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忙道:“我也是猜测,菲菲手下的确有几名好手,据说以娘儿们为主,名字叫什么茗、烟、风、月的。因为她和大林的缘故,弟兄们和她走得不算太近。要说刚才那个男子碗茗还有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凯少道:“你看可是刚才见到的那几人?”
红布摇头道:“这件事牵连甚大,我也不敢确定!”
凯少道:“好!你也动上心思了,不错,这件事事关重大,以后见了大姐兰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防止他们内讧继续下去。那样伤亡的人会更多!”
红布道:“那该怎么办呢?要不我去把进了城的兄弟们集中起来,在仓库那里放一把火可好?”
凯少道:“尽出馊主意,这时候越安全越好,烧了仓库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我以为当下最重要的是以武力震慑他们。你去城北,传达沙鱼王去世的消息,他们一定会人心动摇。你就趁势夺了城门,命令城外兄弟以雷霆万钧之势进驻卧虎镇。我怕迟则生变!记得先去沙鱼王卫所哪儿把旺财和他的几个弟兄带上,他们一定能帮上忙!”
红布道:“你呢?我招呼三黑出来一起行动吗?”
凯少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们安全我才能更安全!”
红布摸着墙根离去,凯少耐心的等着箭矢放轻、放缓之际,龙吟虎啸般长啸一声,恰是晴天中一声霹雳,黑夜里一道闪电!只听得他的啸声中满是摄人魂魄的力量,众人都是心头大震,只觉得身心不由得抖动开来。凯少蹭的一下飞身到一座大屋屋脊之上,俯视卧虎镇群雄道:“沙一刀、骆驼、白羽鹤、莫秋雨,沙鱼王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内讧么?”
众人看他孤身、单剑、衣襟带风,背负一轮弯月,伫立高屋之顶,飘飘然如遗世独立,威威然若天人揽月都是惊呆一般,半响无人应对!
凯少道:“卧虎镇还是各位兄弟的,你们还是我碧海黄沙的好儿郎,难道非要用自己同袍的鲜血染红这每一寸土地方才安心么?”
众人一时惶恐放下手中的弓箭道“不!”“我们不想打!”“不打!”有的兵士人开始漫无目的的低声议论。毕竟这些人都意识到凯少说得对。
骆驼大声道:“凯少帅,我不打,我听你的。可是沙一刀要打我就只有奉陪!”
另一边应该是沙一刀,他大声道:“放屁!你不打老子,老子怎么会打你!老子要为沙鱼王报仇!”
骆驼怒极,一连说了几个“放屁”
凯少道:“两位莫吵!沙鱼王身后之事自有公论,你们这般无休止的争执下去可有结果?”
这时一个声音道:“不错,凯少帅所言极是,你们争了半天可弄明白沙鱼王到底是为何人所杀么?”
凯少道:“原来你是白羽鹤,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羽鹤道:“凯少帅果然厉害,我们未曾谋面,你只凭我的口音就能判断出是我么?”
凯少道:“不敢!各位兄弟的情况我也是略知一二。前来卧虎镇不能一无所知吧!”
白羽鹤道:“凯少帅果然坦诚。”言下对凯少关注自己很是满意。
骆驼和沙一刀对白羽鹤的出现略感惊异,都是默不出声。凯少高声道:“白鹤将军露头了很好,可是莫秋雨老哥呢?还请显身!”
突然有人哭泣道:“我们莫大哥死了!我们莫大哥被人射死了!”接着就是一阵长长的呜咽之声。一人、十人、几十人齐声呜咽。
凯少觉得奇怪,沙鱼王死了各人都不动声色,单单这莫秋雨死了就有这么一帮兄弟为他掉泪,确实令人费解。更奇怪的是他死在这个多事之秋!骆驼、沙一刀、白羽鹤也都很是惊奇,齐声问道:“怎么会呢?”
“莫大哥死了我们还会骗人么?不信你们来看看,我们莫大哥真死了!是谁?是谁?我们要报仇!”答话的人越说越是生气。其余莫秋雨的部属个个也都义愤填膺。
凯少一阵唏嘘,沉声道:“众位哥哥,是否有意前来一叙呢?沙鱼王、莫秋雨的后事还得等各位哥哥前来做主,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们不能任由他们的尸骨暴露于此啊!”
沙一刀道:“刚才有人呼喊是你手下的三黑射死了沙鱼王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到你身边不是被你擒拿就是被三黑射杀,人身那得保障!”
凯少道:“三黑射死沙鱼王对他、对我又有何利?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会做吗?我想有人呼喊三黑杀人,自当是贼喊做贼。各位可听清是何人喊叫,何人起哄的么?”凯少这几句话站在高处,不急不缓,徐徐道来,却也吐字清楚,早已压过了下面人的哄哄声。
沙一刀道:“倘若不是三黑,又会是谁?今夜我们围攻你的厚土营,沙鱼王突然死去,受益最大的可是你!而你又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这一切会有这般巧合?”
凯少早料到沙鱼王一死,诸般不是都被推到三黑和自己身上,不由得哈哈笑道:“不错!今晚我是个不速之客!来得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可是既然来了我很想对此事做一个了结。一刀大哥,你想要如何保障?”
沙一刀沉吟道:“我想,我想你要缚住双手我心里才踏实!还有土屋里的三黑,他们必须交出弓箭、刀剑!”
凯少道:“你倒想得好!三黑的刀和箭他五年来从未离开过身体半步,睡觉、吃饭、洗澡,都没落下,你现在要他交给你!嘿嘿,你也说得出口!我的人我自然知道,三黑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沙鱼王狼狈逃窜之时,俨然一只丧家之犬,三黑杀他也怕污了自己的手!”
众人听凯少怒气勃发,狠狠地批驳沙一刀,数说沙鱼王的狼狈形象都低着头,臊得脸红。沙一刀道:“你,你不能这么说沙鱼王!他、他——”
凯少道:“他英雄了得吗?当时情形各位也都亲眼目睹,若非他擅自逃窜,我还能救得了他。只是他身为一方首领,见识不明,枉送了性命兄弟们都要互相残杀为他殉葬不成?”
骆驼这时道:“对,当时情形我也看到了,沙鱼王顾此失彼,中了别人的箭。沙一刀你也不要尽说你叔叔的好处。”
沙一刀急道:“你,你,你——”
白羽鹤插嘴道:“沙鱼王已逝,死者为尊,各位无需多言。我觉得沙一刀的顾虑也是对的,凯少帅你要近身对付我们三个也是绰绰有余。我们要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凯少帅成全!”
凯少道:“但说无妨!”
白羽鹤扭捏道:“这个,这个不太好说!”
凯少想了想道:“沙鱼兄的意思莫非是要绑起我,做你们的人质么?”
凯少话音一落,一个声音怒吼道:“不!”
众人抬头一看,被包围的土屋上已站满了厚土营数百名健儿,当先一人正是三黑,手挽长弓,威风凛凛站在最高处,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卧虎镇的众兵士心里都是一寒,这个煞神什么时候竟然悄悄的带人上房了!卧虎镇的士兵立即又拿起手中的弓箭。
凯少看到三黑出现的恰到好处,心里登时有了主意,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谁也不要动手!听我说!”
上千双眼睛都盯着凯少,不知他要说什么。刚才还说要捆绑他的白羽鹤、沙一刀更是噤若寒蝉,生怕三黑找他俩的晦气。
凯少道:“各位兄弟还都是我碧海黄沙的战士不是?”
众人都“嗯”了一声。
凯少道:“沙鱼王虽然死了,可是卧虎镇还有沙一刀、骆驼、白羽鹤你们三人。谁要当这个卧虎镇的老大,你们说了不算,都得大姐兰说了算!因为这里还是我碧海黄沙的地盘!”
凯少说到这里,环视了一下四周,众人静悄悄的,无人反驳!凯少接着道:“要是有人图谋不轨,背叛我碧海黄沙,投靠龙乐、流风紫电或是桑烈火,我凯少必然第一个站出来剿灭他!”他顿了顿扫视了一下几方均无动静,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继续道:“如果大家要火拼,靠杀死兄弟来争这个老大,也算我一份!谁要打压其他兄弟我就先打压他!我和三黑人手虽然不多,可是个顶个的全是好手,我不信你们那一家能斗得过我数百人的厚土营兵士!兄弟不是用来出卖的,兄弟也不是某个人往上爬的垫脚石,兄弟是危难时期的援手、帮手、联手!”
凯少话音刚落,骆驼道:“我们没有要火拼的意思,只是兄弟几个觉得沙鱼王死的实在太冤,我们在讨论他老人家的后事!”
白羽鹤也道:“不错,我也在思考沙鱼王是何人所伤?大家们平日里亲如兄弟、情同手足,自然不会想到要火拼!”
凯少又问沙一刀,沙一刀默不作声,半响才道:“我叔叔死了,我只想知道他死于何人之手。还请凯少帅尽快给我卧虎镇一个答复,他纵然生前有诸多不是,可是毕竟也为卧虎镇出过力!”
凯少道:“你的要求不算高!我当然答应!”沙一刀听着也不作声了。
凯少心里自然明白,当前各方实力不均衡,三黑作为最大的实力出现才打破这种困局。自己正是利用他们的不和才互相牵制,制衡他们,没有哪一方有实力和自己的厚土营一拼。如果三方铁板一块,合起来对付自己则他们胜算会更大,可惜维系铁板一块的沙鱼王死掉了,才使得这种可能成为泡影。
骆驼和沙一刀敌对情绪严重,白羽鹤却滑溜得很,不知他会和谁联起手来对付另一个人,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奇诡的很,也是凯少甚为忧心的。而最令他不解的是莫秋雨,他又会死于谁之手?和沙鱼王一样被阴谋家射杀了吗?射杀他的目的又何在?他的手下数百人会投靠谁?凯少觉得一点也不轻松。
还是骆驼第一个说话,他问道:“凯少帅,莫秋雨去了,他的千余号人该给谁带呢?”
凯少还没说话,沙一刀就先嚷道:“就是不能给你!老莫说不得就是被你害死的!”
骆驼又要喊“放屁!”凯少忙止住他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兄弟们不要瞎猜伤了感情!一刀兄弟以为贺老哥的人马应该由谁来带?三位不妨上前来我们合计合计。”
三人迟疑片刻,都不向前,凯少心里明白,笑道:“三位还是信不过在下吗?也好!我可以当着这么多兄弟起誓:绝不会无辜伤了三位哥哥,除非三位中有人是杀害沙鱼王和莫秋雨的凶手!”
白羽鹤道:“哪儿能呢!我们自然不会!”说着第一个走出来,走向凯少。接着是骆驼,最后是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