语言之间关系的理论,为语言学研究带来新的活力。

大月氏部落:西迁西亚的游牧部落

月氏是我国古代西北地区的部落之一,在先秦时是游牧部落。关于它的来源,中外史学家看法颇不一致。据中国学者王国维考证,月氏即《逸周书·王会解》中的“禺氏”,以及《穆天子传》中的“禺知”或“禺氏”。欧洲学者也在西方古文献中有关于月氏的记录,不同的说法有六七种。关于月氏的族属,中国古籍如《魏略》称其为羌,《旧唐书》称其为戎。近百余年来,学术界更加异说纷纭:有藏族说、突厥说、印欧族说、伊朗族说等。

月氏原在匈奴之西,曾与匈奴多次发生冲突。秦及汉初,月氏势力强大,与蒙古高原东部的东胡从东西两侧胁迫游牧于蒙古高原中部的匈奴,但此时正逢匈奴兴起之时,东胡与月氏均不是对手。公元前2世纪中叶,月氏分为大月氏和小月氏两支,它们大多被迫西迁到伊犁地区。月氏西迁后,臣属于匈奴的乌孙部落在其王昆莫的统领下,“西攻破大月氏”,迫使大月氏部落更离弃伊犁地区向西南迁徙,而乌孙便从此占领了伊犁河流域。

大月氏的主体后来西迁到阿姆河流域,并在那里建立了强大的国家,但仍有一部分留在伊犁河一带。在大月氏西迁以后,月氏的另一支——小月氏仍留在中国西北,始终是中国的古代民族之一。

秦、汉之际,月氏分布在敦煌和祁连山之间,包括后来凉州(今甘肃省武威市)、甘州(今甘肃省张掖县)、肃州(今甘肃省酒泉市)、瓜州(今甘肃省安西县)、沙州(今甘肃省敦煌市)等地。6世纪分布于中亚地区的“昭武九姓”,据说其统治者的祖先来自河西昭武地方(今甘肃临泽县昭武),自认是月氏人的后代。

从有关月氏西迁以后的记载中,可以看出其传统的畜牧业在西迁前已具备一定基础。据三国时康泰所著的《吴时外国传》记载:“外国称天下有三众,中国为人众,大秦为宝众,月氏为马众。”《元中记》则十分夸张地形容大月氏“日及”牛的健壮说:“今日取其肉,明日疮愈。”

唐朝张守节所著的《史记正义》中引说大月氏“人民赤白色”,似属于欧罗巴人种。研究中亚历史的学者普遍认为月氏的语言属印欧语系,说一种塞克语或东伊朗方言。据古希腊斯特拉波《地理学》记载:从希腊人手中夺取阿姆河以南巴克特里亚的是西徐亚(斯基泰)游牧部落中的阿西伊和吐火罗等部落。其实说的是大月氏人,而巴克特里亚即《史记·大宛列传》中的大夏。所以,许多西方历史学家认为阿西伊和(或)吐火罗就是大月氏的一些分支。

匈奴部落:影响巨大的北方游牧部落

历史发展与文化概况

匈奴部落曾是中国古代北方的强大游牧部落。早在公元前7世纪时,匈奴部落就已经在中国北方的广大地区繁衍生息了。他们最早活动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大青山一带,这也是其最初的政治、经济中心,后来逐渐移居漠北。

从匈奴部落出现于政治历史舞台起至其消失,前后共经历了近700年,对中国古代北方各民族以及汉族的历史都产生过重要的影响。它不仅是北方边疆各民族的先民,而且也是汉族先民的成员之一。并且匈奴的历史也是中国民族历史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据历史记载:匈奴部落与殷周以来的鬼方、獯鬻、荤粥、猃狁、东胡等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据说匈奴部落是在上述部落的基础上吸收周围各部落人民发展起来的,它是由西戎、北狄、东胡等多种部落成分组成的“民族共同体”。部落中除本族成员外,还渗入了大量的外民族人口,如东胡人、月氏人、楼兰人、白羊人、屈射人、丁零人、鬲昆人、薪犁人、乌孙人、西域人、羌人、汉人等。这类人大部分被充当奴隶,其中有的为部落成员所共有,有的为各个家庭所私有;也有少数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后被吸收为氏族成员。于是,随着部落财富的增长,势力也不断扩大。部落组织因在社会生活中有着一定的维系作用,有利于唤起共同的感情,故其外壳在相当长时期内仍一直被保存着。

匈奴部落最初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建立起来的社会组织,人们生活在原始氏族制度下,共同劳动,共同分配,共同享受,没有私有财产,没有阶级,也没有压迫。氏族部落既是从事畜牧、狩猎生产的组织,同时又是作战的基本单位。史载其每一氏族成员均“力能弯弓,尽为甲骑”。他们平时从事生产,战时则为战士。但随着战争的频繁,财富的增加,私有制关系在部落内部逐步发展,宗族性质的组织便渐渐被打破,部落也获得了新的发展。

生活习俗与文化特色

匈奴部落的生产方式以畜牧业为主。匈奴人不仅善于放牧马、牛、羊,而且能驯养骆驼、驴、骡等杂畜。但相比之下他们更重视养马,因为马可供乘骑、驮运、放牧牲畜,并可供骑射,是从事狩猎和战争的必需工具。据传匈奴部落对外征战时,往往“人兼数骑”,以备“昼夜驰突”。由此可见,其牧马业是相当发达的。当时的人们已懂得选育良种、培养杂交牲畜和依季节变化放牧、选择草场等技术了。

匈奴部落的民间文学也非常丰富,民歌优美动人。歌唱时一般都要用胡笳、琵琶、胡笛、“浑不似”、箜篌等乐器伴奏。胡笳是匈奴人最喜爱的乐器。据传它最初是用卷芦叶制成的,后始用木管代替,声音哀怨悲壮。另外,琵琶也是匈奴人经常使用的乐器。

匈奴人的雕刻和绘画也很有特色,其艺术风格强烈地体现出游牧和狩猎生活的现实。在漠北诺颜山以及其他地区的匈奴墓葬中,曾出土过一些牛、马、鹿头形或体形、及野兽相互搏斗的毡毯、铜饰牌、金叶和银片。在出土的毡毯中,有的图案复杂,色彩艳丽;有的以各种丝线绣成,制作精细。

在婚姻方面,匈奴部落实行部落外婚制,同一氏族男女不准互相通婚,只有在氏族以外才能寻找自己的配偶。女子嫁到夫家,不仅是丈夫家族中的一员,而且是夫家氏族中的一员,具有继承财产的权利。为了把财产保持在氏族以内,一旦丈夫死亡,妻子不得与氏族以外任何人结婚。《史记·匈奴列传》记载:“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娶其妻妻之。”这种子妻后母、弟妻嫂的习俗就是氏族外婚制的产物,不仅存在于匈奴部落中,在北方其他部落中也广泛存在,是氏族制残余在婚姻关系上的具体体现。据记载:匈奴单于为维护自己的统治利益,有时也将自己的子女许配给邻族的王公贵族,借以抬高自己的威望,或驱使对方为自己服务。

在信仰方面,匈奴人崇拜自然神,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和祖先。在诸神崇拜中,特别敬仰天神。认为天神是诸神的最高主宰,人世间的得失均仰仗于天。如果人的行动能顺乎天道,天便会给人赐吉祥。否则,天便要给人降灾祸。因此每当行事顺利时,便称之为“天之福”。由于视天神为最高主宰,故凡设重誓或重要盟约时往往也以天作担保。

匈奴部落相信人死灵魂不灭。在匈奴人的思想意识中,鬼神支配着人的一切行动。但鬼神生活在天上,人无法与之直接交往,必须通过“巫”才能窥察其意志。因而在匈奴人社会中,便有被称为“胡巫”的职业占卜者,其中大多数是女性。胡巫通过舞蹈和咒语来显示鬼神的威权。胡巫除代行鬼神意志外,还兼有医治疾病的任务,实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不但在统治阶级实施重大决策时为之占卜吉凶,还经常帮其出谋划策,在当时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楼兰部落:谜一样的神秘部落

历史发展与文化概况

楼兰部落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部落,它突然出现在我国西北部,后又神秘消失。有关它的记载最早见于我国西汉史籍。据《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西域传》记载: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市国家,共有12个村,有人口约1.4万,士兵近3000人,他们在部落首领领导下,平安快乐地生活着。

有人称楼兰人是“漂泊于东方的印欧人古部落”。然而,楼兰人到底源于何处这一问题并没有取得一致的观点。有一种观点认为楼兰人属于雅利安人。但近期我国某人类学家从基因学、器物学的角度所作的研究表明,楼兰人更接近于古代阿富汗人。考古专家认为:楼兰人使用中亚去卢文作为官方文字,而楼兰本族语言却是一种印欧语系的语言,学术界称作“吐火罗语”。

楼兰部落所建的楼兰古国由于地处丝绸要道,又是古丝绸之路上西出阳关的第一站,当年在这条交通线上是“使者相望于道”,可见是交通繁忙,城市经济繁荣。因此是很多大部落和国家必争的地方。匈奴是汉朝西北最大的敌人,为争夺西域疆土,汉朝同匈奴进行了长达七八十年的战争,楼兰首当其冲。这种争夺曾一度白热化。直到公元前77年,大将霍光派傅介子刺杀了楼兰国王,另立其弟为王,迁都伊循城,楼兰古国才改名为鄯善国。此后,楼兰一直都是汉王朝的西域重镇,东汉时班超曾在此经营数十年,到三国时鄯善属魏,西晋时又封鄯善王为归义侯。公元5世纪时,名僧宋云曾赴鄯善,城中住着吐谷浑的宁西将军。后来发生了一场瘟疫,许多楼兰人在病魔中失去了生命,一部分幸免于难的人就开始往别处迁移。从此以后楼兰国便消失了,再也没进入任何文献记载。

到了唐代,大唐帝国疆域空前辽阔,大唐军队到达西域时曾经寻找过楼兰,可是没有找到,它从此只存在于边塞诗人们的想象之中。于是,楼兰王国的兴亡和它边上的罗布泊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谜。楼兰研究专家称楼兰是一个埋藏在沙漠中的宝地,是历史遗落下来的“博物馆”、“东方的庞贝城”。

生产生活与文化特色

楼兰原是一个随水而居的半耕半牧的小部落。楼兰人会种植小麦、饲养牛羊。他们的日常用品是胡杨木、兽角、草编类制品。通过发现的楼兰古墓及罗布泊地区发现的大量细石器表明:楼兰人本为游牧人。丝绸之路开通后,域外文明和汉文明传入楼兰,才加速了楼兰人发展城市文明。

在文学艺术方面,楼兰人的音乐才能也久负盛名,史称“善善摩尼”。《隋书·音乐志》记西域龟兹乐说:“其歌曲有善善摩尼;解曲有婆伽儿;舞曲有小天,又有疏勒盐。”看来,著名的龟兹乐就吸收了鄯善和疏勒等国的音乐。

楼兰人在接受外来文化时并不是原封不动地照搬。在中亚犍陀罗和大厦,石板浮雕被普遍用来装饰寺院墙壁和佛塔,但在楼兰、米兰及尼雅等地的佛教寺院中,这种石板浮雕被木雕取代。楼兰尼雅建筑构件上精美的木雕和雕花家具堪称楼兰艺术的代表作。

据考古证实:早在公元前上千年,楼兰人已开始从事木雕手工艺,孔雀河古墓沟墓地就发掘出土了许多木雕人像,孔雀河支流小河流域古墓中也发现一批木雕人像。楼兰、尼雅等地发掘了木桶、木碗、木盘、木勺等大批木器。

楼兰地区的古城形制明显分为两个类型:一类是方城,如罗布泊沿岸的一些小城和米兰绿洲的伊循城等;另一类则是圆城,如民丰县以北沙漠的尼雅古城和安迪尔古城等。东西方建筑艺术的分界就在楼兰境内。

我国考古工作者在楼兰古城及罗布泊地区发掘出了大量文物,其历史文化价值之大让人震惊,其数量之丰富难以数计。有新石器时代的石斧、木器、陶器、铜器、玻璃制品、古钱币等等,文物品种极其繁多。其中以晋代手抄《战国策》和汉锦最为珍贵,这份《战国策》是以手抄字记载在纸上的,此纸仅仅比蔡伦发明的纸晚一二百年,比欧洲人最古的纸则要早六七百年。

另外,这里发掘出的汉锦色彩绚丽,制作相当精致。另一重大发掘收获是发现了当年任西晋西域长史的李柏给焉耆王的信件,即所谓“李柏文书”,根据李柏文书而发现了“海头”故城,为研究后期楼兰提供了珍贵的材料。

高车部落:喜爱歌舞的游牧部落

高车部落是一个游牧部落,最早散居于匈奴的北边,在贝加尔湖以西一带,神话中说高车部落的起源是匈奴单于之女与狼交配生下高车祖先。因此高车与匈奴同俗,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文字,所以没留下相关的历史记载。

魏晋南北朝时期,他们活跃于中国北部和西北部,曾自号狄历,春秋时称赤狄,北朝人称其为高车,迁入内地者被称为丁零。南北朝时候对高车部落又叫铁勒或者敕勒。其原始居地在今贝加尔湖一带,每当雄踞漠北草原的匈奴和鲜卑先后迁走或衰弱之际,高车就向南移徙,渐渐地来到现今的内蒙古、河北、山西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