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和这个世界,正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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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澳大利亚,只想在这里疯(1)

我轻易坠入你的网

离中国越近,便越觉得想念澳洲(澳大利亚),从吉隆坡一路转机,对澳洲的思念便愈是强烈。我原本以为,那是个我不会再想重游的地方。在PERTH和CARINS闹情绪的几天里,我不断告诉自己,坚持下去,不能让澳洲就这样平淡地停留在我脑海里,不能因为仅仅两个城市,就给一个国家下定论。去往布里斯班前,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摁住自己想要定回程机票的手。

情绪是旅行的灵魂,失了好情绪,旅行便会变得索然无味。不知道是那座“世界最孤独的城市”(PERTH)造就了我的坏情绪,还是我的坏情绪影响了我对PERTH的客观评价,我差一点认为,这趟旅行,糟透了。

可是,从黄金海岸开始,一切都开始悄悄改变。

是因为那是我30天内穿越3个国家3个不同海滩而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因为Jolin的热情招待温暖了我的心?是因为慢节奏的生活休闲轻适,还是因为觥筹交错的夜生活令人沉醉?是因为悉尼那寸寸扣人心弦的美,还是因为墨尔本那时刻散发的艺术气息?我那快要被抑郁迫得发狂的神经,突然便豁然开朗,不知不觉地,我竟然爱上了澳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总是被自己抱怨无聊的地方产生了如此大的依恋。

如果说新西兰的美纯净原始恬静浪漫,那么澳洲的美,便是时尚大气奔放跳跃,他们几乎有同样的墨绿色的山陵,千层浪的海,金黄色的秋,壮阔的平原,几乎有着相同脉络的大陆历史,有和原住民磨合的漫长历程,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有这个世界最多元的文化,也有着同一片臭氧层空洞。虽然如此,它们还是不一样。澳洲人常说,新西兰就是个大农村。在澳洲人眼里,澳洲时尚,都市化,更有美的沉淀感,这里既有集合世界的艺术,又有冲上云霄的高楼大厦,既有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又有占全国土地面积80%的广阔沙漠,既有大片的农庄葡萄园,又有成排的青色胡杨树,既有世界上保护最完好的海底珊瑚大堡礁,又有美得令人心醉的大洋之路。而实际上,这趟围绕着澳洲各大城市的旅行,从西到东,从北到南,我几乎看到了澳洲人眼里大部分的美,尽管也有小小的遗憾,但这却并不影响我对澳洲的爱。

路上交过的朋友,也同样决定了旅行的趣味,我很幸运在悉尼和墨尔本交到了很多朋友,在墨尔本的一周里,我几乎成为了整个GH里话最多的人。一起聊天的人,竟然有30个之多。他们轻轻闯入我墨尔本的回忆,有的足迹深刻,有的匆匆而过,却无一例外地,留下了很多欢乐。我甚至幸运地在某个喷水池旁,认识了摄影师Steve大叔,他不仅载我去一百公里外的小镇踏秋,为我拍摄照片专辑,请我吃所谓的“澳洲特色”,还一路上指导我的拍摄技术。用同屋台湾姑娘的话来说就是,整天都看一堆人在楼下围着你,像是有聊不完的天认不完的人,可你也太幸运了,连走在路上都能认识带你玩的人。

因为这份幸运,我心里的色彩一周周的多了起来,色彩错杂,斑斓缤纷,如同油画。回忆起每个有我足迹的地方,每条街道,每条小巷,我擦肩而过的每座桥梁,每栋建筑,我为之欣喜雀跃的每片海滩,每个湖泊,都是这油画的组成部分,这样充满色彩的地方,我怎能不爱?

看脱衣舞去吧

我总是不断在旅途中寻找归属感,这份归属,是让我爱上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原因,因为有归属感,所以想停留想更深入融入和感知。这份归属感,来自入眼的建筑,擦肩而过的行人,街旁的广告,旅店的前台,路口的街头艺人,餐馆的当地食物,交谈过的商店店员,乘坐的交通工具,每时每刻接受的目光,和也许晴朗也许阴霾的天气。尽管偶尔会有小小的情绪掺杂其中,但分毫不差诠释我的爱或者不爱。

悉尼的名气,大过了澳洲任何一座城市,甚至完全掩盖了堪培拉作为首都的光辉。因为那座横跨南北港口的悉尼大桥,因为那个矗立在悉尼港的白色歌剧院,悉尼,早已被这世界上的每个人熟知。这座澳大利亚第一大城市,作为新兰威尔士州的首府,经过了230年的历史洗礼,已然从曾经的英国罪犯流放地,变成了南半球的纽约,变成了澳洲最繁华时尚,最富有时代气息和华人聚集最密集的地方。

手上扎着绷带的SHUTTLE BUS女司机,把我放在了X BASE GH门口,从路口交通灯下站的人群来看,这应该是间位于市区中心的旅馆。我在机场随手翻书指了一家给司机看,不到20分钟,便到了。

X BASE是一家如同国际青年旅行社的连锁旅馆,在全球多个国家都有连锁旅店。所有这些旅店,常驻清洁人员非常少,保持公共区域卫生的通常是背包客。每天,受雇的背包客只需要在旅馆指定的时间工作两小时,就可以得到一晚免费住宿,对于这些普遍在澳洲WORKING HOLIDAY(持1年工作签的外国人)的人来说,两个小时就能解决一天生活的重大开支,有时候想擦桌子抹地板的人几乎挤破了头。

虽然在澳洲,每一间旅馆都会提供WORKING,HOLIDAY的工作资源和机会,但是像X BASE这样有专门的“找工作顾问”,却是国青旅比不上的。一路上碰到的年轻人,95%以上都正在GAP YEAR(间隔年)。GAP YEAR实际上是自上世纪80年代起开始在欧洲流行起来,指大学毕业后(或就读时),在就业前,偏离既定人生轨迹,腾出一年时间外出体验生活。

国内目前正在大肆宣扬的GAP YEAR文化(辞职旅行一年),实际上第一用法是错误的,经不得深究,第二讲出来会常常惹笑话,鬼佬会马上纠正你,近30的人了,你这算哪门子的GAP YEAR。其实辞职旅行一年的正确说法是CAREER BREAK,时间也并非局限于1年。2个月到3年,都可以被称作CAREER,BREAK,和学生间隔年(GAP YEAR)固然概念接近,却是不同人生阶段的迥异解读。

WORKING HOLIDAY VISA(工作假期签证)是新西兰和澳洲面向全球18—30岁(不同国家年龄限定有细微区别)的年轻人开放的为期一年(对大部分国家无法续签)的工作准证,目前对中国大陆开放的国家仅有新西兰。每年新西兰移民局会对中国大陆发放数百个名额,抢到名额后,只需要通过IELTS考试,并预存5万押金,便能获得在新西兰为期一年的多次往返签证,该签证不能续签,也因为时间短暂,越来越多的城市工作拒绝聘请持该签证的外国人,只有乡下农场牧场葡萄园,会广泛接收WORKING HOLIDAY VISA。澳洲工作假期签证暂未对中国大陆开放。滑稽的是,目前全世界只有对中国开放的签证申请有IELTS考试要求。但这要求并非不合理,就算是通过了考试,相比欧美国家对语言的普遍掌握,英语始终是大部分大陆人的软肋。

相比国际青旅,X BASE的厨房设施异常简陋,但在住客活动的组织上却积极性极高。X BASE旁边有一家在当地饶有名气的酒吧,每天晚上这里几乎都有不同主题的PARTY。我到的这天,连同钥匙一起被塞到我手里的,是个粉红色的信封——FOR LADY,因为这天晚上是每周的“女人之夜”。信封里,除了门票,还有一张火辣辣的纸条,纸条上是三个****上身的肌肉男照片,每张照片下对应着一行小字,比如:“LEE—他喜欢抱着小狗狗睡,他会像抱着他的小狗狗一样拥抱你噢!”我把信封甩到床边,坐在一旁地上的两个英国女孩,有着长长的金色头发,其中一位长得和善些的姑娘朝我眨眨眼,你去吗。我摇摇头,我一个人,看脱衣舞,似乎有点疯狂。不出我所料,金发姑娘说,我们也要去,一起吧。

坐在床脚下聊天,窗外的夜幕逐渐拉下。两个姑娘,一个叫EMILY,一个叫SARA,正在经历他们的间隔年,前面3个月在新西兰。混熟了之后,EMILY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要我留言给她,用中文。我正想说写点什么,她突然问我,你的眼睛很漂亮,用中文怎么说?我话音刚落,她说,那你就写这句吧。哪有这样强迫人留言夸自己眼睛漂亮的,都不是人家的真心话啊。我写完这句,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褐色的瞳孔被金色边缘包围,细长的棕色睫毛密密麻麻,可仍然是一双英国人该有的眼睛,和那头及腰的金发比,那摊金色似乎更能扯住我的眼球。

这一晚的脱衣舞,是三个有色肌肉男,脱到最后,仍然穿着健美裤一样的小背心,像是美国上世纪80年代的过气舞男。刚开始尖叫声口哨声不断,到后来越来越稀疏,EMILY和SARA不断翻着白眼,澳洲的脱衣舞,也太保守了吧,跟英国没法比。我提前离开,第二天中午,我像扯门绳一样扯了扯EMILY掉在床边的长发,她微微睁开眼,茫然看着我。我一脸满足地看着她笑,这两个高中女生,头一晚不闻不问抢我的吹风和插头,完全一副学校里MEAN GIRL的恶作派。我玩着她的头发,问,昨晚如何?她瘪瘪嘴,清了清喉咙,你走了之后,高潮才来,你错过最精彩的部分……我说,在澳洲这个****合法的地方,怎么可能跳个脱衣舞光跳不脱,只是战线拉得太长,一大杯气泡酒见底了也不见大动静。“玩得怎样?”她一脸睡意地勾起嘴角“塞了不少钱,ASS缝里,不过没隔壁屋的SAMANDA猛啊,她们都是疯子。”SAMANDA,隔壁屋里身材圆圆的芬兰姑娘,长得高大圆润,染着几根紫色的头发,涂着黑红色的口红,脸部轮廓像极了艾薇儿,头一晚往门口一站,整个屋子都被她的气场给镇住,她来借电发板,话一说出,就算没有也有想马上出去买给她的冲动。

在悉尼的这几天里,天像是被戳漏了一样,从我落地的那日中午开始,雨便没有停过。到第四天我离开时,几乎大得无法出门,街上的排水道口像是沸腾了一般往外轰隆隆冒水,道沿被淹得无法行走,水漫到路中间,疾驰而过的汽车车轮激起近半米的水浪,眼看着再下悉尼城都快被淹了。而雨中的歌剧院,也看起来少了磅礴大气。

在悉尼的第一日,又一次被自己花在了厨房和超市之间。无论是在新西兰还是澳洲,我总会在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中迷失自我,常常逗留半日,买些用得上或是用不上的东西,只因为看到的一刹那间有了食欲。雨天着实叫人痛苦,因为会错过许许多多,尽管我从不为错失了某个景点某片风景而遗憾,但一出门就全身湿漉漉的感觉,阴霾的天空,叫人心里真不痛快。

喜欢墨尔本不需要理由

我记得去墨尔本的那天,阳光姣好,云贴在浅蓝色的天空上,初秋的风贴面拂来,是那么的清爽。

我记得,我那沉闷一路的心情,在走出墨尔本机场的一刹那间,突然阴云散去,心中莫名涌动,暖流从心脏向四肢蔓延,这个早晨,我知道,我一定会喜欢上墨尔本。

我记得,我把原本要自驾3天大洋路的计划完全搁置,加上原本计划的3天,我足足在那停留了6天,占去了这趟旅行的三分之一,而它在我的心里,占据了澳洲的全部。

这便是澳洲给我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墨尔本。

喜欢上一座城,不需要原因,不需要对比,不需要任何的花哨外表。在某个生命线的交叉点上,和它相遇擦出火花,没有计划也没有刻意,就算知道,因为无法停留,还有那颗似乎永远都漂浮不定的心。所以,这辈子还会有更多的城进入自己的世界,还会喜欢上更多的城。每座城,在我的心里都会留下痕迹,有的深之刻骨,有的浅浅浮浮。但墨尔本,却是唯一一个只看一眼便让我记住的城市。

我是误打误撞走进维多利亚州立美术馆的,在来到墨尔本的第一天!我只是随意挑了观光车的某一站走下来,矗立在眼前的是座像城墙一样的建筑。美术馆并不是我旅行线路里的必经之地,所以,我完全没有料到,走进去之后,我竟然有些无法自拔,对于我这样的一个连艺术爱好者都算不上的人,却是不知道为何会两度落泪。整整一天,我泡在这座美术馆里,反复看着那一幅幅并不久远的画,看那或抽象或写实的一笔一描,看那画中人深邃的眼神,看那似乎能看清材质的华丽礼服,看那动物厮杀的惨烈,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旅行者。有那么一刻,画里的形象像是就在我的眼前,哪怕是动物,那充满了人性的瞳孔里散发出的悲怨,和那压抑沉闷的下雪天,也会叫我热泪盈眶。

艺术感,蔓延在墨尔本的每个角落。除了艺术感,带给人更多的,是一份安定,一份归属。守过日出,看过日落,这座城市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叫人心定安稳。也许是因为稍有的沉淀感,他不浮华,不炫耀,只是静静的在那里,让世人不知不觉震撼于它的美,融入他的血脉,折服于它的艺术气息。

普及拍照知识

在墨尔本,我遇见了STEVE大叔。

我喜欢这样的不期而遇,不论职业,不论相貌,不论年龄,不论国籍,我喜欢这样的突然降临,没有预见,没有意图,只因为突然想起的快门声合奏,和那颗无知无畏的心。

在墨尔本打发时间的某个下午,我站在某个喷水雕像前久久不愿离开,不知道是蘸落的水花激起的高高低低让我移不开眼,还是镜头里时而如丝绸般光滑时而清晰可见水滴的水柱勾起了我的童趣,我举着相机,站在花丛里使劲按快门。我的身边,寥寥站了些人,有打闹嬉戏的小孩,有穿着婚纱礼服拍照的新人,还有个不起眼的胖子。

他突然转回头来跟我说着什么,下午的阳光从他身后直直射过来,我一下子睁不开眼。没有听清他到底在咕哝什么,我朝他笑笑,退出了草丛。他拿着一台400D,我拿着一台40D,他跟着我从草丛出来,开始跟我探讨,光线的运用。是的,他非常热情地给我普及拍照知识,从快门,到光圈,再到要如何拍出包围曝光,他的喋喋不休和我的不忍拒绝,让我们尽然不知不觉,站在喷水池前聊了半个小时。

我从不用P档拍照,关于拍照的知识虽然连爱好者都算不上,却也入了门。他普及完知识后问我,这些你都知道是吗,我点点头,他一脸诧异,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都懂?我瘪瘪嘴,不知道是要用谦虚的文化来解释,还是告诉他,我对于善意的热情,不忍拒绝。