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管是你赢还是我赢，我希望我们今后都还是好朋友。”蔡姚伸出手来等着她。
吴小茜笑了笑，紧紧地握住摇了摇：“我进去了，好运。”
蔡姚重重地点点头。
两个月在营销部的经历，让蔡姚觉得这一行其实很辛苦，比客服部奔波、劳累，但却活得很精彩。和杨至恒在一起，她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但她依然想好好地对待这次考试。
在心里默默理顺思路，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吴小茜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有人在门口叫她的名字，她来不及跟吴小茜说话，就直接进入了考场。
今天在大会议室考试，所有人都面对着她，那种感觉好像自己立即处于弱势，压制住害怕的情绪，轻轻地坐在凳子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环顾过去，报以微笑。
接着先是汇报这一阶段的工作成果，然后进入问答阶段。几个业务问题过去以后，叶耀最终开口，他的问题却让蔡姚感到棘手：“如果你成为营销部副经理，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男朋友所在公司和这间公司存在的对立关系？”
蔡姚之前没有想过这么深远，她没想到叶耀都已经想到了，沉默了片刻，蔡姚抬起头来：“这并不冲突，好像小李找了个美国老公，当美国队和中国队有体育赛事的时候，小李该支持谁呢？会不会因为她老公是美国人，她就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我想她一定会坚持支持中国，他老公也会坚持支持美国，各自保留信仰，保留意见，这和婚姻不冲突。如果我男朋友和公司是对立的，那我在工作外的场合绝不泄露任何商业机密，而且我相信他的为人，即使被他无意中知道了，他也会有职业操守，不会把偷窃来的信息作为商业武器。倘若他连这点起码的道德都没有，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一瞬间场内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让人紧张，叶耀没有表情，低下头去写分数，接着是记分员报时。
蔡姚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考场，她看到吴小茜还站在门外，见到她出来，连忙迎过来：“怎么样？答得怎么样？”
蔡姚觉得手心全是冷汗，脸红红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紧张死了，里面气氛简直是冰点。”
“我也是，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一会儿好多了。”吴小茜轻拍胸口，整个人直哆嗦。
分数要在第二天出来，这一晚依旧不能放松，尽管每个人都说结果无所谓，可毕竟付出了这么多精力和心血，谁也不想就此打道回府。
“叶耀这个问题就是针对我问的，还怕你成为间谍？”杨至恒抱着蔡姚，不满叶耀提了这样刁难的问题。
“这也正常，谁让你们两家有利害关系呢？我觉得我这次应该没戏了，就凭我和你的关系，恐怕就是最大的拦路虎。”蔡姚揪着他胸前的两粒纽扣抱怨。
“没戏就没戏，到博亚来帮我得了，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好位置，比在宏盛强。”杨至恒一向对宏盛不屑，说起来也没当回事。
“你不怕我天天见到关征？”
“有我看着，他敢怎么样？”
“太自信了吧？”
“事实如此。”
蔡姚抱着他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管是什么结果，她忽然并不那么在意了。
关征这几日在公司的情绪很差，每天总觉得有一堆忙不完的烦心事，回到家就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烦躁的情绪更胜一筹。
最近每天看着杨至恒春风满面的样子，想起前几天蔡姚和他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沮丧情绪总缠绕自己散不去。
下班和一群朋友去泡吧，看着周围群魔乱舞的人，忽然觉得烦躁不安。
“关总，要不我给您找个漂亮的姑娘陪你喝两杯，看您最近挺闷的，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啊？前一个礼拜您还不是这样。”秘书小王猜到他有烦心事，赔着小心问道，这样的地方，要不是空虚寂寞，以关征这种人的做派，怕是很少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心里发虚，之前挺无所谓的一个人，忽然和别人在一起了，我觉得不是滋味。”关征捏了捏太阳穴，靠着沙发只顾喝酒，对旁边的人漠不关心。
“您不会说的是……”
“别瞎猜，你不认识。”
关征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心里的糗事，故意否定了他的猜测，蔡姚的事，确实让他不开心了，并且比他自己想象的更不开心。
喝了一晚上闷酒，听了几个声音颇带野性的女人轮番唱了几首中英文混合歌曲。关征在两腿打颤之前就被小王搀着离开了。
开着车一路过去，关征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听着车里放着流行歌曲，皆是歇斯底里的缠绵情歌。关征一皱眉：“你就不能听点正常的抒情歌，吼得人心里烦。”
小王连忙换了首轻快的，他侧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淤积了一腔说不出的情绪，借着酒劲和小王絮絮叨叨。
小王是个大专毕业，工作一年多的小男孩，人够机灵，也是个真正想干出点什么的有为青年。
对关征的经历，多少有种崇拜。
“你还小，今后找女朋友一定要看清楚，以前有段刻骨铭心恋情的不能找，找了也别当真，当真就输了，女人不管你为她付出多少，总觉得是最初的最好，哪怕那个人多少年不联系，多少年不接触，她还是想着那个人，所以你做什么都没用……”关征边说边做手势，讲得头头是道。
“可不是么，我也见过这样的……”小王跟着附和。
“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在她前男友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在她心里，你把心挖出来，她也觉得是黑的，你爱她十分，她只看到一分，前男友付出那么一丁点，她就觉得比天还大，所以这怎么比？”关征摇头晃脑，说到激动还猛拍了座椅两下。
“就是说啊关总，所以您也别犯傻，那女人也不是那么好，男人还是多为自己活着，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小王劝他，尽管关征依旧嘴硬说自己扯了别人的事，可小王明白，男人说起自己的伤心事，都会杜撰成自己朋友经历的，减少面子的损失，尤其是为了女人。
手机嗡嗡直颤，关征摸索了半天才从包里拿出来，喝得晕头转向，将屏幕送到小王面前：“帮我看看谁打来的？”
小王在等红灯的空当伸头看过来，清晰地答了一句：“蔡姚。”
关征脸色微变，没犹豫地按了接听键。
“喂？关征吗？”蔡姚在那头问道，声音急切而低沉。
“怎么了？肯定出事了吧？”关征不满，冷哼了一声表示抗议。
“我有事想跟你说。”蔡姚想到阿艇的事，决定和关征好好谈谈，只有稳住了阿艇，杨至恒才不会继续受到伤害。
“说吧。”关征知道她不会无故找他。
“关于阿艇，我是说唐一艇。你能不能放过他？”蔡姚的恳求让关征惊讶，他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你怎么会认识他？”关征奇怪，“我本来也没打算对他怎样，你应该让他放过我，这家伙贪得无厌，不断地要钱，我不是自动取款机，如果每一个无能的家伙随随便便堵两次，我就得乖乖给钱，我岂不成软柿子了？”
“关征，我把我的首饰，存款都抵押给你，如果唐一艇再来找你，你给两个钱就算打发，别和他硬碰，也千万不要找人教训他，他刚出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蔡姚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暂时压制住阿艇。
“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打发这样的人还需要你出钱？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反常？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关征简直搞不懂蔡姚想干什么，竟然为唐一艇那样的人说情，想起自己曾经让他做的事，也许是他嘴不严，早已透了出去？想到这，关征恨得牙痒痒，或许早该解决这个人。
“他和我从前算是好朋友，后来因种种原因进了监狱，待了这么多年，难免功利一些，况且如果你心术正，根本不会被他纠缠。对付这种小混混，你不用太计较，千万不能把他逼到死胡同，不然……”
蔡姚还未说完，关征就接了过去，生硬地打断道：“可我怎么觉得对付这种人就该就让他一次死心，今后都不敢再这样？不然他会比《农夫和金鱼》里面的老太婆更贪婪！”
蔡姚知道说不过关征，只好另辟蹊径：“算我求你，你想做的事是犯法的，铤而走险的事，到了你这个层次，一定要谨慎。你放过阿艇吧。”
关征简直无法理解，命令小王停车：“蔡姚我实话告诉你，唐一艇就是当年绑架杨至恒的人，你和杨至恒已经在一起了，这种情况，你还要帮唐一艇？”
蔡姚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是帮他……我……算了，我不会勉强你了，我会想其他办法，你休息吧……”
关征“喂”了两声，听到蔡姚在那边将电话挂了，气得将手机扔到一边，情绪简直坏透了。
“怎么了关总？出什么事了？”小王忍不住问，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开车。
“没什么，回去吧。”关征捏着眉角说道。
小王答应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
“以后唐一艇再来，躲着就行了，不用理他，原来说找人问候问候他的，先取消吧，等我的吩咐。”关征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