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黄帝内经养生原理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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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顺四时,重睡眠(1)

在探讨人类健康面临诸多问题的时候,我常想: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自然规律可以约束人。比如说没有火、没有电的年代,人们和地球上多数动物一样夜伏昼出,一年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按照规律生存、繁衍。如今在科技发达的年代,人类有了战胜自然的雄心壮志,无度地向自然宣战和掠夺,在获得物质利益和享受的同时,正在摧毁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使我们的身体健康出现种种危机。

当今,在科技发展与遵循规律之间,人类最需要的是遵守自然规律,而不是在规律之外找什么诀窍或“灵丹妙药”。阴阳五行规律生养了我们,我们却不知不觉,更谈不上敬畏和尊重了。从这一章开始,我们要具体谈一谈认识规律和尊重规律的问题。当今世界,随着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人们的各种疑难病症层出不穷;现代医学利用先进的仪器,在人体之内只能找到结果,不能找到病因,是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应该重新思考人类疾病是“微观决定”还是“宏观决定”的问题。若人类医学只想在人体上找病因,显然是没有承认和遵重客观规律。

科技促进经济的发展,使人类感觉时间明显不够用,恨不得24小时都工作、学习、娱乐才好,使睡眠不足成了影响身心健康的第一要素。本章重点就是要阐明睡眠的重要性,为什么要到时睡,到时起,从传统和现代两个方面弄明白其中的玄机奥秘,说明睡眠不足带来的巨大健康问题,笔者结合自身的实践体会谈谈控制睡眠的方法,解决如何“睡好觉”的问题,希望得到公众的广泛重视,希望从国体上重视保障国人充足睡眠,以提高全民健康水平。我的研究结果是:充足的睡眠,不但可以提高人类健康水平,还可以减少资源、能源浪费,为地球的可持续发展做贡献。

一、睡眠是健康基石之首

在第八章摘引《黄帝内经·四气调神大论》的四段精美论述中,关于四季养生要求的第一条都是睡眠问题,这个“第一”的位置是中国古人2000多年前就肯定的,是不可撼动的。因为它是地球绝大多数生物顺应天地阴阳交替变化的最基本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命从中获取能量,才能长久,这是天地的造化,是饮食能量不可代替的。

睡眠为什么如此重要?老子讲:“一阴一阳之谓道。”按天地“阴阳”运行规律,白天自然界阳气释放,人以工作、活动状态响应,是能量的释放;夜晚阳气收敛为阴,人以睡眠状态响应,休养生息,养精蓄锐。这个昼夜阴阳变化所占时间在一年内几乎对半,所以,睡眠在一生中就是第一要素,相当于高楼大厦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人体健康就无从谈起。按每天24小时的春夏秋冬划分,冬藏的时间最少应占四分之一,可见睡眠在人一生中的基石地位之重要。如今睡眠不足已经成了人类健康的最大杀手,但还没引起人类的足够重视,哀哉!

把北京安贞医院洪昭光先生解读的世界卫生组织(WHO)“维多利亚宣言”

定义的健康四大基石——“合理膳食、适量运动、戒烟限酒、心理平衡”,放到《黄帝内经》养生思想的框架下研究,“心理平衡、适量运动”两句与《黄帝内经》旨意大体相合,并有时代特色,而“合理膳食”基本上是属于“营养结构”的经验学说,在方法和定量上让百姓难以掌握。关于最重要的睡眠问题,没有被列入“基石”地位,就更不完善了。

二、是谁剥夺了睡眠的时间

自从有了电(灯)的应用,人类就可以把夜间当成白天过了,人就可以24小时不睡觉,也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有了电,人类就可以反天道而行之

进入20世纪以来,人类开足马力向自然索取,逐渐摧毁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

科学家已经认识到“科技是把双刃剑,利用得好会给人类造福,利用不好人类将自取灭亡”。但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电,在给现代人带来福祉的同时,也带来严重伤害健康的副作用。”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人就得上夜班,就得享受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各种娱乐活动都在夜间铆足劲地“折腾”,好像白天上班在养精蓄锐,到夜间才能释放能量。人类的种种行为正在反天道而行之。

与原始人相比,现代人的本能都在退化。人类在原始状态的时候,就像现在的野生动物一样,自己知道应该“因天之序”,知道该吃什么,不吃什么,病了知道找哪种食物医治。而现在人对自己一无所知,有了病就把自己交给医院,医院靠仪器看病,只研究看得见的病怎么治,不研究病怎么来,怎么防。这些“折腾”

出来的病,用仪器怎能看到“病根儿”,医院怎能治得了?如今有个怪现象:生活富裕了,人体的疑难病也多了;社会发达了,医院越多却越来越不够用了;医疗的重点是急危重症的救治,优势资源又集中于少数大城市,给人们形成一种心理暗示:只有大医院才真能治病,大医院对“大病”都能治,对咱的“小病”一定能够治好。这样,就有了“全国人民挤向协和”的现象。

(二)与没有电的年代比,人的健康体能都在下降人在没有电的年代,只能因天之序自然地栖息、劳作。从幼儿时代就表现先天身体素质强健,精神饱满、大耳垂轮的人比较多,这样的人身体好,抗病力强,能吃苦耐劳,用老百姓的话说叫“禁折腾”。如今观察30岁以下的、基本上和电视、电脑一起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大耳垂轮(耳垂大小与先天遗传足与不足有关)的很少见,说明他们的先天素质就不好,这也是现代“大病”低龄化发展趋势的根源。

人们固有的观念认为:深眼窝是西方人种的典型特征。笔者曾到意大利、法国,注意观察人们的面部特征,发现他们的青少年和成人,除了皮肤、眼球颜色和头发与我们东方人不同,其他没有多大差别。那些眼窝深陷的人所占比例并不多,其面部特征也应该是经常昼夜颠倒的人,也许深眼窝不是西方人的人种特征。

肝开窍于目,过度耗伤了肝气会使人的眼窝凹陷。中国人丰富的夜生活也是最近这20来年的事,同步长起来的年轻人,也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笔者认为,人体伤了肝,就降低了“将军之官”的功能,使人的免疫力下降,是当今人类杂病丛生、体能下降的根源。

三、人是遵循“一日四时五行”规律的生物

(一)昼夜相当一个春夏秋冬

1.一日四时观

《黄帝内经》言阴阳“不以数推以像”。由于地球的自转,形成了每天的日出日落、阳气生、长、化、收、藏的规律,说明一天是一年的浓缩,也有四季:早晨3~9点(寅时至巳时)太阳冉冉升起,气温逐渐升高,给人以春天的像,所以称为“日春”;上午9~15点(巳时至申时),午时前后的6个小时,是一天当中气温最高的时间,给人以夏季的像,所以称为“日夏”;15~21点(申时至亥时),太阳西下,气温逐渐下降转凉,给人以秋天的像,所以称为“日秋”;晚21~3点(亥时至寅时)进入深夜,气温是一天当中最低的阶段,万物皆藏,给人以冬天的像,所以称为“日冬”。这就是中医养生的一日四时观。

2.什么时间开始睡

人是必须遵循一日四时规律的生物,只有过好每一天的“春、夏、秋、冬”,才能谈过好一年的春、夏、秋、冬。按照“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规律,四季平分,人在日冬是需要睡眠的时间,可见人的最基本的睡眠时间要保证6个小时,人的一生睡眠时间要占四分之一,没有这个基本保证,人体就会问题丛生,所以充足的睡眠是其他药物、饮食不能取代的。婴儿到青少年阶段正是身体发育旺盛时期,睡眠多需要8~10小时(戌时到寅时),依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减少,所以婴幼儿多在戌时(19~21点)自然就困了,这完全符合自然规律的表现。所以,早睡的时间应该在戌时开始卧床休息,晚睡不能晚于亥初。

人要遵循一日四时规律,在日冬保持深度睡眠状态是最好的冬藏,睡(藏)好了如同充足了电,第二天就会精神饱满。否则,人的身体就会受伤。《素问·生气通天论》中说:“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阳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是故暮而收拒,无扰筋骨,无见雾露,反此三时,形乃困薄。”

意思是说,人要适应从平旦开始的阳气生,日中阳气隆,日西的阳气收,以上这三段时间,是人体适应天地阳气活动而劳作的时间;到日西时,气门(毛孔)已关闭,夜幕降临时就要收工、进屋睡觉了,这时不要扰动筋骨,不要着雾露,以免受阴寒之气的伤害。应该说违反一日四时的规律,就会使身体形神不一而受到轻微的伤害了。

3.什么时间起床

一年之中有四季24节气,昼夜24小时相当于24节气。早上3点相当于立春、4点雨水、5点惊蛰、6点春分。5点惊蛰是自然界万物复苏的时间,所以人到此时就应该起床了。前面在第八章“春三月养生之道”一节已经说明:自然界春分之前阳气升,春分之后阳气泄。人在“日春分”之前是生发肝气的时间,肝气得到升发,一天都有精神。如果6点之前不起床,肝气不升就泄了,就像太阳没有升起来被憋在里面,人易生肝火,会感觉烦躁、脾气急、乏力、一天没精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假日病”。农谚讲“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人的养生、健康要讲“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床才会有一天的好精神。

通过对一日四时观的解析可知,一夜高质量的睡眠应该包括三个要素:第一什么时间睡,第二什么时间起,第三睡眠质量(深度)。实践证明,什么时间睡是睡眠质量的基本保证,睡得过晚,尤其到子时一阳升起之时不睡,便难以进入深睡眠状态,对人体是“耗伤”。起床时间决定睡眠“充电”的效率,也就是这一天是否有精神,晚起床是对身体阳气的“封杀”,久之会因此而上火、生病。

(二)睡眠最重要,玄机就在时间段

1.从“因天之序”的规律看睡眠时间

在《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春、夏两季都是“晚睡早起”,秋天是“早睡早起,与鸡俱兴”,冬天“早睡晚起,必待日光”。现代人很难理解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电的年代,人们在完全自然的状态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着太阳走,“太阳睡了我就睡,太阳醒了我就起”。那种即使不遵守“因天之序”的人,也会为节省“点灯熬油”的费用而被迫“守天道”。有人说:“都什么年代了,科技如此发达,还抱着老黄历不变,这绝对是封建迷信。”我敢说这是天地赋予人的禀性,只要地球还围绕太阳公转,同时保持自转的速度不变,睡眠的“规矩”无论古今还是未来都不会变。谁想和天道“较劲”,必以健康、寿命作为代价。

我们留心观察,古人关于睡眠时间的论述完全符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的规律。立春和立秋太阳在同一个纬度,以北半球北京时间计,晚上20点天黑,早晨5点半天已破晓。除去晚餐等准备活动的时间,晚21点,应该是古人所说春夏季“晚睡”的时间,早晨4点半到5点是早起的时间。

夏至前后的四个月白天长。华北地区一般到20点30分左右天才黑,凌晨3点30分左右天已破晓,所以夏天21点到早晨3点应该是古人所谓夏天晚睡和早起的时间。秋冬的早睡应该指过了白露之后,18点30分至19点左右黑天,晚上秋凉,杀气渐重;到冬天白天的时间最短,17点左右黑天,早晨7点左右天才亮,所以古人所说秋冬的早睡应该在19至20点,冬天的晚起,应该是早晨6点之前。

冬天的6点钟天还不亮,有人把“必待日光”理解为可以等到太阳“晒屁股”

才能起床,这就南辕北辙了。首先,起床要求与太阳同步,这是一日四时、二十四节气“日春分”的时间决定的。不管太阳直射南半球还是北半球,相对于地球的经度永远不变,冬天日春分时太阳在南半球早已升起,我们北半球的人也要跟上这一节奏,所以6点钟前起床同样是“日春分”所决定的。其次,从“待”字分析,一定是在清醒状态下的行为,“待日光”是“等到太阳升起后再外出”的意思。第三,从实践看,习惯于早起的人,如果早晨醒了不起床,会感觉腰酸背痛,同样是一种耗伤,这是与太阳“较劲”的结果,会大大降低睡眠“充电”的效果。

由于东西方经度差异,以上的时间概念应以太阳直射的时间为中午12点向左右推算。如我国新疆乌鲁木齐和北京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正好后移一个时辰,即北京时间的14点,是新疆的12点。

笔者通过几年的体会,除夏季三个月,春、秋、冬三季守住晚21点睡,早晨6点之前起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道理请往下看。

2.从子午流注的规律看睡眠时的生理活动子午流注规律表明,戌、亥、子、丑、寅五个时辰(19点至清晨5点)人体心包经、三焦经、胆经、肝经、肺经依次“当政”,正是人们的睡眠时间。其中每个经络执政期间都有重要工作,而保证良好工作状态所需要的条件,正是需要卧床进入高质量的睡眠状态。

戌时(19~21点)心包经最旺。“心包为心之外膜,附有脉络,为气血通行之道。邪不能容,容之伤心。”晚秋和冬季早睡最好在戌时,人体放松而卧,心包经在戌时清除心脏邪气,使心脏功能处于健康状态。中医理论认为,心为君主之官,主明则下安,主不明,百官皆危。心藏神,主血脉。戌时清理血脉之毒,为“主明、藏神”创造条件。所以,早睡对养护好心脏,对周身健康都是重要的。

亥时(21~23点)三焦经最旺。三焦是六腑中最大的腑,具有主持诸气,疏通“水道”的作用。古代多认为三焦有名而无形,不知三焦说的是什么。晚清民国初期名医张锡纯在他的《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详细论述了三焦,认为人体胸膈之上为上焦,为心肺所居之所;胸膈至幽门为中焦,为肝胆脾胃所居之所;幽门以下为下焦,为肾、膀胱、小肠、大肠(女子还有卵巢、子宫)所居之所。包住三焦的网膜以及贯穿三焦的系挂网膜、油膜,是经络气血的通道为三焦切实之所。

这些部位容易滞阻,形成症瘕(zhèngjiǎ)、肿物,由于这些部位没有痛感神经,人体没有感觉或感觉轻微,如腹胀、逆气等,使人体早期没有感觉或不被重视,以致重病。现代医学也证明这些部位是肿瘤的多发地,人体很难发觉,所以癌症病人一经发现多属晚期。三焦具有主持诸气,通调水道的功能。中医理论把气血、津液的通道统称为脉络,亥时睡觉“三焦通百脉”,百脉休养生息,对身体十分有益。百岁老人有个共同特点,即在亥时睡觉,可惜现代人很少能做到。

子时(23点至凌晨1点)胆经最旺。此时是天地及人体“阴极阳生”的时刻,要求人必须在深睡眠状态下度过。中医理论认为:“肝之余气泄于胆,聚而成精。

胆为中正之官,藏精,主决断。五脏六腑十二经正气皆取于胆。气以胆壮,邪不能侵。胆气虚则怯、气短,谋虑而不能决断。”子时完成“肝之余气泄于胆”才能实现胆汁推陈出新。人在子时前入睡,胆才能完成上述新陈代谢,可见睡眠对胆的维护非常重要。如今身边摘掉胆囊的人,他们的消化系统、情感表现经常出现的不适,正与中医学早就定论的症状相符,如胆怯、多疑、滑泄、面色青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