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旧念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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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G15旁的太仓菽园

植物除了有生命以外,我觉得它们是能听懂人语。因为,当我站在一片茂密而蔽日的水杉树林中,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一些它们想要告诉我的声音,只是我无法立即理解那些水杉在风的摇曳里,互相摩擦和轻微点头的含义,我安静地站着试图分析出它们想要表达的内容。在这里是片相对宁静和热闹的地方,让我的思路拥有了开放与闭合的空间,这些高大与茂盛让那些水杉看起来别样的巍峨,却又是那般的深沉。层层叠叠的树杆遮住了远眺的视线,触目之处皆为规整划一的原始意味。这么多的水杉站在一起是场无法移动的游行,队伍里每棵树都像是在呐喊,为了争夺阳光而努力地让自己挤得高高地,以便能更多地捕获从云端偷偷泄漏出的一点点阳光。

站在唯一能穿过树林的小径上,我偶尔拾得几簇被风雨吹落的叶线形水杉木叶,这种乔木的小枝每小簇的叶子都像一棵水杉树的孩子,它们与我身边的水杉一模一样,主茎比直而长,两旁羽状的复叶就是树枝,别无旁叉。现虽已致深秋,却依然碧绿,特别是当前两天秋雨的洗涤后,它们更是容光满面。静静地凝视这片水杉林,我确实听到了它们的呢喃,若不是凌驾于它们头顶之上的那股来来往往的车流,我想它们会变得和普通水杉一样的沉寂。

这里就是我看到的太仓菽园,它坐落于G15沿江高速太仓城区出口处,每日迎来送往无数的车辆,看着它们呼啸而过,而建造菽园的初衷,应该是为了弱化高速公路给周边居民带来的噪音。在城市中降噪的最普遍作法就是种植树木,采用这种经济美观又环保的方法,为城市带来一道又一道地隔音墙,特别是当水杉形成群落后,绿色植物围起来一座墙,它的隔音效果据说十分理想。可是,菽园两旁的居民楼却是十几层高30多米的高层建筑,对于区区三四米高的水杉来说,即便是成木、成林、成森、成为绿墙,那这种高度还是无法做到完全降噪。

我快速行走于菽园之中,能让人很快忘记那些穿着铁甲喝着汽油在高速公路上来来往往家伙,因为我的注意力被池塘与绿植构建起的开放公园所吸引。用三步一潭,两步一景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河潭边零星垂钓者,掩映在木芙蓉中与水景融为一体。在此水与水相连,桥与桥相接。它们连接起四座以香樟、银杏、广玉兰和雪松命名的小岛,岛内水体清新,岛上石头铺成的蜿蜒小路高低起伏,富有变化性,有一种曲径通幽之感。

据说菽园原为明代大臣陆容晚年归里和晨耕暮读之所。《春秋·考异邮》中称:“菽者稼最强。古谓之尗,汉谓之豆,今字作菽。菽者,众豆之总名。然大豆曰菽,豆苗曰霍,小豆则曰荅。”照此理解菽园的原意,因为种满豆子的菜园。“菽”与“稻、黍、稷、麦”俗称“五谷”,都是百姓生活中常见的农作物,特别是“菽”,受到人们的偏爱,它可以做成豆腐、豆腐丝、腐乳、豆浆、豆豉、酱油、素鸡翅等等广为流传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