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大人以为李某是那种攀龙附凤之辈?”李光弼嚯得站了起来,愤愤地对张巡说道:“只要两情相悦,哪怕她只是一个乞丐,李某也非她不娶!更何况李某辜负了人家八年之久,又岂能因为世俗偏见而左肩人家呢?”
“好!”张巡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李光弼的手,“我表妹果然没有看错人,李公子果然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若是公子不嫌弃在下身份寒微,张巡愿意与公子义结金兰!”
“只要张大人不嫌弃李光弼是一介武夫,李某求之不得!”李光弼也是热血沸腾。
“还有我!”张介然也是立刻兴奋起来。
“店家,备香案、备酒菜!今日我们要请老老英雄及各位客官为我们作证!我张巡要与李光弼、张介然结为八拜之交!”张巡的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了!
“是什么事情让你兴奋成这个样子了?”张巡的话音刚刚落地,一阵悦耳动听有略带幼稚之气的女孩声音自门外飘了进来,“张大哥,是不是皇帝老爷子要升你的官了?”
“哇!又是这个小滑头来了,我可吃罪不起!”张巡一听,脸上立刻挂出一副古板的神色,活像一个老学究,对着门外吼道:“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里好好呆着修身养性,只知道跑出来招摇过市,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你敢!”门外那小女孩仿佛并不怕他似的,“只要你敢动手,恐怕就会有人揪你的耳朵了!”只见她在两个女子的搀扶之下,一蹦一跳的冲进了酒楼。
李光弼循着声音望去,目光刚刚到达酒楼大门之时,两只眼球顿时就被一副清丽的面容所吸引了!八年的牵肠挂肚、八年的魂牵梦萦、八年的夜不能眠、八年的无尽思念,终于把她盼到了自己的眼中。她依旧是八年前的她,一副清新脱俗的面容、一副弱不禁风的身段、一个让每一个男子见了都会产生那种我见犹怜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看到眼前的李光弼,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愣,但仅仅在一瞬间之后,柳叶眉下的眼眶再也关不住滂沱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儿从她漂亮的两弹上滑过,湿润了面前的衣襟。
“公子!”她伸出柔弱的双手,再也不能保持平日里的矜持,一个箭步向前冲去,投入到李光弼的怀抱之中,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就是他啊?”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望了望李光弼,又望了望李光弼怀中那位女子,摇着头叹道:“真搞不懂她是怎么的?原来没有见面的时候,天天对着窗外暗自垂泪;今日见到了,又是泪雨滂沱,看来还是不见的为好!”
“你这小妮子懂个屁啊!”看着这小女孩如此摇头,张巡不仅骂出了一句脏话,对着小女孩的脑袋猛地赏了一个爆栗,“大人的事情,你别多嘴!”
“你……你又打我!大嫂,张大哥又打我!”小女孩嘟哝着一张小嘴,“你,你还不快帮我教训教训他?”
“好!好!好!”那名年轻妇女弯下身子,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弄了几下,柔声说道:“你快去劝劝你姐,要是你把她给逗笑了,我今晚保证让你的张大哥为他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咱们一言为定!你不会骗我吧?”小女孩兴奋地叫道。
“一言为定!嫂子几时骗过你?”那位妇女在小女孩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将手伸出去,递到小女孩面前,“咱们拉钩!”
“好!就看我的!”小女孩朝着张巡做了一个鬼脸,轻轻地走到那位年轻女子的身后,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裙,用稚嫩的童音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哭了,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不漂亮就没有人要你了!”
“噗嗤!”李光弼怀中那名女子在这几句话的作用之下竟真的破涕为笑了,脸上的泪珠晶莹剔透,将一张俏脸映衬得美丽无比。
“嘻嘻……”小女孩超张巡做了一个鬼脸,兴冲冲地跳到了她大嫂的身边,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那位妇女。
“我的凌大小姐,你倒是高兴了,接下来我可就要经受非人的折磨了!”张巡一脸愁容,苦笑着说道。
“今日可是喜事连连啊!”李安拍着手说道:“老奴提议,今天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好!”张巡和张介然也立刻跳了起来,齐声喝道。
“怎么有酒喝都不叫上我啊?”可能是天生就和酒结下了不解之缘的缘故吧,每当一听到有酒喝,李白就显得格外兴奋,此时,白衣飘飘的他眯着惺忪的醉眼,偏偏倒到、跌跌撞撞地倒进了酒店,还顺手把一个文质彬彬、器宇轩昂的老人连拖带拽地拉进了酒楼。
“父亲!”坐在酒桌上的张介然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叫道。
“叔父!”张巡一脸的尴尬,讪讪地叫道。
“巡儿进京了?”张九龄望着张巡,和蔼地笑道:“真是难为你了,公私难顾!”
“请叔父恕巡儿不敬之罪!”张巡连忙跪在地上,向张九龄行了一个大礼。
“我明白!我明白!”张九龄快步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张巡,激动地说道:“人在公门,身不由己啊!有时候难免也会将浓浓的亲情给冲淡了。以你巡儿的才干,若是为相,恐怕早就飞黄腾达了,为叔在位,阻碍了你的前程啊!”
“九龄兄,这就是你都不是了!你身居宰辅,理应为朝廷不拘一格地选拔人才,可是你们叔侄二人深怕别人对你们说三道四,一个不敢毛遂自荐,另一个怕别人认为你任人唯亲,都把这个难得的人才埋没在一个小小的县令的位置之上,这恐怕有福朝廷对你的期望吧!”李白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对张九龄念念叨叨的发牢骚!
“太白先生教训的是!”张九龄虽说贵为宰相,但其礼贤下士的品性确实让天下人钦佩!李白的一顿数落,不仅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生气,反而他还朝着李白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李将军,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当朝首席宰相对自己行如此之大的礼,李白居然能够坦然接受,其骨中的傲气可见一斑,他深知,性格随和、平易近人的张九龄在朝廷大政方针方面谨小慎微、甚至是斤斤计较,但是在这些繁文缛节方面倒是完全可以不拘小节,所以大而化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和张九龄多做纠缠,又把目光投向了佳人在怀的李光弼身上去了,“嗯,不错!回来还没有几天,就快要娶媳妇了,怎么连老酒鬼也不通知一声?”
怀中佳人一听到李白如此一说,连忙挣脱李光弼的怀抱,轻移莲步,盈盈向前,对张九龄和李白道了一个万福:“小女子凌思雪见过张丞相,见过太白先生!”
“你就是凌思雪?”张九龄在凌思雪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惊讶的问道:“难怪安思顺安大帅亲自向光弼提亲都被拒绝了!原来你才是他那魂牵梦萦之人!”
“晚辈李光弼见过丞相大人!”此时的李光弼才从温柔乡里醒了过来,朝张九龄行了一个大礼。
“好说!好说!李公子一表人才,胸中韬略,当今世上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他日必是我大唐之栋梁!”张九龄连连摆手,示意免礼,又转过身子对凌思雪说道:“凌姑娘,老夫膝下正缺一个女儿,不知你是否愿意成为老夫的女儿?”
一旁的张巡使劲地向凌思雪使眼色,示意她千万别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凌思雪冰雪聪明,自然也明白张九龄的用意,立刻上前,双膝跪在张九龄的面前,盈盈地拜了三拜,“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九龄兄,看来没有跟老酒鬼白来一趟吧,捡了一个大便宜,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找到一个乘龙快婿!”李白似乎见不得张九龄占便宜似的,一旦有好事落在张九龄身上,他就要叽里呱啦地闹过不停,他突然提高了分贝,大声嚷道:“不行,老酒鬼也不能白来一趟,李公子、凌姑娘,你们二位拜天地之时,可要请老酒鬼做媒人哟!张丞相,我李白正式代表蓟国公府向你提亲,希望你把你的义女许配给蓟国公公子李光弼,你可答应?若是不答应,就是瞧不起我老酒鬼!”
“哈哈哈……”听到李白这一番强迫似的言语,张九龄也开怀大笑起来,“答应!答应!普天之下,就是张某拒绝了任何人的请求,都不能不给太白兄的面子啊!思雪,为父替你做主,把你许配给李公子,你可愿意?”
一朵红霞立刻飞上了凌思雪的脸庞,她娇羞的望了望李光弼,两只美目中流露出无限柔情。
“你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张九龄关切的问道。
“你这老头子好不明事理!”未等凌思雪开口,旁边的小女孩倒是撅起了嘴巴,发起了牢骚:“这种害羞的话语,非得要我姐姐亲口说出来吗?他若是不愿意,还用得着千里迢迢跑到京师来寻找他吗?”
“思雨,不得无礼!”凌思雪快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凌思雨的小嘴。
“哦!这倒也是!”张九龄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了,这件事情就有我做主了,改日老夫定当亲自前往蓟国公府,向李老夫人提亲!太白先生、李老英雄、光弼世侄、巡儿,我看今日时候不早了,不如前往寒舍,我们一醉方休!”
“这……”此时的张巡倒犯犹豫了。
“正如太白先生所说,人要活得自在一点,别被他人的看法左右了自己的思想。只要你我叔侄二人问心无愧,又何必为一个虚名所累呢?”张九龄缓步上前,轻轻地在张巡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侄儿遵命!”
“思雪,既然你成为了我的义女,那就今晚到相府,去看一看你的义母吧!”张九龄望着凌思雪,怜惜地说道。
“孩儿遵命!”
“噢!今晚又有酒喝了!”李白将头一仰,大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